俗话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等到众人都散了，杨帆便和吴琼打了个招呼，随后向王秀山询问了墨菲灵的去处。

吴琼自然是一脸不高兴，但是杨帆也向她说明了无非就是去道个歉。

吴琼自然是知道来龙去脉的人，或者说可能除了墨菲灵，杨帆，可能还有白玉工子端木方以外，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情。

当然，也包括那个让所有人都无可奈何的墨菲灵的天道誓言。

随后，杨帆就在玄冥剑派后山的观心台找到了墨菲灵。

但是面前的景色让杨帆突然没有了开口的勇气。

………………

观心台是玄冥山最高山峰上的一处平台，所处位置之高一眼望不到底，向下望去，皆是云雾缭绕，而远处就只能看到微微有些发红的天空和天空中那轮巨大的红日。

观心台上有观心殿，殿中有每个门派都会标配的衡天仪，这法器最主要的用途就是监测玄冥世界外那几个主要星体的引力变化，一旦引力变化剧烈，那不是有修士获得大突破，就是有神器将出，又或者，单纯就是外星人来袭罢了。

但是现在这一切对于杨帆都不重要，哪怕风景再美，杨帆也很难把目光从面前的可人身上移开。

墨菲灵一袭白衣，似乎白色能冲淡她内心的痛楚。

她面容沉静，举着一把带有绿色碎花的伞，这伞微微发出绿色的光芒，在墨菲灵身外形成一道绿色的朦胧，阻挡着红日持续的暴晒。

而剧烈的阳光透过绿幕逐渐变的柔和，照的墨菲灵脸上晶莹剔透，甚至有一些细小的汗毛都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她完美的身姿，和绝色的面容，当之无愧的玄冥世界第一绝色。

墨菲灵就这样坐在崖边的石头上，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

杨帆看了一会，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来了就过来吧。”

是墨菲灵淡淡的声音。

杨帆默默的把刚要落地的脚转身踩在身后，然后拍了拍身上，似乎带着哪怕一点点尘土见墨菲灵都是对她的亵渎。

他身法施展出来，一个跳跃，就来到了观心台上面。

杨帆站在墨菲灵的身后，心跳突然变得很是剧烈。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嗓子干得很，他只能徒劳的发出“嗯嗯”的咳嗽声，可视他怕让墨菲灵觉得声音很聒噪，便竭力压低声音。

“你说吧，我听着。”

墨菲灵等杨帆清完嗓子，背对着他淡淡的说道，墨菲灵的玉背不可察觉的微微一颤。

对于修行者敏锐的五官来说，每一个动作其实都不是什么秘密，杨帆这一刻才知道墨菲灵的心里也并不如她外表那样平静。

杨帆突然感觉有些不那么紧张了，于是他开了口：“呵呵，菲灵……”

“叫我玲珑仙吧，菲灵是我父亲和我师叔师伯叫的名字。”墨菲灵打断了杨帆。

杨帆尴尬的点点头，换了一个称呼：“玲珑。”

这回墨菲灵没有打断他。

杨帆见状急忙把这个话题掀了过去：“玲珑，其实这是个误会。”

墨菲灵没有动作。

杨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一开始我以为你们是在骗我，因为那时候我对于修行一窍不通，就连链接天道我也是稀里糊涂的就连接上了。”

墨菲灵没有动作。

“我也是抱着玩笑的心态处理这件事，你也知道的，我一直都不靠谱。”

“我并不知道会给你造成这么多困扰，对不起。况且秀山师叔他们已经默默的给我惩罚了，你想，他们故意把筑基必死五行功给我练，我要不是有些奇遇，估计现在筑基都费劲，还在炼气期玩呢。”

墨菲灵把手中的伞换了个手拿，原来拿伞的手捋了捋头发。

“菲灵，你别生气了。”

杨帆发现了自己的口误，但是他停下话语却没见墨菲灵打断他，心中一喜，接着哄到：“你要是不开心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你这样我觉得自己罪过的很。”

墨菲灵站起了身。

扬帆噤若寒蝉，站在原地一句话不敢说，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墨菲灵。

墨菲灵转过头来，杨帆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她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

“菲灵！你怎么……”杨帆抢上一步想要观心一下她。

“你站住！你住嘴！”墨菲灵的话带着哭腔。

墨菲灵平时不带表情的时候显得恬淡如水，看上去就美极了，此刻梨花带雨的样子，就好比风雨摧残的玫瑰，娇嫩但是残缺，让人心疼极了。

可是墨菲灵并不让杨帆靠近。

“菲灵……”

“你住嘴！你住嘴！”

“菲灵，我……”

“你别说了！”墨菲灵眼中包含泪水，但是目光中那种仇视却不是泪水能掩盖的：“你们都骗我！”

杨帆哑口无言，呆若木鸡的在那里听，这一刻他所有的油嘴滑舌都没有一点作用，他知道，自己这回是得罪惨了墨菲灵了。

“你知道我发了天道誓言非你不嫁了吗！”墨菲灵恨恨道。

杨帆呆呆的点点头。

“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吗？”墨菲灵声音有些嘶哑。

杨帆默默的低下头。

“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却任由我发了天道誓言，你欺骗了我还在沾沾自喜是不是！可是你们知道被背叛的滋味吗？！”墨菲灵觉得有些头晕，干脆闭上了眼睛。

杨帆摊开手，辩解道：“我没有……”

“你没有？”墨菲灵睁开眼睛，显得平静了很多：“好，就当你没有吧。可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你。”

杨帆听到墨菲灵说了这话，心痛如刀绞，只觉得天崩地裂，头疼欲裂，他发出“啊”的一声，然后就佝偻下了腰。

情殇。

是他最不想再经历的事情。

这勾起了他很多在幻境里的回忆。

此刻他混乱的无以复加，一时难以说出话来。

………………

看杨帆如此痛苦，墨菲灵心里也是紧紧的难受的很，她知道今天以后，两个人的缘分很可能到此为止了，她所有青春的幻想，所有对爱的梦，全都被谎言击碎了。

虽然她知道这里面有太多阴差阳错，可是此刻，她只有一种作为牺牲品的不甘。

更何况，她是一个宁缺毋滥的人。

墨菲灵擦擦眼泪，转身向山下走去，脚部慢的很，也乱的很。

杨帆只听墨菲灵留下了一句话：“天道誓言难违，我心已死，此生我将孤独终老。”

“不要再来找我，不要再见我，不要再伤害我。”

………………

杨帆眼睁睁看着墨菲灵离开，想要挽留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然后他就感觉到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是吴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