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麟...”玖霜雪不断摇着头，眼泪从眼眶中不断溜下，冰蓝色的眸光一闪一闪的，晶结珍珠般的泪水轻轻滴落在地面之上，溅起泪花在冰霜中飘荡，黑衣少年不自然的眯了眯眼，内心当中涌起一抹不知名的情绪，可还是以一种漠视和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

哪怕玖霜雪已经知道方麟这么恨他，可是她的内心还是止不住的难受。

当年玖霜雪受那个宫主的蛊惑，其实还有一方面原因，那便是那个栾天竟然对她灵魂操纵，她的五感全数被剥夺，哪怕是意识，哪怕是情绪...更甚至连光都看不到，唯有的只剩下那死亡下的黑暗。

但留下的只有那深入骨髓的悔恨记忆和

灵魂操纵，大千世界的一种禁术，而且属于极为恶毒的手段之一，毕竟，这种术士能够使人做下使他悔恨一辈子的事情，终生终世不断活在自己的过错当中。

她躲在黑暗之中亲眼目睹方麟被自己的冰刃刺进锁骨，上挑斜进咽喉，不仅大动脉被割断，甚至喉管也是全数裂开，冰刃带来的冰霜之力不断摧毁着方麟的灵脉和灵泉，轰然倒地气绝而亡，不仅整个身躯开始冻化变成冰雕，甚至连散发的生机都被席卷一空，连转世轮回都无法做到。

但是他终究是活了下来。

以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了下来...

没有心跳，没有生机，没有呼吸，全身只有那股血液周转涌动，连最基本的造血功能都不存在，甚至是五感都逐渐削弱，首先是触觉，其次是听觉、视觉、嗅觉和味觉。

方云泽的存在和交易，他才能够以这幅样子存活，而存活下来的信念便是，亲手把这个贱人拖下地狱。

黑衣少年从王座上缓缓走下来，身穿一身黑色长袍的他在玖霜雪眼中更为惊颤，这件衣服，不是他们相处在一起的时候他穿的衣服么？

玖霜雪缓缓向后踱着步子，用一种惊惧的目光看着此刻带着邪魅笑容的方麟，害怕的如同一只猫咪，“方麟...”

“啊！”玖霜雪忽的脑皮一痛，只觉得自己的头发是被人狠狠的拽着，好似是要把整个头皮都扯下来，惹得她眼泪都差点再次流出来...

方麟手中紧攥着玖霜雪的长发，猛地一扯，再次使玖霜雪痛苦的垂着头皱着柳眉，“唔！”

玖霜雪看见一只手朝着她轻轻探出，认命般的闭上眼眸，若是她真的死了能够不再让方麟恨她，那即便是死了也值了。

不奢求原谅，但求别再恨她！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放在玖霜雪脆弱的脖颈间，逐渐的握下去。

方麟残忍的笑容浮现，手中掌劲不断增大，将玖霜雪的娇躯渐渐提起，“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原谅？”

“不够，远远不够...”

玖霜雪呼吸越发困难，脸色白中发青，感受着身上气力的不断减少，两只冰蓝色的眼珠逐渐鼓胀起来，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皓臂垂下，她这是要死了么？

“想死？”方麟凑到玖霜雪的耳边压低嗓音低语着，“那我偏不如你意！”

方麟一把将玖霜雪如同扔垃圾般甩到地上，溅起一片片冰寒霜气，

玖霜雪背部着地，从死亡惊醒过来，喉咙间传来的不适惹得她大力咳嗽了起来，用手撑在地面上，如同一个卑微的犯人一般在地上趴着，方麟伸出脚勾在玖霜雪的下巴处，使她迫不得已的抬起头来，一双冰蓝色的美眸里满是灰败，如同认命的也不去反抗。

冰晶般的地面晶莹剔透，如同用着冰砖堆砌而成的墙壁更是如同冰雪宫殿，只是这里弥漫的气氛逐渐凝重起来，如同仙家诗画般的景色也撼动不了丝毫。

“把我的靴子舔干净。”黑衣少年以冰冷的目光看着卑微趴在地上的女子，嘴角缓缓勾出一抹笑意，却忽的意识到自己说的什么，面色猛地变的嫌弃起来，“不对，你的口水太脏了，让曾经问过你的我都嫌脏。”

玖霜雪嘴角干巴巴的想要扯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容，刚想笑起来...却..

“别笑，丑。”方麟放下脚尖，漫不经心的一脚踩在玖霜雪的手背上，惹得女孩秀眉一皱，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那股隐忍而下的豆大汗珠充分暴漏出那股力道究竟会有多大，毕竟连这片冰晶地面都产生道道纹裂，更何况她这个并不怎么入流的灵武者...

“说起来，你知道么？”

“我曾经恨不得杀了你，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玖霜雪忍着手背上的疼痛，想要把手抽出来，却迎来的是更为猛烈的劲力，整个地面都被踩碎，白皙娇小的手背上变的血肉模糊，玖霜雪也是不禁惨叫起来，“啊啊啊...!”

“哈哈，是不是很舒服呢？”方麟笑着，残忍的红光在眼眸中一闪而过，“说起来还真感谢你让我出来，要不然我恐怕又要沉睡许久了，况且，我的时间本身就不多了，方云泽沉睡也不会那么快出来...”

玖霜雪豆大的汗珠洒下，滴落在地面上，“方麟...呜呜呜...”

“你杀了我吧，别这样子好不好，我好害怕...”

“啪——”

一巴掌狠狠扯在玖霜雪那副精致的面容之上，她那娇嫩的脸颊上瞬间肿了起来，抬头惊愕的目光看着方麟，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滚落下来，说是以泪洗面也不为过...

“这就受不了了？”方麟伸手捏着玖霜雪的下巴，不过说捏着倒不如说是掐着更为准确些，“玖霜雪，你不是号称贱人么？不如你教教我怎么扇更爽一点，我还想试试...”

“就在你脸上试试，哈哈哈...”

身体上的疼痛使她不自然的缩了缩身子，如同一个奴隶一般趴在地上，丝毫不敢反抗。

魔鬼般的低笑在玖霜雪耳边环绕，颤栗的肩膀哆哆嗦嗦的打着寒颤...

“怎么样？你教教我？”

“不如我先做个示范，你一会儿再给我说说力道怎么施展更好？”

“啪——”

“不对么？”

“那这样子？”

“啪——”

直到最后，玖霜雪再也承受不住昏厥了过去。

方麟歪着头看着昏死的玖霜雪，此刻她肿胀着半边脸，眼角红通通的如同一只兔子，嘴角还带着几道血丝，可人可怜。

方麟慢悠悠的拖着昏厥在地上的玖霜雪的秀发，走了几步，回头望着少女被摧残的仿若凋零的花瓣，伸手一招，凭空悬风，便把玖霜雪的娇躯浮在空中，带着她向着内殿走去。

“与魔鬼打交道，总要知道后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