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经历了这次的事后，生意一落千丈，他们以前的人脉大部分被伊伦抢走。

戚木乐得在一旁看笑话，毕竟江薇薇是和她抢过男人的女人，不值得同情。

“良泽，没想到现在不仅有各种各样的食品造假，连珠宝也有造假的，真吓人。”

“唔，”顾良泽在她旁边玩手机，给了她一个含糊的音，算是回答。

戚木如今已怀胎八月，因是双胞胎肚子比寻常的孕妇还要大些，她的身体瘦弱，四肢纤细，唯有肚子特别大，看着有些吓人。

顾良泽干脆彻底不管公司里的事儿了，专心来陪她。

“妮子，医生说你第一胎是剖腹产，第二胎最好也要剖腹产，避免顺产的时候你肚子上的那条伤疤破裂，你……到时候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我不怕。”戚木在沙发上没坐上一会儿就开始哈欠连天，伸手要他抱，“良泽，我想睡一会儿。”

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顾良泽心里也开始渐渐烦躁，戚木的身体状况很糟，身子没有胖起来，反而瘦了不少，胃口也不怎么好，贪睡。

“怎么又想睡了？”

“唔，困嘛。”

他的手绕在她的膝盖下，另一只放在肩下，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床上。

“妮子，你睡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起来陪我爸下下棋，好不好？”戚木闭上眼睛，朝他胳肢窝下蹭了蹭，皱了一下眉，“那你一个小时后叫我嘛。”

“嗯。”

顾良泽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女子清浅的呼吸开始传来，他低头看了一眼，睡得还真快。

顾良泽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不可查的吻，又在她的肚子上亲了一下，声音微颤，“妮子，你们母子三人一定要好好的，知道么？”

—

戚木临产了，夜里三点，小腹阵痛，顾良泽开车把她送去医院，一路上握着她的手，“妮子，别害怕。”

戚木握着他的手有些软绵，眼皮沉重，“良泽，怎么办啊，我又想睡觉了……”

顾良泽的手霎时僵硬，厉声命令，“戚木，不准睡！”

“良泽，我就睡一会儿嘛。”戚木向他撒娇，眼皮闭闭合合，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一个激灵，手臂上疼的厉害，她又醒了，“良泽，你掐我干什么啊……”

“戚木，你马上就要生孩子了，睡什么睡！”

她的脸上，身上被汗水浸透，一小捋发丝紧紧贴着她的脖子，很难受。

“戚木，你睡了两个宝宝怎么办？”

“不准睡！”

顾良泽不停的和她讲话，转移她的注意力，车子在宽阔的公路上想要飞起来，不过一刻钟，终于赶到了。

医生护士动作利落的把她抬进产房，顾良泽和一家人焦躁的站在门外等候。

长夜漫漫，每一刻都是煎熬的，顾良泽紧紧握着拳，眼睛直直的看着产房大门，眼眶渐渐变红。

他的妮子，一定不要有什么事。

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一个护士的声音喊道，“生了，是一对龙凤胎，俩兄妹。”

顾父顾母老泪纵痕，欣喜的看着护士怀里还满是血污的两个皱巴巴的孩子。

顾良泽顾不得看一眼孩子，狼狈的蹲在戚木床前，“妮子、妮子……”

女子的脸庞恬静柔美，眉峰稍稍聚拢，看起来有些疲惫，眼皮始终合上，又长又翘的睫毛遮住了那双无辜的大眼。

他呼吸急促的唤了好几声，女子始终温婉的睡着，叫不醒。

他在门外大喊，“医生，她怎么还不醒？”

抱着宝宝的护士把孩子交给另一个小护士，闻声进来，看了眼床上的女子，眼神疑惑，“孕妇打的是半麻醉，怎么会还在昏迷？”

顾良泽气急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还不快去找医生来！”

那护士犹疑的走到病床前，旋开戚木的被子，一大滩鲜红的血浸染着戚木的下半身，两腿间的血像流水一样往外流。

护士脸色大变，跑出去叫医生，“孕妇大出血了。”

顾良泽安静下来，半蹲着，身躯麻木，眼睛眨了眨，忽然像发了疯一样用手去捂住她大出血的下.体。

指缝间的血汨汩流出，不过几秒双手已沾满粘稠的血。

喷涌而出的血溅在他的脸上，整个人表情狰狞的如地狱走出来的修罗。

“戚木，你敢死！”

护士出去喊了七八个医生进来，有人把顾良泽拉开，叫他出去等。

“病人情况危险，赶紧做手术。”

“快拿纱布来止血。”

……

七八个医生急急的推着戚木去手术室，顾良泽满身血污的跟在后面。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从铁窗外照耀进来，金灿灿的光带被铁栏杆分割成几断，顾良泽觉得更像黑夜前的最后一抹希翼。

—

一个小时后，手术结束，戚木被推进重症监护室。

“现在病人能不能醒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不过你们随时要做好心理准备。”

两小个孩子在保温箱里待了足足一周，戚木一直昏迷着，杏色的唇瓣轻抿，一动不动，呼吸微弱。

“妮子，小包子，小粽子来看你了，你醒醒好不好？”

病床前的男子精神萎靡，胡子拉渣，西装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握着她的手轻声呢喃。

所有人都认为戚木没希望了，医生看着这间病房也遗憾的摇了摇头。

“妮子，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和这三个宝宝？”

“你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两个宝宝，你看，他们长得多乖……”

顾良泽把两个小宝宝放在床上，晨晨站在床边仰着小脑袋看他的妈妈。

“妮子，小宝宝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小包子是哥哥，小粽子是妹妹。”

“小粽子可调皮了，老爱咿咿呀呀的闹腾，你说以前经常在肚子里踢你的家伙是不是就是她……”

“妮子，你别睡了，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站在屋子里的顾老爷子，顾母，戚母，顾安辰纷纷红了眼睛，顾安辰走到窗前，仰头望着天空。

初春的远山隐隐绰绰，空气清冽，天空中却始终浮动着一层抹不去的愁云，比冬日还要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