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床上的女孩儿终于醒了。戚木呆滞的睁眼,手捏着被子的一角,蜷在床的角落,她每动一下身上都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露在被子外的一节嫩藕似的胳膊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脖子上,胸前,到处都是。她觉得很口渴,裹了件被单想下床喝口水,可双腿却疼得迈不开,一个重心不稳便摔在了地上。
“哎哟,戚小姐,您慢点。”客厅里出来了一个精瘦的妇人,慌忙扶起地板上的戚木,将她小心翼翼的搀回床上。
戚木的一跌直接把身上的被单跌掉了,她几乎全-裸的摔在地上,身上惨烈的吻痕也尽数落入妇人的眼里。
她慌忙将床单裹在身上,防备的看着那个妇人,“你是谁?”
“戚小姐,我是顾先生的管家,顾先生派我过来过来照顾您。”她走到戚木的身旁,将一套长袖衬衣和紧身牛仔裤放在她的床边,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关切的问,“顾先生正值青年,精力旺盛,做事不知节制,小姐身子还……”
“你出去。”
“戚小姐……”
“出去。”她把枕头朝管家身上砸,语气颤抖,“我说叫你出去,没听见吗?”
管家有些为难,但还是接着说,“戚小姐,我给您做了些早点,您要不要……”
“滚!”
管家退出房间后,她才无力地躺在床上,睁着空洞的大眼望天花板,浑身酸软,动弹不得。
她昨晚是被顾良泽强-暴了么……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当成了妓-女,想睡就睡的小姐。给她一万块,和他做一次。不过待遇还挺丰厚的,她和他在一起三个月,才只有三万块呢,如今一次就一万。
可他还派人来伺候她干什么,怕把她弄死在床-上不好交差吗?
戚木眼角的泪水滑落在枕头上,不一会儿枕头便湿了一片,哭够了后她在床上胡乱地找她的手机和裙子,房间被她翻了一个遍还是没有,她这才想起他们是在车上做的,她的东西大概都落在他的车上了。
她把管家刚才拿来的衣服和裤子撕下标签,颤巍巍的穿上,将纽扣一粒粒的扣好,又穿上牛仔裤,尺码标准,不大不小。她站在穿衣镜前照,镜中的姑娘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却异常红肿,颈子上没被衣领遮住的一片肌肤露出几块紫红色的淤痕,双腿也根本闭不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了。
她扶着墙,虚弱的打开卧室门,看也不看在客厅里坐立不安的管家,径直打开房门。
“戚小姐,您要出去吗?”管家扶住孱弱的姑娘,好声相劝,“小姐,您吃点东西吧。”
戚木用尽所有力气甩开她的手,自顾自的出了门,一瘸一拐地走在大街上,因为双腿合不了,走姿很是怪异,不时有经过的路人朝她投来轻蔑的眼光,她低着头不去看他们。
她走到一家小药店门口,想买一盒避孕药,刚跨进去一步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又讪讪的收回了脚,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她走的有些久,坐在街上的长椅休息,无神的看着过往车辆,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刘海落了下来,遮住落了她半张小脸,看起来像一个因为成绩没考好很沮丧的高中生。
她想起她初来这座城市的时候也是这样无助地坐在街边的椅子上,那时的她更狼狈,腆着肚子坐在街上,偶有路人从她身旁走过,看到她稚嫩的脸庞,又看到她大着的肚子时,有感慨的,惋惜的,也有轻蔑的,不屑的,各色的人各色的神情。甚至郑浩送她去医院接生时,那个医生还问她,成年没。
—
顾良泽回到桔山市,下了飞机连忙将手机开机,打电话给管家,“她醒了吗?”
“先生,戚小姐醒了……”
顾良泽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犹豫之意,“怎么了?”
“戚小姐醒后,身子很虚弱,走路都不稳,但是她却执意出了酒店……”
他的心狠狠疼了一下,身子很虚弱,走路都不稳?他没想到他把那个小姑娘害得那么惨……
他暴躁的说:“走路都不稳,那你怎么还让她走了?快去找她啊!找到了把她送到我家去好生调养。”末了又补一句,“再去请一个医生给她看看,要女的。”
“是,是,先生。”
他心烦意乱的挂了电话,找到戚木的号码,想拨出去,却心怯了,他昨晚那么对她,今天又不闻不问的走了,她还会接自己的电话吗?她现在肯定恨死他了。
挣扎了一会儿他还是将电话拨了出去,一秒,两秒,……,十秒,……,二十秒……手机那头一直飘着悠扬的歌声,却始终没人接听。他不甘心的又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听。
顾良泽有些泄气的把手机放下,紧紧绷着脸,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但是转念又想到了,昨晚他把戚木抱回酒店的时候只裹了一件他的西装,她的衣服,包包,鞋子全都在车上。
“顾总,顾总,您可算是回来了。”来机场接机的唐一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跟前,一时忘了分寸,激动的用手抱着他的肩膀。
顾良泽一脸嫌弃的把他的手移开,“老爷子现在在哪?”他身姿挺拔的走在一群人的最前面,侧着身子问唐一。
“顾老爷现在在家里呢。”
“嗯。”
唐一擦了把汗,说:“顾总,今天上午的时候,顾老先生又去了趟伊伦总部……”
“老爷子去那里做什么?”
“去……去找苏总经理……”
顾良泽一瞬间沉下脸色,问道:“然后呢?”
“顾老爷没找到,就去了苏家……”
“接着说。”
“顾老爷和苏家人说了什么我们不清楚,只知道老爷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还在家里发了很大一通火。”
“嗯,我知道了。”他叼了一支烟在嘴里,不紧不慢地抽。唐一知道,他们的顾总一旦遇到什么烦心事的时候,就会抽烟。
一群人出了机场,顾良泽上了家里的车,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开到了顾宅。
他下了车,在顾宅的花园里走了几分钟,刚到门口,一眼便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顾老爷子。
他浅笑着开口,“爸,您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和我妈在巴黎玩儿的怎样?”
“哼,我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就在家里无法无天了?”顾正明站起来,劈头盖脸的训斥他,“顾良泽,你长本事了,是不是?”
顾良泽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爸,怎么我一回来您就发这么大的火?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不明白?顾良泽,你少在这给我装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个星期都去了哪里,从明天开始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桔山市,把公司的事务处理妥当,然后找个好日子把苏南娶过门。”
顾良泽皱着眉头,语气坚决的说,“我不会娶苏南。”
顾正明会给了他一巴掌,气急败坏地说:“畜生,你有胆做得出那些事,怎么没胆来担这个责任?”
顾良泽的母亲听到客厅的动静,慌忙下楼。客厅的气氛剑拔弩张,谁也不让着谁,他母亲一看到这个场景就头疼,“你们两父子这是在干什么?”
“问问你的好儿子这两年都干了些什么吧。”
“良泽,你做了些什么惹得你爸这么生气?”
顾良泽站在客厅里,目光沉沉,不说一句话。
“你没脸说是不是?那好,我来替你说,”顾正明转头看向他母亲,“这个孽子两年前在公司喝醉酒把小南那姑娘糟蹋了,后来他在街上出了场车祸,昏迷了一年,小南一边照顾着他,一边打理公司,还要顾着安辰,没想到这个畜生醒了后翻脸不认人,不但不感谢小南,而且还把她气走了。”
“你说良泽出过车祸?还昏迷了一年?”顾良泽的母亲根本没注意到顾正明说的重点,她赶紧走到她儿子的身旁,左右瞧瞧,责怪的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
顾良泽把他母亲扶在沙发上坐着。“妈,我没事儿,现在不是已经好好了的吗?”
顾正明气咻咻的瞪着他们母子二人,大概心里还是心疼顾良泽出过车祸,睡了一年,说话的语气软了些,不过还是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哼,他能捡回这条命还不是全靠小南,若是小南没有半夜三更出去找他,他就是死在路边也没人知道!”
“爸,我知道我对不起小南,我也知道我这条命是她给的,但是我真的不能娶她。”
顾正明听了他的话火气又上来了,“混账,你做出了这等丑事,现在还有脸来给我说不娶?”
听懂事情原委的顾母渐渐也开始往顾正明那边倾斜,劝顾良泽说,“良泽,苏家也是名门望族,和你家世相当,而且你和小南又是青梅竹马,打小就玩得好,我和你爸也挺喜欢小南那丫头的,前几天在法国的时候我都还在和你父亲商量,你也到了而立之年,该考虑下婚事了,既然现在已经和小南生米煮成熟饭了,那索性就娶过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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