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和二零一七相交之际，十二月三十一日放学回家，王源拉了拉黎湘染细长的马尾辫，眉开眼笑地祝她新年快乐，明年能从灭绝师太变成小龙女。

黎湘染气恼地握拳追打王源，他哈哈大笑着飞快地跑走。这半年来他的个头飞速往上蹿，占尽了人高腿长的优势。

黎湘染追了半天，两人之间的距离未见缩短反而拉开。

“王源，我最讨厌你了！”黎湘染索性停下，气喘吁吁地冲他的背影大吼。王源似乎做了一个回头的动作，没有戴眼镜的黎湘染看不清楚他的反应，她转个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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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美晴在大年夜那天和顾遇登记结婚了，二月十四日恰逢除夕又是西方的情人节，他们便赶在民政局下班前领了结婚证。

黎湘染从黎国强那里听说了黎美晴结婚的计划，一直担心会跟随母亲搬到顾家和顾悦一起住，她满脑子想着这件事，期末考试第一次失掉了年级第一的头衔。

班主任李凤竹把黎湘染叫到办公室，旁敲侧击地询问——她的成绩退步是不是和王源有关。

黎湘染成绩滑坡让李凤竹必须正视这个问题了，已经不止一次有任课老师向她反映王源上课缠着黎璃闲聊，且两人态度亲密。在接手四班之前，李凤竹就知道黎湘染的名字，年年的年级第一。多年教书育人的经验让她看出这个女孩骨子里的我行我素，顺从仅仅是表面，她的内心绝对是自我主义。

这样的学生，反而令老师更加头痛。你无法控制她，她不会让你猜到哪一刻决定反抗。

李凤竹语重心长地说道：“黎湘染，老师对你的期望值很高，不希望你把心思放在一些不必要的事上。”

黎璃微微抬起下巴，很快又缩了回去，垂头做深刻反省状。李凤竹只看到她头顶浅褐色的发，看不见表情。

“对不起，李老师，我保证下次考试会夺回年级第一。”她低着头，勾着嘴角自负地笑着，“这次是我大意失荆州，和其他人没有关系，特别是王源。”

李凤竹听了这番话并不满意，她显然解读为黎湘染在替王源开脱，下了决心要重新安排座位。

黎湘染偷偷地打量班主任凝重的神色，有预感自己和王源的同桌关系即将结束。她有些失落，同时感觉不甘心。

“李老师，王源和我是好朋友，我希望他能和我一同进步。”她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不知李凤竹是不是看在黎湘染的分儿上作了妥协，反正过了寒假再度开学的时候，王源与黎湘染依然是同桌。

黎湘染并未随黎美晴搬到继父顾遇那边，她的整个寒假除了大年初一过去拜年，依旧待在外婆家。顾家住的是公房，顾悦有自己单独的房间，黎湘染就算想搬过去同住也没有空房间给她了。

顾遇为拆散她们母女俩表示了歉意，黎湘染心想这个男人真是个大好人，她连声说着“没关系”，希望他不必介意。她和黎美晴的关系，并不如顾遇看到的那样亲密无间。更何况有顾悦在，她的想法只有能离多远就离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