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潘震肯定是听进去了。
教官走后,他回过头,对路桥川说,“我们班退出,要玩,你们班自己玩吧。我可不想我兄弟们,跟着你遭殃。”
说完,便带着电编班的同学们离开了。
既然没有外人在场,余皓也有了机会质问。
“你为什么不说是你挑的头?你不是很会编故事吗?”
路桥川给的回应,依旧只是沉默。
肖海洋轻轻推了余皓一把,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就如同余皓昨天晚上对自己做的事情一样。
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了,余皓也没有昨天那么从容了,上前压低声音,补上一句,“现在我们都跟着你遭殃,你满意了吧?”
无所谓满意不满意。
事情是路桥川挑的头,可你们不也同意了吗?
昨天晚上肖海洋劝阻路桥川的时候不都在场吗?
现在树倒猕猴散,墙倒众人推了吗?
“算了,《军港之夜》就《军港之夜》吧。”这是来自姜云鹏同学的话语。
而其他人,经过路桥川面前的时候,只是轻轻拍了他的肩,没有说话。
还留在原地的,只有路桥川,还有毕十三。
“是不是特失败?”路桥川问。
“嗯?”自始自终保持中立的毕十三显然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所以更没有再推路桥川一把的打算,只是疑惑地问,“怎么了?”
成功与否,只是他人给的评价。
可别人给的评价,不一定是最重要的。
最关键的,还是自己能不能就此看开。
在这距离告别军训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路桥川,看得开吗?
反正,其他人是很珍惜这最后的时光的。
“让我把这两个馒头带走吧,我想留做纪念。”
食堂门口几名同学在和纠察人员进行协商,想从食堂带走几个馒头。
只是啊,留做纪念,是要怎么个纪念法?
找个柜子封存起来?
然后看着它们变馊发臭?
还是直接塞进肚子里,然后再消化排泄掉?
不存在带几个馒头回去做纪念品的嘛。
还不如路边捡几块石子,挖点土来得实在呢。
太逗了。
不自觉地就笑了出来。
苏野存也隐约感觉自己的心情没有那么阴霾了。
“不行!”纠察人员是敬忠职守的。
“求你了。”
“不行!”
“我没吃饱,你再……我饿……”
“不行。”
一面是死缠烂打,一面是铁面无私。
但结果,必然是要有一方要放弃的。
可会是哪一方呢?
苏野存也说不准。
“特失败吧?”食堂里传来路桥川的话语。
这一次,他似乎是想从钟白这里寻找慰藉。
毕竟,如果不是为了寻求安慰的话,又何必去问旁人呢?
心中明明知道答案是肯定,却依旧是期待能有一个人来否定它。
唉。
毕竟总得怀有一丝希望地活着,可以理解。
反正这种慰藉苏野存是给不了的,所以都没有给路桥川找他的机会,他便朝路桥川笑了笑,离开了。
只是这笑容,或许从现在的路桥川看来,也许是嘲笑吧。
但无关紧要。
因为钟白总会是支持他的,给他他想要的一切。
只要他向自己这么要求了。
“哪儿失败了?我觉得挺好的呀。”
对路桥川的问题,钟白直接给予了否定的答案。
“我们那歌,最后被取消了。”
“嗯,我听说了,但这又不是你的错。”
不是他的错,那又是谁的错?
世界吗?
路桥川摇了摇头,选择沉默。
“路桥川,你又变丧了。”
“从你认识我第一天起,我就是这样吧。”
那钟白,还真是够悲哀的了。
“差不多,但昨天你打鼓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听到这话,路桥川有些意动,“你说过,还说,我像一只仓鼠。”
“本来就很像啊,而且那只仓鼠,比现在的路桥川,要帅气多了。”
帅气?
仓鼠用来形容人,往往是说对方可爱吧……
“是吗?”路桥川终于是笑了出来,“有多帅?”
“嗯……”钟白思索了一下,“帅到……帅到让我没有发现还有另一个鼓手,帅到你们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帅到大家都不会记得晚会你们唱了什么,但都记得前一天彩排的时候,有一个班,唱了一首不一样的歌。”
“这么帅?”听到有人这么夸自己,路桥川还不满足。
“哼,还帅到有一个女生,找你要了任逸帆的电话,并被只是初高中同学的我,吓跑了。”钟白笑了,笑得有点,怎么形容,好像还有点吃醋的意思?
“初高中同学,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小心眼吗?
小心眼的话是怎么忍受你这么久的。
和钟白聊完,路桥川的心情明显转好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沮丧,走路也轻快了许多。
还是有些叫人羡慕啊。
“以后他们要是有装病到医务室的,你就可以直接拆穿他们,不用手下留情。”
“这样好吗?”
迎面走来的是,正是张弛教官和军医。
上一次是被肖海洋撞破了好事,这次又轮到路桥川了吗?
可怜呀。
“教官。”路桥川抓着教官的胳膊,“对不起,是我挑的头,害的阅兵成绩垫底。”
一旁的军医见状,只能是自己一个人识趣地离开了。
“不是你,就是肖海洋,或者潘震。”被搅了好事的教官很不爽,“肖海洋估计当时就站出来了。”
“对。”路桥川应了下来,“他肯定会,我比他差很多。”
“还有事吗?”
没事老子就要走了呀,军医还在前面没走远呢?
可路桥川到底是个不知趣的人,接着说,“昨天,特别感谢你,能帮我们去跟队长说情。”
“跟我玩煽情吗?”教官一眼就看出了路桥川的把戏。
“有一点吧。”路桥川也没否认,“可能,对你来说,我们是你训了二十天就会离开的兵,但对我而言,你是我明早之后就再也不会见到的人。所以想跟你道歉,和道谢。”
躲得了前半招,可终究还是躲不过后半招呀。
教官深吸一口,再不复平静。
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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