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天上有一条大船——。”一个眼尖的小孩原本无聊的看着天空,却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随后发出惊呼。听到他的话语,周围的大人小孩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天空,只见一艘巨大的战船,长约二十丈,船首雕刻着龙头船身散发着点点星光,犹如一头洪荒巨兽般从空中飞来。
作为凡人,他们很少看到如此景象,但与修者同在一个世界,也见过了不少奇闻异事,因此倒也没有太大的恐慌。
飞船甲板上,傅真负手而立,旁边是几位书院的讲师,而甲板两侧,各自站立了一排高大威猛的士兵,银色的鱼鳞甲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银光灿灿,手中长刀入鞘,以手压住刀柄,似乎随时可以拔刀厮杀,虽然只是区区一只百人队,但身上的杀气确实不容小觑,哪怕面对当年的千人斩傅真,依旧面不改色,因为他们是韩当的亲卫——青鳞卫。
“这韩将军此次可真是下了不小的本钱,不但亲自去借了飞舟,就连自己的亲卫都拨了一半过来,很明显是想抢人啊。”一位书院讲师打趣道。
“抢人?书院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抢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支亲卫到是不错,别的不说,就这气势看着就很拉风,我估计能跟边关那四只王牌军的精锐比也不遑多让。”
“看气势?老王,别吹了,真打起来,别看你是个生死境的修者,绝对被砍的连渣都不剩,看到他们的护甲了吗?那可是出自玄阁,掺有少量秘银,能抵得住生死境全力一击,一百人虽说不多,但绝对可以耗死你。”
“老夫擅长的是行医治病,打打杀杀的自然是不在行,只不过这一百人的卫兵想围死我还是有点难度的。”说完,他阴沉的一笑。
旁边调侃他的那位讲师恍然大悟:“忘了你这老头不止会救人,各种毒物也是不少。”
“哈哈,那是,毕竟医毒不分家,想救人,也得了解是怎么害人的——”说完,被称作老王的讲师不知道从哪掏出个酒葫芦,打开葫芦塞,嗞啦嗞啦的喝着。
另外一人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傅真一眼,暗想当年他就能以一敌千,如今这百人卫队恐怕跟塞牙缝一样,生死与生死的差距也是如此之大,什么样的军队才能够打败这样的生死修者呢?边关的四大王牌军?东北王的狼骑?道门的十二生肖卫?然而,这几支神州都威名赫赫的军队在他看来依旧少了些东西,一百人对战傅真,胜负依旧难料,忽然,他想到了那个神秘而强大仿佛只存在与传说中的名字——铩羽。
据说每到边关战事最紧要的时候,这支军队便会出场,他们总在夜间行动,犹如鬼魅,最擅长的便是狙杀敌方将领并且以弱胜强,而且从无败绩,每次都令敌方铩羽而归,因此被众人誉为铩羽军,也由于总是在夜间作战,所以也被称作夜军,但随着上一次最惨烈的边关动乱,铩羽军也随之消失,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有心人了解到,铩羽军与那位书院第五人有着密切联系,因为自那人死后,铩羽军也完全销声匿迹,仿佛从来不存于世。
“如果那小子活着该有多好啊,”老人感叹道,随后,他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心中稍慰“至少,还是有希望的。”
大船飘过,没有在这座城市停留,距离目的地已经不是很远美因茨他们将高度降低了许多,对于一些世家还是要显示出应有的尊重。
纪言此刻躺在船上的房间内,百无聊赖,回忆着来到这里后的点点滴滴,从普通人到书院弟子,从炼体到通灵,除了前几天的那场雷劫,一切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本以为自己开挂了的人生将要飞速前进,却被告知只有三五年的寿限,一时间五味陈杂。
“生命力缓慢流失?如步中年?日薄西山?劳资才二十出头,难不成还能肾虚程这样吗?”纪言愤愤的想到,然而当他冷静下来后,却慢慢的接受了毕竟自己损失死过一次的人,在这里活的每一天都是赚的。
随后,他看了看对面的两位,心里更加平衡了。对面床铺上坐着的是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大姑娘一头酒红色齐耳短发,身穿皮甲,凹凸有致,小姑娘一头金色长发,蓝宝石般的眼睛似乎散发着光芒。一个房间,三个病号,其中两个还是病危。
“纪言,我要听白雪公主的故事。”小姑娘慢声细语,面容沉静,高贵的像个公主——哦不,她本来就是一位公主。
“尊敬的公主殿下,白雪公主与巫婆的故事这些天我已经讲了二十三遍了,哪怕您贵为公主,也不能干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纪言倚靠在床上,慵懒的说道,脸上丝毫没有尊敬的表情。
“哼,之前可是你说每天都要给本公主讲故事的。”小姑娘生气道。
“是啊,可是你也不能每天只让我讲这一个吧,这是对一个伟大的童话家与诗人的侮辱—”
就在纪言开始再次准备向两人灌输语录的时候,一旁的菲伦娜明白他又要开始无休止的演讲,于是她非常熟练的拔出了自己的长剑,至于那位小公主则只是觉得好玩,虽然她听不懂纪言说的那些诗,但每次看到纪言吃瘪的模样都会觉得非常开心,也算是旅行途中不可多得的乐趣了吧。
“好了好了别拔剑,都说了大家是自己人,别动不动就拔剑多伤感情,我讲,我讲还不行。”纪言挥手示意,一路上这个女剑客已经拔了二十四次剑,其中二十三次是因为自己给小公主讲故事,还有一次是自己装作不小心,呸,是不小心看着对方火辣的身材有些出神。
“咳咳——哼”纪言清了清嗓子,端立起身体,盘膝而坐,一副书院先生授课的表情,朗声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国,国王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儿,她的名字叫白雪公主,国王还有一位美丽的皇后,她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但是皇后有一面魔镜,可以知道世界上任何事情,有一天???????”房间中传来小姑娘清脆的笑声,但无论是纪言还是菲伦娜,都没有看到她眼眸最深处的那一抹哀伤。
经过一连几十日的无休止的赶路,终于是到了目的地。济州夏氏,可谓在一州中颇有地位,夏家族长本就是超凡境的高手,同时医术精湛,不知多少次妙手回春,救活了濒危之人,多少家族都欠他一份人情,因此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夏家族地钟灵水秀,灵气充沛,相隔十里外,傅先生就让人降下飞舟,以示尊敬。任何一个家族都不会容忍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在自己头顶来回飞,因此天空中也多有法阵保护,外人贸然闯入说不得还会陷入危险之中。
十里之遥,对于修者而言不过是转瞬之间,几个巡逻的夏氏子弟看到了他们,一番询问过后便有人回去通报,同时留下两人引路。待到看见夏家老宅,只见大门敞开,几道人影已然在此等候。
“贵客登门,有失远迎,还望见谅——”为首的是个中年人,两鬓微白,先前已经听回报的人说明了他们的身份,此刻见到前方众人,带着身边两个年轻人拱手行礼道:“老夫夏远山。”
傅先生拱手回礼,来的路上早已调遣卷宗,打听清楚了夏家的一切,族长名叫夏远川,只有一个同胞兄弟叫夏远山,此番迎接算得上给足了书院面子,毕竟他们还不够资格让一位超凡修者亲自迎接。
“在下傅真,此番有些唐突,但事发突然,还望见谅。”
“哪里哪里,诸位请进——”
穿过前厅,来到后院,这里种植的居然都是各种草药,其中不乏一些珍品,看的众人大为惊奇,心想不愧是医药世家,连自家院子里种的都是些稀罕物。
“诸位来意我已明了,只是族主外出已有数日,似乎是给某家族一位重伤的嫡亲子弟诊治,想来最多再有一两日便可回归,诸位可在此歇息一两日,若不嫌弃,远山医术虽不及家弟,倒也可以诊治一二。”
“如此甚好。”
于是,纪言,菲伦娜,小公主三人被单独带到了一间诊室,陪同的只有傅真一人,几个书院先生被安排住下,至于那一百亲卫则留在飞舟上,一方面用以看护,一方面携带私军进入一大家族乃是大忌。
夏远山一一把脉过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先是菲伦娜,这个女子之前透支生命,发挥出了越境一击,伤到了本源经脉,哪怕是生死之力也无法进行修补她破损的经脉。而后是小公主,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女孩脉象及其紊乱,忽而如三伏天的火炉,忽而如寒冬腊月的冰窖,忽而平稳如常,忽而急如骤雨,因此身体非常虚弱。至于等摸到纪言的脉象时,眼底的惊愕已经无法用语言表示。“脉象正常,而且似乎刚刚破镜迈入通灵,书院弟子果然多才俊,这么年轻就能破入通灵,只不过这,为何会如此,二十多岁的年纪如六七十岁的普通老人,生命力逐渐流失?这怎么可能。”
夏远山眉头紧锁“体内没有暗疾,而且身体似乎被某种物质洗练过,非常纯净,没有过多杂质,虽然有几处灼伤,但都是皮外伤,根本不会如此,怪哉怪哉——”
傅真听后,不禁暗中佩服,纪言得浩然正气洗髓伐身这件事除了场中几个明眼人看明白后,名没有外传,一面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也是一种刻意的保护,想不到对方只是随便试了试脉象就能看出来。
“两位姑娘的伤势我可以暂用银针止住,至于这位少年就只有等族主回归随两位姑娘一同治理了。”
“如此便有劳远山先生了。”傅先生说完,手中多出一枚令牌,递给夏远山,后者结果令牌后,显示有着一刹那的惊愕,随后会心一笑,一副明了的表情。
“这诊金似乎是有些重了。”夏远山笑道,很明显对于这块令牌他知道有多大的价值。
“看病花钱,天经地义,书院一向是讲道理的地方。”傅先生并未做太多解释。
“既然如此,夏某却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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