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夏城郊外的一个小村庄里,这个时候,村民早早便睡下了。但安静的夜没能持续到天明,各家的猎犬突然间便狂吠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行二十几人点着火把冲进村子里,像是在找什么。
“给我搜!就在这附近!”领头的那人怒目瞪圆,满脸横肉抖动了起来。
这些人不管不顾,直接闯进村民家中,一通翻砸,肆无忌惮的将无辜的村民抓起,赶出了屋子。
此时,不远处一家的牛棚里,一瘦弱男子正捂着大腿处的伤口,一脸不安的看着追来的这些人。
眼看着快搜至跟前的追兵,他一咬牙,便直接冲出牛棚,向着村外跑去。
“在那边,快追!”很快他们便发现了逃跑的这人,迅速喊道。
由于那人腿部受伤,没出村子没多远就被来人拦了下来。
“薛仁,枉费老爷子这么看重你,甚至将半个同尘区的生意交给你管,没想到啊,你居然敢背叛他老人家!”
“道不同不相为谋…咳咳…都是走在黑夜里的鬼,互相也不瞧着谁,何来背叛一说。再说了,那老头不过是觉得我比你们这些废物更有利用价值而已,这才将生意交给我。要怪的话,就只能怪你们实在太废罢了。”
“你这叛徒,还敢嘴硬,看老子一刀宰了你。”
那满脸横肉的高大男人听了,骤然怒发冲冠,他拔刀上前,准备直接杀了此人。
“狗哥,上面交代过,要咱们要抓活的,千万别冲动啊。”这时,其他人赶紧上前抱住了他。
“大狗,像你这种只有蛮力没有脑子的人,知道其他帮会里的人是怎么形容你的吗?”那人微微一笑,慢慢开口道:“泥猪疥狗……”
“给我住口!老子非杀了你!”他已被气的发疯,将身边之人奋力甩开,朝薛仁头顶砍去。
薛仁早有准备,向前一滚,侧身踹中大狗小腹,借着对方冲上来的力量,一脚将其踢飞。紧接着,他捡起大狗掉落的刀,向着一边毫无准备的几人快速挥去。
斩杀那几人之后,薛仁立刻站了起来,向着树林里跑去。
其他人见局势突然发生转变,他们楞了一会儿,然后才继续追去。
就在薛仁认为快要脱身之时,面前突然多出了一人,他管也不管,直接大刀开路。可对方也丝毫不惧,连着晃身,闪过了这一刀,并抓住了薛仁小臂,倒地一滚。
薛仁则感到关节被拧死,与对方一起倒地,在滚了好几圈后,他艰难站起,此刻他的右手被那人拧成了麻花一般,不成人形,而刀也掉落在了一旁。他强忍着疼痛,还想继续逃跑,无奈对方早就来到了他的身旁,并一拳将其打倒。
这时,后面的追兵也到了,那大狗看到倒在地上的薛仁和站在一旁全身黑衣的高瘦短发男子。
“原来是尤金先生,多谢您帮小弟抓住了这叛徒。”
“蠢货,别随随便便喊我名字!”那人皱了皱眉道。
“呃…是。”
薛仁用左手撑起了上半身,看向那名将自己打倒的男子,心道:“没想到居然是他,老头身边的两名贴身护卫之一,可恶啊,进入世风会这么久,我连这两人面都没见过一次,看来这一次是逃不掉了。”
想着想着,他将嘴里事先准备好的剧毒毒药用舌头顶出,准备自尽。
“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
就在他们准备将薛仁带回之时,突然听见一清亮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给老子出来!”大狗一抬脑袋,大声吼道。
只见一人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只见这人一身淡蓝色的长衣,书生打扮,身材修长,面带三分微笑,清秀似女子。
“哈哈,怎是一阴阳怪气之人,赶快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办事!”
薛仁本下一刻便打算自尽,可突觉自己肩膀被人抓住,然后面上一道风拂过,面前的场景顷刻间完全变了。抬起了脸,他发现之前还在自己身旁的大狗等人,突然出现在了两张丈外的地方。
“噫,那家伙人呢?”
“怎么突然间到了对面,这是?”
就在众人惊讶之时,那蓝衣书生手持一根竹制长棍走了过来。
慢慢坐起的薛仁看见面前这人喃喃道:“书生打扮,一根竹棍,难道他是……”
“喂,你敢……”
只见大狗还没说完,头部直接被那竹棍击中,睁眼张口倒地一动不动,直接被其一击毙命。
其他人刚反应过来,想要去摸武器,可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见几声“当当当…”的声音,这些人的一个个如倒栽葱般倒下,安详死去。
那尤金见此,惊恐的看向立于身前不足五寸的蓝衣书生,只见对方依然面带笑意,只是手上那根竹棍的一头已被染红,不停的滴着鲜血。
“你是?”认出对方后,尤金慌忙大退了几步。
“还不走?”蓝衣书生一歪头,轻声道。
尤金听罢,哪里敢留,拔腿便跑,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而薛仁赶紧托着自己的伤腿,来到其面前跪下。
“多谢盟主救命之恩。”
“像你这种人才,盟里急需的紧,我又如何能舍去呢。好了,盟里的兄弟们正担心着你呢,赶快回吧。”
“是!”薛仁按捺住激动之情道,他做梦也没想到聚义盟的北盟主阎焱会亲自出手来救,作为聚义盟最强的、也是仅有的两位破镜高手,平时就连见一面都十分困难,如今其居然来救自己,这如何不让他欣喜若狂。
于是,他便木然的跟着对方离开了。
第二天午后,李商行宫的后方的一座小山,小山的后方有一块被圈起来的空地。这时一浑身金黄色锦衣的中年男子在一干侍卫的保护下,走了过来。
这人衣服上绣着几一只五爪金龙,腰间悬挂中一块印龙玉佩,手持一只玉葫芦,只见他将头顶的帽子扶正,向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好了,在这等朕就行。”
说罢,他便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只见此地搭建的石门上写着‘亘古帝陵’四个大字。
虽然清明已过去好几天,但李景元却有个习惯,他不愿在清明这天和其他人一起来此祭拜,反而会在之后的某一天一个人来,或许他是认为这种时刻,一个人来更适合,更放得开。
走在花丛小路上,他越过了两个小山丘,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巨大的陵墓,这里葬着的是李家历代逝去的皇族。但李景元没有停留,而是越过了这些陵墓,一直向里走去。
此处每个陵墓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供奉、香火不断,树木,花草一看就是时常有人来修剪,十分整齐。
没过多久,李景元停了下来,这里的陵园被另外隔离了起来,里面的陵墓也比外边的宏伟很多,因为这里葬得是历代君王。
李景元来到一座墓前恭恭敬敬的跪下将头伏了下去,他已经忘了多久没有双膝着地了。作为帝王,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着威严,将刚毅的一面展示在世人面前。可现在的他不同,因为这一刻,他也仅仅是为人子罢了。
“父皇,元儿来看您了。”李景元上前将碑上一片落叶掸去,轻声道。
“这一年可发生了不少事,估计得和您聊得久一些了呢。”只见他直接坐在地上,完全将一位君王的架子甩开,他将袖里的两只玉杯拿了出来,然后将玉葫芦打开,接着道:“您看,儿臣连酒都准备好了,哈哈。”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慢慢开始消失在天边,李景元也不知道聊了多久,时而欢喜,时而悲伤,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向父亲吐露着苦水,李景元将最后一杯酒饮尽时,已经酩酊大醉了。
“嗯…好了,儿臣也该回了,您可别嫌儿臣啰嗦啊…呃,就算您嫌儿臣啰嗦也没用,难道还能爬出来打儿臣不成。再说了,打小…您可从没打过儿臣呢,儿臣可不是糖宝那个混小子,整天就知道惹事儿…”
李景元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说到糖宝那个小子,这几天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儿臣让他来给您磕头,那小子,从您走后,可就没回来过了,真别说,儿臣还怪想他的,哈哈。”
说着说着,李景元脸色竟然有些悲伤,只见他深深看了一眼李宗玄的陵墓后,便离开了。
然而就在他转过头的一瞬间,不远处的树上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但仅仅只有一瞬间,李景元也并未察觉。就在他慢慢离开了陵园后,只见那颗树干之上已经被留下的血水染红,再加上夕阳的照射,使得这棵树变得异常妖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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