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龙姑娘你也先回天波府等着好了……”
大郎说着,不经意间瞥了龙葵一眼,结果……让他直接定在当场。
此刻的龙葵,不复之前乖巧温柔的模样,红衣红发赤瞳,除了那张脸,整个人就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大郎道:“龙姑娘,你……”
变成红葵的龙葵性格大变,直接无视杨家人的惊愕,身体一跃便没了踪影。
杨家人顿时呆立原地。
许久,六郎小心地说道:“我刚才……是不是看花眼了?我竟然看到龙姑娘……突然从一袭蓝衣变成了一身红装?”
其他人怔怔地点点头,一脸的不可思议,异口同声说道:“我好像也看到了……”
……
宫城,乾元门外。
杨贵每踏出一步,都会在地面上留下一个颜色浓稠的血脚印,而他的身后,禁军的尸体数不胜数。
若是将那些禁军的尸体堆积起来,怕是能有城楼一样高了。至于到底死了多少,没人知道,他们只知道,但凡是勇敢地冲上去的,都倒下了。
而在杨贵的面前,上万禁军与杨贵对峙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杨贵每向前迈一步,那上万的禁军就会后退一步。
他们怕了,被杨贵杀怕了。
在这么一位绝世杀神的气势压迫下,在杀了数万禁军却恍若无事之后,估计也没多少人不会怕。
都说皇宫大内防守严密,不过那也是一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皇宫,在杨贵面前,跟一块发面团没什么两样,只能任杨贵捏扁。
然后就这样,杨贵一步步地走向了赵光义现在所在的位置——文德殿。
没有疾跑,没有对话,更没有任何的奇门异术。
可正是因为简单,那些禁军才会更加畏惧杨贵。杨贵踏出的每一步,就像是踏在他们的心上一样。
就在杨贵慢慢逼近文德殿的时候,大黄村内也在上演着刀光血影。
数不尽的黑衣人,向大黄村内一个又一个的老弱妇孺挥起利刃,就差一点,他们就会让杨贵悔恨终身。
但是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钟野、南宫夜、高海等人因为杨贵的命令,回防得十分及时。也因为他们这些援军的加入,才让大黄村的村民免遭屠戮。
而后,温谦和他的部下也抵达。
而相对的,那些黑衣人的末日,到了!
甚至在打斗的过程中,那些黑衣人心中暗自震惊,大黄村竟然不缺长弓强弩这些军中才有的器具!
保护村民撤退、围敌、歼敌……这一件件事在南宫夜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即便南宫夜的心里有多么的想将这些人活捉下来,慢慢审问。但是之前杨贵的责骂却让他不得不抛却不该有的仁慈,下达“杀无赦”的指令。
他必须这样做,因为只有他们的死亡,才能极大地保证村民的安全。
村民中有南宫夜的老母亲,也有温谦的父亲……
这里是他们共同的家!
但凡侵犯我家园者,一律杀无赦!
……
汴京城北,酸枣门外。
因为杨贵硬闯宫城,所以汴梁各处的城门守军也抽调了大部分赶了过去。
如今正是汴京防守最为薄弱之时,正好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
疯狂的进攻,无力的反抗,痛苦的嘶哑,还有鲜艳的血液……
“兄弟们,随我杀进宫城,保护将军!”
一个独眼的大汉冲在最前面,挥舞着手中的长槊,将一个又一个挡在他面前的人击杀。
而和他并肩作战的,是一个穿着一副铁爪钢刃的汉子。
一道酸枣门,本就防守不多,更何况,城里也有夏侯厉等人的内应,那么被轻易地拿下是显而易见的了。
杨贵跟南宫夜等人说他要去边境之后,南宫夜等人立刻给汴京北方的夏侯厉等人飞鸽传书。
说是飞鸽传书,但是实际上用的并不是鸽子,而是速度比鸽子更快鹰隼。
接到传书,夏侯厉等人虽然没有在一起,但是他们都下达了一个相同的命令——攻打汴京!
他们从没想过什么谋朝篡位,只是他们知道他们离大黄村太远,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赶回去,所以他们选择了去做他们能做到的事情。
不是为了围魏救赵,而是为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让人去我们的村子,那我们就去你的皇宫!你敢下令杀我们的亲人,那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什么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统统去他妈的!
殷狼道:“夏侯,你去东华门!我去西华门,秦山,你来攻打北边的拱宸门!我们宫城内见!”
夏侯厉和手持画戟的秦山当即应了一声:“好!”
他们都清楚,这在种情况下,容不得他们挑来减去。数千人马立刻分成三队,分别向着东华门、西华门和拱宸门冲去。
乱了,全都乱了。
……
文德殿内。
不光赵光义在此,杨业、八贤王、寇准、王钦还有什么尚书、御史之类的全在这里,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避难。
在这皇宫里还有比皇帝旁边更安全的地方吗?
最初听闻有贼人硬闯宫城时,他们还不曾放在心上,只以为贼人胆大妄为。
可是没过多久,便传来那贼人闯过内城,闯过乾元门,数万禁军皆不敌的消息。
于是他们开始慌了。
他们没法保证那贼人不会找上他们,都是当官的,哪个暗地里没做过几件见不得人的事?
连禁军都挡不住的人,如果要杀他们的话,谁能拦得住他们呢?
所以他们将希望寄托于皇帝,希望来人会因为皇帝的身份而不会太过分。
赵光义也有些烦躁,不停地骂禁军的无能,一次又一次地下令让禁军将贼人就地格杀。
他害怕他的皇位会因此而不保,出于这样的考虑,赵光义心中对治好郭守文的秘诀更加渴望了。
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格杀命令换来的,却是底下人传来的贼人离文德殿越来越近的消息。
终于,厮杀的声音到了文德殿外,与他们只一门之隔,他们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轰——”
文德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倒。
最后一道屏障也倒下了。
杨贵浑身是血,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文德殿,那些文官凑在一起瑟瑟发抖,不发一言。而杨业、郭守文、王钦、八贤王、寇准几人倒是显得很淡定,但也是一句话也没有。
杨贵虽然全身是血,但是脸上却没有半丝血迹,因而有人认出了他。
“是你?”
率先认出杨贵并叫出声的,不是郭守文,不是杨业,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赵光义。
这也难怪,在场的人中,和杨贵最熟悉的便是赵光义,然后才是郭守文。而杨业,怕是要排到后面了。
可也正是因为认出了杨贵,所以赵光义更加愤怒。
“大胆木易!未得朕传召你竟敢擅闯皇宫,还手持利器、杀害禁军,你想造反吗?”
岂料他这一番话说出后,杨贵看都不看他,反而盯着郭守文道:“郭伯父,重获青春的的感觉怎么样啊?”
郭守文还未从“木易”二字给他带来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就听到了杨贵的话,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猜想,但是他马上就抛开那个不靠谱的猜想。
然而杨贵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遭雷击。
“二十年寿元啊,啧啧……郭伯父,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再活二十年的机会。郭伯父,从此之后我荒营便再也不欠你什么,好自为之吧!”
“你……是你?”到了这个时候,郭守文如何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怪当初他说自己曾有恩与他,原来是这样!
赵光义见杨贵和郭守文二人竟完全忽视了他这位帝王的存在,心中怒火更胜,猛地一拍龙椅,“啪——”
“大胆!竟敢无视朕的存在,木易、郭守文,你二人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吗?”
皇帝生气了,郭守文赶紧跪下表达自己的惶恐道:“回皇上,臣不敢冒犯圣上……”
“赵光义!”
杨贵转过头,慢慢地朝赵光义的方向迈进,周围的禁军立刻头大如斗,心中不禁埋怨起赵光义这位皇帝来。
你说这好好的你干嘛非得多嘴?会死人的知道不?
赵光义见杨贵将目标锁定在他自己身上,身后立刻就吓出了一声冷汗,赶忙道:“来人,将此贼拿下!”
然而,没有一人愿意履行这道命令。
因为他们都知道结果,履行这道命令的人都在外面躺着……
杨贵一步步地走到赵光义面前,一枪指着赵光义,那枪尖离赵光义的额头仅有一寸之远。
郭守文吓坏了,赶忙道:“木易,你冷静点,千万不要伤到圣上,否则会有大祸事的!”
赵光义见周围没人敢上前,赶紧好言相劝道:“木易,木易,不,杨延辉,杨四郎,有话好好说,你先讲这个收起来,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见到赵光义如此熊样,杨贵嗤笑道:“赵光义啊,你派禁军大举行动只为找到我,现在我来了,你难道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赵光义努力挤出一个笑脸道:“杨兄弟开玩笑,我怎么会派禁军找杨兄弟的麻烦呢?”
“哦?这么说来……”杨贵道,“你不想像郭老将军一样重获青春了?”
赵光义被杨贵的话完全弄懵了,眼珠一转道:“阁下此言,我不是很懂……”
“不懂?呵呵……赵光义,让郭老将军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人就是我,现在你可懂了?”杨贵将长枪直接点到赵光义的额头上,直接划破了赵光义的额头,鲜红的血珠缓缓顺着赵光义的脸流了下来。
“懂了懂了!”赵光义连连点头说道,他现在如何能不懂?
“四郎?”杨业喃喃道。
离家游子归来迟,亲人相见却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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