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动任何人。
路云飞只带走了日常所需的衣物。
对他来说,司马家族只是生命中的一个驿站,唯一的收获就是,他有了三个朋友。
三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对于这三个朋友,他当然不会太过让他们担心,留下一纸书信,告诉他们,他有事提前解约,如若有缘,期待后会有期。
他不得不如此,不想因此给他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司马家族的确不简单。虽然他并没有见到有人真正出手,但大半年的观察,杀手的直觉告诉他,这远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事实上,司马家族再神秘,也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不认为他们会为自己出头。
一个小小的下人,远不值得他们注意,更不要说出手了。
最重要的,他并不想欠人情。
自己的事情,终归要自己去解决。
……
风寒露重,正是清晨。
清晨的风,吹在身上,总是让人心情愉快。
路云飞的心情也很不错,即将到来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他。
他从没想到,以一种放松的心态去看世界,这世界的点点滴滴居然如此的让人着迷。
他以前也不是没在这样的环境中呆过,却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飞舞的蝴蝶,受惊的白兔,搬家的蚂蚁,甚至织网的蜘蛛,都是那么的可爱!
三天已过。
三天时间,路云飞漫无目的的朝着南方进发。
他一直没在意,突然在意,然后就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实在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
他就站在一座山峰的山腰中,在他的面前,有一个方圆二十多丈的小湖,湖水清澈,风平浪静,甚至有丝丝水雾从水中袅袅升起。
太阳现在亦已升了起来,轻柔的阳光缓缓的铺过来,在它的辉映下,湖边的树叶更娇艳,叶尖垂着的露珠,犹如一颗颗的珍珠,晶莹可爱。
湖边野草萋萋,繁花遍地,空中飘荡着缕缕百花的清香味。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就缓缓的坐了下去,坐在一方临湖的青石上。
青色的石头,平静的湖水,孤独的人!
远远望去,就仿佛一幅淡淡的山水画。
山在画中,湖在画中,人亦在画中!
既然无法避免,不如勇敢面对!
他相信,他要等的人一定会找到这里来,就像他要找那个人,也一定会找到一样。
他们本就是同一类人,当然也会有同样的嗅觉!
所以,他不准备再走,这个地方正好。
既是解决纠纷的地方,更是一个不错的埋骨所在。
不管是他的,还是对手的。
渐渐的,太阳慢慢已升高,整座山峰反倒比起之前更朦胧了起来。
朦胧的山,朦胧的水,他的人仿佛也融入其中,变得朦胧而不真实起来。
一直到脚步声突然响起。
路云飞并没有等太久。
仅仅三个时辰不到,他就等到了要等的人。
这个人也是个年轻人,黑色的长衫,披散的长发,面容森冷,眼神凌厉,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刀鞘般的锋芒。
他走路的姿势也很特别。
每步跨出,就像精心测量过一样,绝不太长,也绝不太短!
这岂非跟路云飞是一样的?
他就以这种步伐,一步步走到路云飞面前,相距二十步,这才停下来。
他刚停下,路云飞紧闭的双目适时睁开。
“比我想像中早了一个时辰。”路云飞淡淡的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这人盯着他,刀锋般的眼眸竟似有了一丝温暖:“我从来不迟到。”
路云飞也盯着他,眼中居然也有着温暖之色,点头道:“不错,从小到大,你从来没迟到过。”
这人叹道:“这也是因为你,若非是你,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我。”
路云飞道:“你应该知道,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过对手。”
这人目光一闪,似乎在犹豫,也似乎在挣扎,好一会,眼中的温暖之色才缓缓褪去,然后他缓缓道:“这也许就是我们的悲哀,不想比,却非比不可,不比,我就得死。”
路云飞摇头:“其实,你可以选择的。”
这人自嘲的一笑,冷冷道:“我没得选择!既然生而如此,我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声音慢慢大了起来:“为什么?猎杀营有我就够了,为什么你要来?本来属于我的东西,凭什么要分给你?”
路云飞叹气道:“我从来没有要跟你争。”
“没争?哈哈哈……”这人忽然笑了,大笑,“你没争我会这么惨?你没争该我的东西为什么迟迟没有给我?”
路云飞道:“这不关我的事。”
这人吼道:“当然关你的事,因为他们已经决定要给你了。”
路云飞道:“我并不想要。”
这人道:“可是我想要!”
他大声道:“你永远也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
“呛!”的一声,他忽然拔出了腰畔的长剑,遥指路云飞,道:“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你。”
他声如雷鸣,已近咆哮。
路云飞终于起身,缓缓站了起来。
这人盯着他,呼吸粗重:“亮出你的武器!”
路云飞手一翻,一对短刀突兀的出现在他手上。
短刀很短,三寸长,刀尖尖锐如针,刀身成弧形,闪烁着淡淡的血芒。
这两柄短刀竟然是血色的!
刀在手,路云飞整个人突然就变了。
他的人没变,变的是气势。他整个人变得就仿佛手中的刀一样,杀气凌人!
这人盯着他手里的刀,瞳孔也是陡然一缩。
“血刺!?”
路云飞淡淡道:“这对血刺我久已不用,难为你还记得。”
这人脸色涨红,道:“它是我的耻辱,我当然记得。”
路云飞道:“没有人可以不尝一败,况且你也没有败,现在更就是猎杀营第一,何必在意?”
这人道:“我当然要在意,你是我的心魔,不杀你,我永远都会止步不前。”
路云飞叹道:“这么说来,我今天是非死不可了。”
这人一字字道:“非死不可。”
路云飞看着他,忽然一笑,道:“我能伤你一次,就能伤你第二次。”
他微微一顿,接着道:“我也很希望你能消除心魔,奈何我还不想死。我若不想死,凭你还没办法让我死。”
这人道:“能与不能,一试便知!”
路云飞道:“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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