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不知是何地,不知在何方。
可能转头之间,便为永恒,一切都留在了最好的时侯,一剑飞天,如仙如梦,桃源……
天剑一知道,梨暮雪的想法是什么,就如之前不愿再见一叶一般。
刹那相遇,那怕美如画,后面接着的是最残酷的离别,这样的相遇,不如从一开始便不曾相识。
不如将一切定格于最美的时间,至少,往后岁月回想起,一切都是美好的。
天剑一来到岸堤,脚下是缓缓而行的流水,这水不知道已经这样流了多少年,这多少年之中,经过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如此一般……
耳旁有风过,送来细细的琴声,天剑一凝望着水面,叹了一声,伸手接过随风而舞的柳枝,目之所及,一切熟悉又陌生。
原来,他不曾注意过这山这水,当然,在他意识里,也无需注意。
风停了,柳枝也停了,他放下手中的柳枝,手一招,配剑悬于身前,这把剑他已经带了很多年,一叶从小所见的三师兄,从来剑不离手。
剑在眼前,映着朝阳剑光一闪而过。剑是好剑,静如水,动惊天,握剑之人也是。
民间武者有种说法,名剑有灵,久持善养,能育剑魂。
耳旁的琴声还未停,天剑一伸手,握剑。一叶以为他要合乐而舞,静静退远。
天剑一握剑,仔细看了看手中之剑,又看了看远处的天,一叶在一旁静站,这种情况,他不知所措,只能静静站在一旁,上一次见到类似情况,是二师兄刀仙,半年前,从山下归来,便如此一般,失魂落魄,悟道崖下一跪,便是半年之久。
天剑一并未舞剑,只是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把剑收回了。
仙,这青山所有人敬为神灵,他之前也如此一般想,然则并非如此,一剑飞天,却难斩磨难。
天剑一走来,伸手牵挂过一叶,离开了,这柳岸,这根柳树,可能以后再来,便已是物事人非。
不远处,有一书生,时间很早,他却早已摆好小摊,卖字卖画。
书生,一叶认识,曾给梨暮雪画过两幅画,与一叶相处过半日,一叶对他印象不差,琴棋书画,挥手便来,为人亲合儒雅。
“我们,似乎相识。”天剑一与一叶路过,在书生小摊前停了下来,听完书生这一曲后说到。这一曲在之前天剑一立于柳下之时便开始,曲声轻盈婉转,却又略带凄凉萧瑟。
“嗯,远远见过几面。”书手十指覆于琴上,抬头看向来人,微笑着回答,一叶在天剑一旁边向他挥手,他点头回应。
“我说的不是这个,阁下又何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天剑一紧盯书生,他与书生这种距离相视相谈,还是第一次,虽然他第一次来这柳岸之畔之时,便知道这人。
“抱歉。”书生起身,面对天剑一长鞠一礼。
“或许该说抱歉的,是我。”天剑一苦笑,他在这岸旁,眼光总会不自觉的向某一棵柳树下望去,虽然他知道,柳树下的人已不再。
“我们,也只是凡人,也只如凡人。”书人摇了摇头,叹一口气说到。
“李婶说,她现在因该在桃源。”
“桃源?”
“好像是县城郊边一个小村庄,那是她的故乡。”
“如此吗?难怪今日不见她。”
“可以去寻。”
“阁下知道方向吗?”
“不知。”
“这次,或许,我该选择尊重她的选择,当然,我想,你也如此吧。”书生转头,看向那根柳树,他与天剑一不同,他对这一片地区相当熟悉,无论是人,还是景。而后,他又转回头来看向天剑一。
“也许吧。”天剑一回之一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阁下来这青山,多久了?”二人说完,有一段时间的沉默时间,突然天剑一想到过什么,向书生问道。
“两三个春秋吧,也不算太多,大多时间都在这卖字画,或者于楼中读书。”
“何时离开?”天剑一再问。
“再说吧,可能快了。”
“能缓一缓吗?”
“为何?”
“有件东西,需要交给你,但不是现在。”
“哦,她留下的吗?”书生诧异。
“嗯。”
“好。”
两人相视一笑,天剑一带着一叶离开,书生在他们之后,长躬一礼相送。
两三个春秋,准确来说是两年半之前吧,本来为路人,却因路边的风景停下了脚步,这一停,便到现在。
或许当年不曾停留,现在不说撑权一方,在朝堂也会有一席之地了吧。
后悔吗,这世间蹉跎,只于西窗一撇回眸,惊鸿。
琴声又起了,天剑一二人已经走远。
天剑一所说的相识,一叶听不懂,他怎能听不懂。
几月前一书求仙令入万丛深山,阴涧崖风景很好,如柳树下的人儿一般令人心往。
这一书求仙令之后,他们的生活中,多了一人。
天剑一,一个传说中的仙,却又是一个把梨暮雪当妹妹的人。
天剑一确实对这件事很尽心,在他这个“旁人”所知的信息之中,便换了不下十种方法。
耐何,他们都只是凡人,凡人,有所固执,所以书生上书求仙;凡人,有所不能强求的东西,所以天剑一能御剑冲天,面对书生,却也只能回一句抱歉。
他还不愿意走,因为还没到离别的时候,而天剑一所说的东西,他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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