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走后,温一帆才走进来,许念背对他躺在床上,无悲无喜,实际上,许念也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他,所以与其这样相顾无言,不如各自沉默。
纪谧已经走了,连带着乔牧远,本就是和自己没什么相干的人,许念也没什么在意的,对纪谧,她也没想好怎么去面对,走了也挺好。
第二天一早,许念醒过来的时候,感觉窗外比昨日亮了不少,走到窗户边,才发现原来是下雪了,看厚积的程度,怕是整整下了一整个晚上。
许念醒过来的时候,温一帆就不在了,想来可能是去买早饭了,医生查房没多久,白笙就来了,连带着顾沉屿。
许念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曾想顾沉屿真的会来,两人之间隔着不远的距离,他还是如初见,嘴角挂着咸淡温暖的笑,穿着一件大衣,里面套件羊毛衫,很是帅气。
许念想起自己当初的不友好,觉得有些羞愧,脸色微红,稍褪去几许苍白,白笙应该把所有事情都和他说过了,许念需要帮助,也没太故作矜持。把自己的想法和顾沉屿说了,他一直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适意,许念话音刚停,房门被打开,是温一帆,手中提着几个袋子,上面的标志是她喜爱的,若是从前,她定会欢心不已,如今却是酸楚阵阵。
温一帆为了让许念多吃些东西,所以特意老远的开车去买早饭,没想到回来后会看见这一幕,一个男人坐在她的窗前,她似乎笑过,因为开门时她的一抹微笑还未放下,不是故作礼貌,而是舒心。
这几日,她又何曾这般,这个男人他自然是认识的,他们的圈子就这么大,但不是深交,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竟然认识。
顾沉屿起身,说了句“温总,你好”仿佛他才是那个外来人,心里涌上妒意加怒意,最后都化作嘴边的一抹笑,淡淡的回句“顾总,让你劳累了,特意前来看望我太太”
顾沉屿一脸的疑惑,道“温总结婚了吗,怎么没有通知我”
温一帆突然就明白许念的那种无奈,他们是隐婚,谁又知道呢,“婚礼在筹备中,等时间定下来了,定是要通知顾总的,到时还盼顾总大驾光临”然后朝许念的方向看去,温柔的说“是吧,念念”
许念没有理他,只是对顾沉屿温声说到“谢谢你今天来看我,等我出院后请你吃饭”
顾沉屿温声说好,然后道“那我先走了,放心”
许念点头,整个过程,温一帆像是个局外人,直到顾沉屿离开,他才回过神,将手中的餐盒一一摆在许念的面前,许念低低的说了句谢谢,然后招呼白笙过来吃早饭,白笙说吃过了,却是没叫他一声,她的胃口很好,吃了不少,但没多久,又悉数吐了出来,温一帆本来很生气,但看见她吐过后憔悴,那些怒意都化作心疼。
中午的时候,白笙被她赶了回去,医生查过房后,她又躺下开始睡觉,她好像真的很困,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也只有这个时候,温一帆才敢好好的看看她,她瘦了不少,在白色被子的映衬下她白得透明,像是跌落人间的天使,下一秒便会离开一般。
温一帆想摸摸她,却害怕将她惊醒,最后手也只是停留在半空。他转身的那一刻,床上的许念眼睛动了动,所谓的睡着不过是佯装罢了,只不过不知道怎么面对而已。
第二天,顾沉屿又来了,不过不是和白笙而是自己一个人,他来的时候很热闹,纪谧他们都在,隔着众人,许念还是看见他眼底给予的肯定。
就在温一帆以为什么都过去了的时候,许念在一个傍晚时分叫住了他“温一帆,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几天,医生虽然在竭力保胎,但胎象还是不稳,流掉的机会还是很大,而且时间越久对母体伤害越大。
温一帆本来很开心,因为这几日她是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但听她说完后心里的滋味万千。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许念又重复了这句话,温一帆缓慢的转过身,笑容苦涩却又带着清淡的温柔“不要开玩笑,念念”
许念眼底一片冰凉“你知道,我没有开玩笑的”
“念念,你说过你最喜欢孩子的”
许念冷冷一笑,却又带着点点温柔说“是啊,只是他不受别人的喜欢,我能怎么办,不受欢迎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会受很多的苦,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步我的后尘”
温一帆走上前,却不敢靠的太近,屋内未开灯,昏昏暗暗的,若是以前他可以看见她盈盈亮晶晶的目光,如今她眼神暗沉,如同枯老的树枝,她好像变了,什么时候从阳光明媚的模样成了如今的垂老迟暮。
“我”温一帆想开口解释什么,最后也归于沉默,他想说他很爱这个孩子,他想说对不起,只是最后他沉默的转身去打开灯,屋内的昏暗悉数散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许念开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手术尽快安排吧”
“念念,生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温一帆的语气很卑微,许念觉得很陌生,他向来是高高在上的,一句话便可决定别人的生死,许念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不可能的”
温一帆只觉得这四个字像一把刀直直的捅进他的心里,在他来不及说什么的时候,许念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温静如水“只要你答应我这个请求,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温一帆几乎快答应了,他已经放弃这个孩子一次,无论怎样,他也不可能再放弃一次,他做不到,他坚定的摇摇头“我不同意”
许念没有想到会被拒绝,她以为他会同意的,一时间,笑容也凝固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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