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芝芝一脸失望,小脸微微鼓起,辜月轻轻笑了一声,说道:“芝芝。”
芝芝转过头,看到她明媚的笑容,心情稍微转好,但还是故作生气道:“姐姐,如今天下富得流油,可庄大人为何还是穷的叮当作响,连一点买蜜水的银钱都得省着!”
辜月的脸色慢慢变得严肃,她轻声道:“这种话以后还是别说了,庄大人是个好官,再说……”接下来的话她就说不出口了。
汉武帝时期实行的是内外朝制度,内朝实为皇帝的决策之地,而外朝就是被架空的那一派。而宰相为外朝,不受重用,只有一点点执行权。
若是这样还不小心一点,等着皇帝弄他吗?
芝芝还是一知半解,辜月无奈,只能够提示道:“你想想,我们这些年换了几位丞相?”
这样一听,芝芝马上噤若寒蝉。
辜月只道她想清楚了,便点点头,依旧将视线往外抛去。
这一时代,虽然还没有集市,可路上的货郎她见得不少,可见百姓的余钱还是挺多的,这样一边看,一边想,没多时车子便停下来了。
外头的家仆掀开帘子,朝里面道了一声:“到了。”
辜月转头过去,看向仍在熟睡中的庄岩轻,芝芝也往那边瞧,一双玉手已经伸到他的肩膀边,想要摇醒他。
“先别,让他再睡一会吧!我抱他下去就好了!”辜月轻言轻语道。
这一路上,路途奔波,难得睡着,就让他睡了。
过了不一会儿,家仆将凳子放到马车旁,辜月就抱着庄岩轻踏了上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庄严古朴的大宅,不甚华丽,但威严庄重,很像庄青翟的老学究风格。
前来迎接的家仆人数不多,一眼望过去也就十几二十人,多是些上了年纪的阿婆。
他们中间拥着一位俏丽的妇人,那妇人有七分颜色,面容白皙,小脸清秀美丽,不过打扮古朴,一双手紧张的搭着。
这位便是他的夫人了吧!辜月想到。
庄青翟下了马,还没与前来迎接的妻子温存,便走向辜月。
“岩轻睡着了吧!我来抱着就好了。”
辜月便将手中的孩子递给他,动作自然无比,而这个时候,她不经意的一瞥,竟无端让她有些懵。
只见那俏丽妇人眼眶里已经有泪光透过,紧张的盯着辜月。
尴尬的笑了笑,辜月转移视线。半年的相处以来,她与庄青翟是挺熟了,所以才没那么在意,不过经过她这样一瞧,之前的动作似乎又有一些不妥了。
庄青翟接过儿子后,没有发现当场的异样,只温和的对辜月和芝芝说道:“这便是寒舍。”
辜月和芝芝都点点头,看向前面的妇人,辜月道:“那位是……”
庄青翟也看过去。
俏丽妇人感知到了他的视线,快步走上前来,朝他微微行了一礼,道:“妾身见过夫君。”一双美目盈盈看向庄青翟,半点也没有搭理辜月和芝芝。
心里虽觉得妻子无礼,可庄青翟也没有将声色露出,只沉声道:“起来吧!这两位是我的客人,张姑娘,刘姑娘。”
俏丽妇人听到他的话,脸上明显有些放松,看向辜月和芝芝,分别给她们行礼,芝芝和辜月回礼。
“这一路走来,大家都辛苦了吧!先随我回去,我让吴妈给你们准备两件上好的厢房。”俏丽妇人笑着为她们引路。
辜月和芝芝进入屋内,只觉这个房子没有外表来得靓丽,里面陈设简单,一条小小的青石路边也没有花,没有树,看着简陋,甚至有些寒碜。
这实在不像一朝宰相的住所,辜月和芝芝不由得想到一块去了。
庄青翟朝前面的妻子看过去,悠悠说道:“良人,依依和芝芝姑娘今后便常住府中了,你好好安排一下。”
俏丽妇人一下子顿住脚步,转过身朝庄青翟行了一礼,恭敬说道:“夫君,妾身定会安排妥当。”
庄青翟露出满意的神色,转头继续向辜月和芝芝讲解这座宅子,完全没有注意到妻子阴晴不定的脸色。
她的神色变幻实在明显,辜月和芝芝当场便看出来了,只能尴尬的应和着庄青翟,同时也关注他妻子的变化。
这一条路尤为漫长,到了布置好的厢房之后,辜月和芝芝才大呼一口气。
“姐姐,那庄夫人的脸色也太吓人了吧!”芝芝拍拍胸脯说道,似乎还有余惊。
辜月又好气又好笑,朝她瞪了一眼,说道:“你这小妮子,就存心看着人家不爽了你才高兴是不是?”
芝芝撇撇嘴,朝辜月晃过头去,不满说道:“谁叫她给我们摆脸谱子呢!她不高兴了才好!”
辜月俯身靠近了她,微微恐吓道:“现在我们可都寄人篱下呢!以后要再这样说,人家指不定会将我们赶出去,到时候我们只能喝西北风了。”
“谁怕谁!”芝芝‘哼’了一声,朝自己的床铺上倒去。
这一倒倒是给她自己寻了个不痛快,她闷哼了一声,爬起来,嘟囔道:“这床板怎么比王宫的下人床板还要硬啊!”
“认了吧!以后还有得罪受。”辜月不知不觉便弹出了这一句话。
不过,事情倒是没有按照她的预期来发展,原以为会在这个小房间内住上那么几年,没想到第二天她就被单独换到另一间大房。
正在替辜月收拾东西的芝芝一脸羡慕嫉妒恨,她自言自语道:“这庄夫人到底搞什么幺蛾子?换来换去的。”
辜月此时也正在收拾,不经意间就看到梳妆台上的镜子,镜子里倒影着她的身影,容貌妍丽,身姿袅袅婷婷。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辜月闷声说道,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继而朝芝芝看过去,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芝芝,你说,我要是主动要求去做劈柴的下人……”
还没说完,芝芝就跑过来捂住她的头,一脸焦虑道:“姐姐,你是不是傻了!怎么了?要不要去请大夫?”
拿开芝芝的手,辜月一脸平静道:“不是我傻,是有人犯傻了。”
犯傻的那个人,想必不是庄青翟就是庄夫人了,不过依她看来,庄夫人更为可能。
在之前的路途中,庄青翟看她的眼神都是君子坦荡荡的,若有什么想法,根本不可能逃过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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