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风刮起,老树摇动,片片黄叶落下。
榻上,昏迷的惠瑜双目缓缓睁开,头还是有点晕眩。想不到,孙繁这些年竟然学会了这些旁门左道。
“惠瑜,你还记得吗?”孙繁抚摩着惠瑜的脸,轻声问,“你当然记得这里的。”
惠瑜原先平静的眼神有了轻微的波动。净心斋,她怎么会忘记?这里是他们结下这段孽缘的地方。
孙繁起身,推开窗,窗外是一棵棵相思树:“净心斋的相思树还是长那么好。听说,你下令锁了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为什么呢?是因为心中有愧吗?”
“我心中为什么会有愧?你这种人死有余辜,我没有后悔过举报你。唯一后悔的,就是在这个地方认识你。孙繁,如果我是你,我会杀了你,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惺惺作态。”惠瑜淡漠地讥讽。
“我这种人死有余辜,呵。惠瑜,你怎知我不会杀了你?你可是害我之人。”孙繁背对着她说。
惠瑜目光漫不经意地扫过一旁的摆设,眼睛忽然停留在桌子上的酒杯。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孙繁不再开口,只是看着相思树。他在等一个时机。
紧闭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皇帝,秦尚书和士兵都到了。人群中还有林嬷嬷,秦素素和王昱。
“都到齐了。真好。”孙繁轻笑。
皇帝盯着他,眼神不乏厌恶:“你到底要干什么,孙繁?”
孙繁仔细地看了一眼秦尚书:“未曾留意,秦尚书也是温润如玉,一表人才,与长公主确实是天造地设。”
秦尚书皱起了眉:“放了惠瑜。”
孙繁瞥了惠瑜,对皇帝说道:“我自然会放了她,可也有条件。我早给她下了剧毒,只有我解药。你们也别想着杀了我,或者找太医救她。这毒药是唐氏的秘药,除了我,无人能解。
这桌上有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没毒。你和姓秦的,一人一杯,喝完了。我就把解药给你们。”
惠瑜否定了孙繁的条件:“孙繁的话信不得,你们别上当。”
孙繁眺望着窗外的夕阳,负手而立,镇定自若:“惠瑜的时间可不多了。”
秦尚书冲上前,一口气把两杯酒都喝了,把手伸向孙繁。
孙繁看着秦牧淮的手,信守诺言,把解药丢给了他:“你抛下我,选择他,眼光还算不错。”
秦尚书弯下腰,不言不语地把药喂给了惠瑜。
惠瑜躺在榻上,无能为力地说:“秦牧淮,你这个傻子!”
秦牧淮身子有点摇晃,却一如既往地凝视着她:“好好活着。”说完,他的胸口一阵剧烈的抽痛,手还未捂上胸口就垂下了,整个身子直直朝地上倒去。
“牧淮!”惠瑜伸出手,却抓不住他的衣袖。
孙繁俯视着惠瑜,字字如刀:“你的心很痛吧,那时我的心也很痛。我把你带到我的园子里,做什么事都不曾避讳你,我甚至想要把你带回孙府。可是你却捅了我一刀,诬陷我孙氏谋反。我孙繁自认对你全心全意,萧惠瑜你真狠心啊!”
惠瑜激愤不已地指着他:“你和幕僚在园子里说过的话都忘了?你对他们说,我萧惠瑜不过是你随手可得的华裳。你还狂妄自大,说什么你和你父亲很快就会把先皇拉下来。”
孙繁百思不解地看着她:“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惠瑜愤恨又鄙视,抱着死去的秦尚书:“你这个伪君子。”
孙繁还想说什么,胸口一阵气闷,想起那个人昨日递过来的酒,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倒下。
皇帝看了一眼齐临,齐临连忙上前探查。
“皇上,叛贼已暴毙。”齐临有些诧异地回禀。
皇帝若有所思,秦素素和王昱也上前探查,结果一样。
“这怕是中毒了,把他带回太医院探查。惠瑜,你节哀。”皇帝面有遗憾地说。
惠瑜面色哀戚,没有作答。
秦素素不经意地看见秦尚书的手指动了一下,猛地上前,扣住了秦尚书的手,难以置信地说:“爹爹,他还没死!”
惠瑜无所适从,探了一下他的鼻子下方,果真有轻微的气息,霎时喜极而泣。
一行人火速回了皇宫。
经过救治,秦尚书总算救过来。
“你哭了?”秦尚书抬起了手,惊讶地看着惠瑜。心难免有所动容,没想到惠瑜竟然会为他流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审视地看着太医。
“秦大人本来中了剧毒,奇怪的是他似乎骤然间用了些许奇特的药材,两两相冲,原来的剧毒冲散了大半,才会出现心悸而导致昏迷的症状。至于什么药,微臣医术不精,实在探查不出。不过,秦尚书现在脉象不是很稳,血液也有一些浑浊,可能还中了一种慢性毒。”太医一脸羞愧。
秦素素和王昱两两相望,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神色——惊骇。
那两杯毒酒恐怕都是有毒,但其中一杯虽能暂时救命,但也有其毒性。孙繁从头到尾谋划着毒死两人,根本就没打算放过谁!
皇帝不管太医其他话,只问:“这慢性毒可有解毒的办法?”
太医更加羞惭:“尚未探查出所中的哪种毒。如果能请到鬼医的后人,或许还有法子。”
皇帝沉默了。鬼医,人如其名,医术高超,向来神出鬼没。
秦素素笑了:“这倒不难。我刚好知道鬼医后人的行踪。”
王昱低眉。这一切是否过于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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