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献给垂死孩子们的爱情诗?love poems for dying children（下）

原多悟只能怔怔地脱口而出：“纪……路？”

纪路却纠正说，“应该是俄尔普斯才对。”

“什么？”原多悟想问的，其实是“什么意思”。

好在纪路与他有着默契，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便说：“那是个代号——作为新神使者31219的参入者，我的代号是‘orpheus’。

新神使者……那又是什么？原多悟只知道，俄尔普斯那四个字是纪路曾留给他的“临别赠言”。

就算是到了现在，原多悟也还是搞不懂那四个字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他以为那是纪路留给他的最后线索，但现在看来，却更加地不明所以。

“话说回来，这里还有两位客人在久等啊。”纪路轻笑一声，凝视着控火男不疾不徐地说道，“瞳川，男，年龄24岁，身高175公分。皮衣两侧口袋里装着折叠式电子匕首，双腿的皮靴里则放置手拉式粘附型气弹，联邦警员手册代号是kef0000079。”

说完这句，纪路又看向那个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以非常有礼貌的口吻说道：“加藤，男，27岁，身高196公分。腰间配有一把小型激光手枪，左胸里别着一本代号为kef0000028的联邦警员手册。两位，我有哪里说错了吗？期待纠正。”

不仅仅是两位联邦警员，连原多悟也惊呆了。

为什么……纪路会清楚的说出这些？就仿佛他是亲眼验证过一样。

“你果然……”名为瞳川的男警员颤声说，“你果然拥有了‘那种能力’！就像研究人员说的那样，你已经是非常危险的存在，如果不能完全控制你，就必须要趁早除掉——”她抬起手掌，试图操纵出火焰，可是仅有几簇火苗窜起，正是因为她的体力太过虚弱。

纪路的微笑中带有居高临下的蔑视，他说：“作为分解能力的初学者，你这样的段数实在差得太远了。我在想，联邦竟然也敢派你这种菜鸟来找我，是不是有点小看人呢？”

“少在那里盛气凌人了，你很快就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自信是件好事。哦，顺便友情提示一下，仅仅只是调控火焰，你是无法分解火焰的真正功效。警员先生，想看看我是怎么做的吗？”

“你——！”

不等瞳川爆发，纪路的双眼一闪银光，空气中立刻响起“噼啪”的声响。紧接着，东南西北四方引来了数道电流，汇聚到一处，形成了一个电磁场般的漩涡。

地面上的纸屑开始起火，街道两旁的枯树枝燃烧起来，大风四起，一片末世般的火海景象呈现在眼前。

瞳川和加藤看在眼里，已经无法说出半句话来。太……太可怕了。这种级别、这种能力……难怪会惊动国联，甚至在各区都安插了最为资深的优秀警员与特工，因为国联怀疑纪路可能已经逃离了第五区。

在警员之中，瞳川的分解能力已经是极其顶尖，虽然无法狩魂，却也是佼佼者。然而在纪路的面前，他简直就像是幼稚园的孩童那般不堪一击！

“看到了吧？”纪路站在火海中央，如同高傲的王者，他对瞳川和加藤说，“所以说，你们不可能把我带走的，早点放弃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比较好。还有，麻烦两位带话给派你们前来的第五区总统——”

“什……什么？”

“洗干净脖子呦。”纪路在自己的脖颈前比了一个“死”的手势。

瞳川莫名地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倒是额角渗出冷汗的加藤忍不住问道：“你不要我们的命吗？”

“对小狗的命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说出这样无情的话，纪路眼中的笑意却是那样温和。

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个性……不过，加藤明白了，再僵持下去也无济于事，他扶起被自己的分解能力重伤的瞳川，只能选择转身逃走。

多余的人走掉了，原多悟看着面前的友人，竟觉得此时此刻，他的身影显得如同陌路、恍如隔世。

天空开始下起了雨。

雨水浇灭了火海。

纪路望着天空，眼中的银光若隐若现。

“我说啊，这也是你的‘能力’之一么？”原多悟凝视着雨帘，显然这也是纪路做到的。只是，“你为什么会做到这些？”他示意头顶的天空。

“很简单。”纪路转过身，朝原多悟走近几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用这里。”

“哈啊？眼睛？”

“当然不是普通的眼睛。”纪路精致的嘴角旁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可那笑容却让原多悟禁不住背脊发凉，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分，解，之，眼’。”

然后，纪路转过头，凝望着四周的时候，眼底闪现银光，他清楚地道出：“电视塔，高约249米；从空中轨道列车走下来去往人行道，共需812步；她说谎的次数，1721次；他换过的女友，目前是第8任；冰欺凌店的门把手被握住过36942次；广场喷水池前的鸽子平均每秒钟振动翅膀5次；掉在地上的面包屑有446粒；这一秒停留在眼前的人数，是984人。”

原多悟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他似乎有些懂了，又还是什么都不懂，只能没头没脑地咕哝一句：“所以第五区才不惜悬赏也要通缉你，原来是因为这个……这还真是，相当厉害的能力啊。”

纪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来感染晶纹病也不全部都是坏事，至少我得到了许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简单一点来说，之所以能做到这些，完全是因为纪路感染过晶纹病。他是在染病并奇迹般的痊愈之后，才拥有了这种“怪异”能力，虽然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缘由。

只是从走出r2集住区的那天开始，在纪路的眼里，每个人，或是每种物体，他们或它们的头上都会出现相对的数据库。人类的话，他还会看见他们剩余的生命时间显示。动物的话，他会感受到它们传达而来的电波次数。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这个世界对纪路而言，只有数字与电波。

“抱歉，”原多悟却在这时摆摆手，语无伦次地说着：“我有些混乱，可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消化你说的这些……实在太让人震惊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用不着为这个道歉，欧律狄克。”

“喂喂，千万别那样叫我，我可不是你的老婆。”原多悟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纪路却不以为然地挑眉，他单膝蹲下身，朝原多悟伸出手，“不要计较那么多，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现在的我拥有了分解之眼，我可以分解这个世界，然后，再重新组合它们。”

原多悟蓦地睁圆了双眼。分解……世界？

“而且，这种能力也可以用于分解人体哦。”纪路故作神秘地补充，“包括灵魂在内。”

太夸张了……那种事简直——太不真实了……不仅仅是分解能力这种事，而是纪路的野心太过恐怖。

下一秒，纪路半垂下眼，竟然握起原多悟的手，将轻轻一吻印在了他的手背上。

原多悟略有反感地皱起眉：“咳，你这是在做什么？”

纪路扬起脸，眼神显露出狡黠的意味，“我是在邀请你来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同伴’。”

他说“我们”。看来他现在不是只身一人。

原多悟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我拒绝呢？”

“你不已经不可能拒绝得了了。”纪路接下来的话也就变得顺理成章，“因为刚刚的那个吻，是个分解符号。我把它印在你的手背上，你要是脱离了我的保护，很容易就会被其他拥有分解能力的人找上。第五区里可是潜藏着许多你所不知道的趣人趣事哦，就像今天这种。”

还不都是因为你的关系。饶了他吧，那种麻烦的事……原多悟很想这样抱怨，可纪路已经笑着说：“我看到你脑内想对我说的话了。”

“第一，不准对我使用你的能力。”原多悟抽回手，指着纪路的鼻尖约法三章。

“第二呢？”

“答应我另外一件事。”

纪路眼底银光一闪，随后便笑道：“利用我的能力来为你找回晴雨老师的魂魄，我说的对吗？”

这一次，原多悟没有生气，他只是摆出一副“你说的没错”的表情，“如果你做得到，我愿意还你这个人情，为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