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梅氏看着墨空，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开了口道：“原本我是没想过要把女儿嫁给一个大她这么多的人。”

呃……

所有人都懵了，沈相如也懵了。她娘亲这是要干啥？棒打鸳鸯啊？

墨空却不如何诧异，只含首道：“夫人说得及是，年纪相仿，门当户对，方为良配。”

梅氏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但毕竟你于我们阿如有救命之恩，她心里头也是装着你的，我也不好拆了你们的姻缘。但有些话咱们还是得说在前头，纵然你是帝尊，没了阿如这层关系，我跪你敬你理所应当，但既然你要娶我们阿如，这其中规矩就得按着我的要求来。”

“是，墨空愿闻其详。”

“首先，便是这六礼。”

墨空含笑，仔细认真地听着梅氏的话，听着她将六礼说完，这才又开口道：“我于三日前已将此事正式交于钦天监监正言理，明日一早，他便会到府向夫人说媒。”

梅氏闻听此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想来你也是知礼数的人，既然这样，这方面我便也不多说了，咱们就来说说你该如何待我们阿如一事……”

沈相如觉得，经了今日她才算真正地了解这个母亲。

这是女版唐僧么？从前这许多岁月，梅氏被关在这镇国公府里，可真是屈才了啊！就这份功力别说给官员讲课，就是把她派到阵前去游说敌军都绰绰有余。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天爷把她丢到了这个时空，不但附赠了个极品帝尊，还给了个极品娘亲，当真待她不薄。

恩，何止不薄，简直是太厚了。

梅氏对墨空“教诲”一直持续到沈家人集体从左相府回来，见人群进了门，她总算是住了口。但还不忘总结一番：“今日就到这里，希望我说的这些，帝尊都能明白，能够好好待我们阿如。”

墨空也不急，也不恼，更不像李景同那般崩溃大叫。他只是淡淡笑着，不时点头，偶尔还会说一声：“好。”又或是，“墨空定照做。”

最后，梅氏不说了，他便又施一礼，认真地说：“夫人所言这些，墨空全部记在心上，请夫人放心，终我墨空一生，视她如命。”

沈家人回府，见帝尊还在，一个个都跪在院子里不敢进来。直到瞅着帝尊同梅氏母女说了一会儿话，三人再热络地出府，然后梅氏母女将帝尊送上宫车再返回府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老太太早经不起疲累，由嬷嬷们扶着回了世安院儿。

大夫人许氏一直沉着脸，但还是对众妾室说了句：“都回吧，早点歇息。”然后自己也带着下人离开。

终于，各人回各院儿，爱说话的李氏这才挽着梅氏的胳膊，乐呵呵地说起她们冲到左相府，把左相家从上到下臭骂了一顿的事。

正说着，府门外有个跟着墨空一起离开的宫人又返了回来，进了厅堂跟沈相如说：“沈小姐，帝尊有命，因左相大人对沈小姐出言不逊，罚他在镇国公府正院儿里跪上一宿，同时还要自己掌嘴。烦请沈小姐着个下人看着，打得轻了可不行。”

不过多处跪着的李景同一个跟头栽到地上，只道今儿这一出，简直比上次剁他一根手指头还要致命啊！

碧波院的正屋里，一向处变不惊的大夫人许氏跌坐在椅子上，一张脸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