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舒坐到一边,因为刚才战斗的劳累和恶心而脸色苍白,他看着正在收拾土地公尸体的赵一鸣,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了?”
“你是说毒液的事吗?”赵一鸣抬起头来,“我也没太看清,只看到一道白光,可能是那把刀的问题。”
赵一鸣跳到水池边上,边洗着手边说道:“小兄弟我有些话必须对你说,这把刀的来历恐怕真的不简单,里面可能牵扯到什么大事;而且就刚刚这件事看,这把刀的器灵是生是死,还真说不准,器灵是善是恶,更是拿不准。”
“器灵……”王舒低头看着躺在他怀中的彼女刀。
赵一鸣站起身来看着王舒:“所以,小兄弟,你要真喜欢这把刀,可以拿着,但是一旦我们发现这把刀会给我们带来任何的危险,必须要丢掉。”
赵一鸣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严肃与不可辩驳,王舒点点头,虽然很好奇,但还是不要卷入一些莫名的争端为好,毕竟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够糟糕了。
太阳已经升至高处,池塘的水面上泛着粼粼的微光,王舒张开手掌遮挡着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的阳光,说道:“赵大叔,那招‘绝气斩’,教教我吧。”
赵一鸣正打量着从土地公的尸体中掏出的一块儿奇形怪状的骨头,听到王舒的话,转过头来嘿嘿一笑:“咋样?是不是被我刚刚英勇的身姿所折服啊?”
王舒:“……”
“我跟你说啊,这招的来历可大了去了,想当初我十七八岁的时候,进深山打猎,追着一头黑皮猪跑了三天三夜,正当我精疲力竭,那头该死的黑皮猪给我来了个突然袭击,他娘的直接把我拱上树了!结果你猜怎么着,那树上居然有一个树洞,里面就放着这本‘绝气斩’的精要!我猜啊,定是某个绝世高人……”
王舒:“……”
******
赵一鸣收拾完土地公后,两人回油光脑袋那里歇息了一阵子,收拾了行装。过了午时最热的时候,两人重新上路。
油光脑袋也信守了承诺,还送给了王舒一根皮带,好把彼女刀背在身上。
两人沿着江边行走,希望能有好心的商船让他们搭一程,不过事实令人失望。
虽然走得很累,王舒不得不感叹这条大江的壮观,横跨有七八里,水面平静,宛如一泊大湖,水面上水鸟成群,岸边芳草丛生,巨大的商船在上面如同一叶小舟。
傍晚时分,水面仿佛被夕照点燃,赤亮的光芒闪闪,落日映在水中,如同火焰的莲花盛开,四周的连山的黑幕都为之却步,蔚为壮观。
而后日落月升,波光点青,粼粼的月色一直铺到了视线的尽头,夜风中透着一股水草的香味,王舒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情平静,面对此情此景,不觉想要吟诗一首:“苟……”
“小兄弟?”赵一鸣脸色发黑。
“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赵大叔啊,这可是当初一位大文豪夜泊大江之上,观月色蒙蒙,感天地渺渺,而发出的绝唱!来,让我把那一段背给你听听……”
赵一鸣:“……”
赵一鸣开始怀疑这位小王兄弟精神不太正常,从傍晚开始就在念叨一些他听不懂的经文,什么“落霞与‘谷物’‘奇’飞,秋水‘供’‘常’天‘疑塞’”,殊不知自己在短短的一短时间内,接收到的竟是伟大的中华文化精髓的狂轰滥炸。
“……说起这位文人呢,他的故事可就多了去了,他写这篇《赤壁赋》的时候……”王舒口悬若何之际,突然被赵一鸣捂住嘴巴,扑倒在江边高高的草丛中。
王舒大骇:“卧槽卧槽卧槽!这大叔不会有隐藏的兄贵属性吧,被我的文采打动终于暴露出来了???救命救命……”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赵一鸣紧张的喘息声在耳边一阵阵地响起,越来越急促,王舒瞪大了眼睛,什么人竟然让赵一鸣如此警觉和恐惧!王舒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他尽量地放轻呼吸,眼睛越过草尖看着距他们二十几步的商路。
黑色的骑兵如同夜幕中的鬼影,从商路上飞奔而去,卷起一地烟尘。
所幸他们并没有被发现,待马蹄声消失后,赵一鸣拉王舒起身,说道:“这个时间商路上那些狠角色也该出来了,咱们去前面的林子里歇息一晚,明早再继续出发。看着路程,明天赶傍晚应该就到十字城了,到时候再好好歇歇脚。”
“刚才那些人是?”王舒问道。
“夜鬼。”赵一鸣道,“他们是这条商道的毒瘤,在夜晚没找到庇护的商旅行人,都会被他们撕成粉碎。”
“那晚上不要赶路不就可以躲开他们了么?”王舒说道。
“这条商路上一共就只有三家客店,一家在千里店前,一家在十字城前,而路上那家就是夜鬼的巢穴,要住店没问题,三块儿大金奉上,保你没事。但三块儿大金啊,普通的小商跑一程也就一两金的收入,谁住得起啊!况且就算你备好了钱算准了时间去住店,谁知道路上会出什么状况啊,真被耽搁了,这帮夜鬼可是丝毫不多说的……”赵一鸣说道。
“王宫不管?”王舒奇怪道。
“他们巴不得这些从国库中捞油水的商旅少点,怎么可能出手管……”赵一鸣愤愤道,“这下好了,商家和王宫的纠纷,连带着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跟着遭罪!他娘的!”
王舒叹息一声,向着前方的小树林走去。
“说起来,你们这些行军不也一直袖手旁观么?”赵一鸣在后面小声道。
王舒:“……”
******
进了小树林,王舒隐约看到深处有淡淡的火光。他看了看赵一鸣,赵一鸣点点头,示意过去看看。
离得近了,两人发现火苗及其微弱,显然是担心被人看到,而且火苗周围并没有坐着或站着的人。
“都睡下了?不会啊,那也得留个守夜的啊……”赵一鸣疑惑道。
两人慢慢摸上前去,发现火堆旁只有一个人。
而且看着很虚弱的样子。
王舒听他喃喃道:“妹的,早知道不接这鸟任务了,差点挂了,吓死我了……”
停了一会儿,他又说道:“翔哥你快来帮帮我啊,我这是生存模式的角色,死了就啥都没了,再重来又得半个月,而且等级肯定就跟你们脱节了啊!”
这会儿王舒懂了,这又是个玩家,而且他的角色似乎一旦死亡就不能重生。
“也许会有有用的信息。”王舒想道,同时他看了看赵一鸣,只见赵一鸣仿佛没有听到那人说的话一般,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npc果然有一定的限制,玩家的话会被选择性地屏蔽……”王舒示意了赵一鸣一下,起身站了出来。
“我草草草草!!!啊啊啊啊啊!!!救命啊!!!”王舒还没等开口,就被瘫在地上的玩家可怕的尖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王舒连忙一脚蹬在了那玩家的脑门上,把他踹翻,小声吼道:“你特么找死啊,让那些强盗听到怎么办!”
那人被王舒蹬得有些发懵,摸了摸脑门说道:“你们不是强盗?”
“神秘npc?”玩家似乎看到了王舒的名字,疑惑道,“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王舒不作答,现在的情况下还是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像个npc为好。赵一鸣站在王舒的身后,仔细地盯着四周,提防歹人出没。
“有什么事吗?”那人看着王舒,小心地问道。
王舒看着这个玩家,说道:“问你几个问题,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多嘴,不然就杀了你。”
“好……好……”王舒有些庆幸的在那人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惧意,看来他还是很在乎这个角色的死活的。
“你遇到匪徒了?”王舒看着他几乎被砍断的右腿问道。
“嗯嗯嗯……”那人点头道,“我是跟着一个商队来的,刚刚碰上一群黑衣人,骑着快马,三下两下就把商队里的人杀光了,我用了一张隐身符才跑了出来……”
“不疼吗?”王舒奇怪,伤口很深很可怕,可这个玩家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不不……我的疼痛反馈调的很低,而且疼痛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被屏蔽掉……算了反正你也听不懂……”
“疼痛反馈……”王舒稍微惊讶了一下,又问道:“你是要去千里店?”
“是……”
“去那儿干嘛?”
“额……接了个困难级别的委托,去那里调查铁树行军的下落......”那人说道,一双眼睛上下不断地打量着王舒,似乎觉得王舒很奇怪。
听了这话,王舒又陷入思索,铁树行军这件事似乎很严重,一大批抱有恶心或善心的人涌入千里店,而且首当其冲的就是赵一鸣的山村,而他一开始的行军装束是有人见过的,村长更是算与自己关系密切,这件事难免不会牵扯到村长身上,这样的话……恐怕会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可怎么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呢?
突然王舒灵机一动,意识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我是个npc啊!”
他看了一眼那个玩家:“你什么时候能接着走路?”
“额……明早五点状态重置以后……”那人说道。
“喔……”王舒又小小地吃惊了一下,有些感叹这个游戏对玩家的友好,“那你帮我个忙。”王舒解下腰上的匕首:“捎个信:进了千里店的第一个村子,叫赵家庵。你去找那儿的村长,把这把匕首给他看,告诉他把住在他家的小兄弟的东西都扔掉烧掉,另外告诉他我不会再回去了。任务奖励嘛……到付。”
“喔……好……”那人有些奇怪地看着王舒。
身后安静地不发一言的赵一鸣瞥了王舒一眼,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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