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和小砚灵打打闹闹的瞬间，慕胤的最近掠起一抹浅浅的笑，他的手不停地往灶台里填着柴火，火焰照亮了他的脸庞。

倘若这是场梦，他宁愿从来没有醒来过。

“哈哈!混蛋殿下!你做得什么!好香啊!”小砚灵从身后搂着他的脖子，小馋猫舔了舔舌头，“我饿了!快装盘快装盘!”

“装什么盘!”慕胤用手中的枯树枝敲了敲她的头，“笨!还没熟呢!”

“可是真得好香……”瘪着小嘴，小砚灵可怜兮兮地拽了拽他的衣衫，“好饿啊~”

喜滋滋地抱着刚出盘的美食，小砚灵乐哈哈地在慕胤的脸颊上留下了轻轻一吻，“谢谢你啦混蛋殿下!”

说罢，踮起脚尖儿欢快地跑回了木屋。

慕胤呆愣了好久，耳朵发红，脸上慢慢弥漫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他用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脸庞，察觉到一丝糕点的残渣，某男愤怒的吼声响彻了山林，“啊！小砚灵!你又偷吃糕点了是不是!”

小砚灵叼着勺子，鼓起腮帮子小声嘀咕了几句，“切……只是偷吃了一块而已……”

“什么九重天殿下!真小气!”

打打闹闹鸡飞狗跳的日常，在不温不火中慢慢走了过来。

太虚境的四季似乎永远只有四种模样，小溪里的鱼儿周而复始地游过清澈的溪水，青葱的树木循环往复地走过一年。他见过每天在溪水前喝水的小鹿，纷飞的白雪和落叶有着相同的纹理。

除了他，和她。

“混蛋殿下，我听九重天们的仙女姐姐们说过——”月儿的脚踝浸入溪水，她一身白衣胜雪，唇瓣噙着明媚的笑容，“这世间的千千万万，山山重重，仙神诸灵，皆逃不过一‘情’字，那么，你，可逃得过？”

逃，哪里逃得开。

被算计着的一切——

慕胤踩着落叶碎石走向了小砚灵，在她惊异的神色下，掠起她耳际凌乱的发丝，将她拥进怀里，温热的体温相拥在一起，猝不及防的气息融汇升腾，“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逃不开的循环空间——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感受到她跳得飞快的心脏，慕胤的最近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你，也不是真的，不是吗？”

真假难辨的小砚灵——

“你既然知道……那又……那又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小砚灵的那张脸，褪去了童稚娇嫩，更像是盛开在高寒之上冷艳素洁的雪莲。

这话本中的你我——

牵起她的手，慕胤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轻轻一吻，“倘若这是场梦，我宁愿我永远都不会醒来。”

——都只是身在话本罢了。

“即便你是假的，那又如何？”

“因为——我喜欢你呀。”

倘若你真的是她，那该有多好。

慕胤的嘴角一直噙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明眸灼灼，身后的桃花嫣然盛开。

“小砚灵”抚上他的脸庞，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眉眼，手指拂过眉毛、睫毛、脸颊、鼻子，直到嘴唇——那双清冷的眸子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太像了，太像了——那么相像的你们，会再次——重蹈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