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兴高彩烈地跟任军强说着,说,童董事长在四川的分厂还在建着呢,肯定到时又安排个情况在那里;这家伙,以后再在别的地方建分厂,这可不全国各地都有“嘴子”(也是情人的意思)嘛!
任军强笑着说:“有钱人的世界你们不懂!童董事长来咱们厂视察额见过一回,也是锁着眉严肃的模样,都没见象你们两个这样高兴!”
“哟哟哟!”其中一个笑着说:“军强,说得你好象多懂有钱人的世界似的!”
他又告诉任军强,赵越岭现在升为工段长了;是中层干部了,工资也高了。
另一个工友叹一声、惋惜地道:“军强,你原来,看你——”
军强明白他没说出来的意思。意思是说你俩原来关系挺好,山东人来了都一样当过小干部,可看看现在,人家是中层干部,你不过是个夜市摆烤肉摊的。
直脾气的任军强这次并没有争辨,他不后悔,觉得争辨倒象是心里懊悔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他只是一笑。
至于说赵越岭现在成了中层干部,他无嫉也无妒——嫉妒的多是熟人,不然地球人那么多比自己强的人,能嫉妒的完吗?赵越岭现在于任军强来说,就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有什么好嫉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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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总是人想的,只要有一方觉得自己得到的足够,愿意做退让,事情就好办多了。
骡马市村的四个年轻代表在一起商议了几天,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案。
四个人准备他们出钱,在县上一家宾馆包下会议厅半天,召村里的百多号年轻人到这里相聚开个会。但最后还是决定这钱应该由拆迁办来出,就打电话给了刘主任。
四毛在电话里笑着说,应该,应该,这钱不应该由你们来出。
他打电话给了林经理。林经理立刻派人去那家宾馆交钱包了会议厅半天。
当天下午,骡马市村里的百多号年轻人齐聚在了会议厅。
当其中一个代表讲了现状,说到现在有四十个进y集团做正式工的名额,台下立刻一片沸腾。但这沸腾很快就渐平息了——因为都认识到了一个问题,这四十个名额并不够他们这些年轻人分,他们急迫而又不安地想要听听这名额是怎样的分法。
发言的代表讲了分配方案。他首先讲了自己四人这次在争取这四十个名额中所费的力气和功劳;讲本来是只给二十个名额的,是他们拼死力争,这才极艰难的争到了四十个。所以他们四人要占四个名额,其余的名额用抓阄的方法来决定。
他们占了四个名额,这些年轻人想了一下也觉得合理——不说他们做代表出的力,只将名额从二十争到四十个,他们各占一个也是不亏的。
抓阄的方案也是公平的——在现在还没抓出谁有名额谁没之前,大家都认为这是目前来说最公平的方案。
四个代表已经研究好了,这时由发言的代表讲出来。就是对未抓中名额者的补偿问题。
代表讲:刘主任透露过了,到时最先搬迁的前十户要奖两万元;不用问了,这最先响应搬迁的肯定在咱们这些人家里,这二十万要拿出来分给未抓中的人——
不仅如此,还要求这四十个占名额的人再拿出一万元,共计六十万、合计八十万,分给未中的人。
这没人有意见。只是有好些人提出,这一万元能不能再往后缓个一年,等上班挣了工资再说——好象他们已经抓阄中了一样。
又有人说,不是很快就有征地款嘛,征地款一发就出这个钱。
就这样都同意了。
这几个代表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动了脑子用上了心理学,并且很成功——如果先抓阄,同样是这样的补偿方案,未抓中的人肯定心里并不服气,要提出增加更多的要求。毕竟八十万元,一百三十一人刨去四十个占名额的,未中的人才每人能补偿不到一万元。
下来又从将来的分房面积、楼层上对未抓中的人进行了照顾,细细地讨论了;一百多号人,最终将意见统一了,也是费了不少时间的。
最后,发言的代表让大家都安静。说:意见都统一了,定出的方案大家都要遵守;当着村里这百来号伙计的面,谁以后再反悔不认帐,谁就他娘的是狗养的!
算是用最原始的粗口诅咒方式定了约。
接下来就是关键的抓阄时间了。为了公平起见,阄没有提前做,而是现场裁纸、现场监督着写。
这时候却出现了个意外的插曲。宾馆的服务员推门进来了,说时间到了;解释说你们包的半天是从下午的两点到晚上六点,现在时间已经到了。
这一大帮农村年轻人能干吗,吵吵嚷嚷。大意就是说半天分上半天和下半天,上半天到中午十二点,下半天到宾馆晚上关门。
服务员都被说的无语了。讲,我们这儿就是这规定,又不是我定的。
服务员无奈,只好去叫了经理。
经理来了后,态度很好,说,按规定,给十分钟的离场时间,我们是要闭灯的——
一句话未说完,惹来一片吵吵声。
“谁敢关灯?!”
“关一个试试!”
“......”
经理忙摆双手,陪笑说,我话还未说完,我说的是按规定,给咱们可以延长几分钟——
经理到底是有些能力的,说,你看我们是宾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按你们的说法,我们什么关门什么时候到时间,这不是、这不是——
他摊开了双手。
这番话将那些胡搅难缠的顿时说得无了词,只剩一片听不清词的吵吵声。
到底是代表;四个代表商量后决定再延长两个小时,所出的费用由他们四个担了;不过要求宾馆方从现在决定下来的时间六点二十分开始算起。
一百三十一人,除去四个代表,一百二十七个纸阄写好了,揉成一团在台上桌面,白花花一片。
年轻村民们一个一个鱼贯地走过桌前,每个人在桌前都要驻足片刻、手伸到半空迟迟不落、眼睛盯着那堆纸团仿佛要看出什么来似的,最后才终下定决心挑选了一个——因为这毕竟是决定自己一生命运的小小纸团。
抓完了,表现也不一。有人急不可待地打开;有人放在双手里合什闭目摇一摇,才郑重地慢慢打开;有人是捏着自己的纸阄不打开,而是看别人,别人打开是未中,就一阵心中暗喜,有人打开了中了,就心中一阵懊恼......诸般表情,就不一一述了。
抓中的,狂喜,高叫,发烟的自不必说了;未中的,自然心中懊丧。有人给自己宽心——虽没有正式好工作,但拆迁了也有楼房住、有十几万的补偿款,中的人还给些补偿,也算可以了。
有的人心眼小,自然懊丧就更重些;但已同意的约定,也不能反悔了——想想没抓阄前自己也是大力支持这方案的,唉,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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