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毛狗一次没得逞,还想第二次,慕幽香直接赏了他一个耳刮子,然后冷冷地盯着他那张猥琐的脸。
黄毛狗正要发怒,我终于赶到,轻轻丢下溜冰鞋,不待他骂人和再次动手,猛然上前,右手直接探出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瘦弱的身体提起,抵在墙壁上。
至于他那两个跟班,怒喝着就要跟我动手,我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二人看到我脸上的面具,脸色刷的苍白,满眼惊恐,出口的话愣是给憋了回去。
我回过头来,看着被我掐着的黄毛狗,他脸色涨红,眼神惊恐,双手胡乱而死命地扳着我的手指,想要将我的手指扳开。
我的手指纹丝不动,我并没有下死手,给他留了一线气,不会要他命,但会让他体会到什么叫做窒息,什么叫做死亡的恐惧。
我直视着他那双填满了恐惧的眼睛,轻轻道,你是不是很想死?
不想,不想,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黄毛狗喘着气,眼里尽是惊惧和哀求。
我转头看向一旁的慕幽香,柔声问道,你还好吗?
她轻轻点头,淡定镇静,无喜无悲,无忧无怖。
很多人围观,议论不休,但我毫不在意。
让开,该干嘛干嘛去。穿着保安制服的精壮男子拨开围观人群,大步走来,看到我脸上的面具,微微一愣,虫眉缓缓拧紧在一起,看起来有些恶心。
稍作沉吟,他冷笑道,朋友,这场子归我看,场子有明文规定,不许打架闹事,你没看见?
我淡淡道,你怎么不问他做了什么?
我没有看到他做什么,只看见你现在出手伤人。他一副吃定我的样子。
是吗?我冷笑着,看着被我掐着脖子像掐着死鱼一样的黄毛狗,我微微笑道,我伤你了吗?
黄毛狗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我转头看着保安,微微笑道,你听到了?
保安脸色微变,双眼里有凶悍的光芒闪烁,只是压抑着,没有爆发,随后冷笑道,想打架,出去打,打生打死最好。
我淡然一笑,轻轻松开了黄毛狗的脖子,黄毛狗急忙弓腰,大口贪婪的呼吸着,等到心肺好受了些,才抬起头来,面色惨白、眼神惊恐的看着我,哆哆嗦嗦道,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盯着他仓皇失措的脸眼,直到他的额头渗出一颗颗冷汗,才淡淡道,如果还有下次,我就让你变成一只死狗。
是是是……
那保安突然伸手轻轻地拍打着黄毛狗的脸皮,尽是嘲讽和讥诮道,黄毛,长本事了哈,什么时候学会卑躬屈膝了。
黄毛强颜笑道,不敢,牛哥。
我没有理会他人,走到慕幽香的面前,轻声问道,要继续吗?
她摇摇头。
我笑了笑,守护着她回到换鞋区坐好,她开始换鞋子。
我转身过去拿起我丢在地上的溜冰鞋,回到她的面前,她刚把鞋子换好,正准备重系白色球鞋的白色鞋带。
并未多想,我直接蹲下身来,将溜冰鞋放在一边,伸手捏住她右脚白球鞋上面散开的白色鞋带,熟练地帮她系好,呈蝴蝶状,与她左脚白球鞋上面的白蝴蝶正好成双成对,栩栩如生,似乎展翅就能高飞,翩跹就能起舞。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温柔浅笑,她也正看着我,眼睛很亮,很亮,比星辰还亮,炫人眼目,夺人心魂。
她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让开位置,我明白她的意思,但我没有坐,直接拿起我的白色球鞋,蹲在地上一一穿好。
穿鞋的时候右小腿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才发现白色裤子上有一朵很大的血花印记,我微微皱眉,只当没看到,弯腰提起那两双颇有重量的溜冰鞋,正要去柜台退掉。
她没有动,只是低着头,一直盯着我的右腿小腿看着。
我知道她看到了那朵血花,尴尬笑道,没有事,我们走吧。
她抬头盯着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
我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微微逃避她的眼睛。
她并未多说什么,走到柜台上用寄存牌子取走寄存的食物,然后轻轻转身,走到门口等我,
我并未来得及多想什么,直接去柜台退掉溜冰鞋,和她一起走出了喧嚣无比的溜冰场。
溜冰场在二楼,下了露天石梯,走路的时候右腿带来一阵一阵剧烈的疼痛,我只是强忍着,并不太在意,对于身体上的疼痛,我已经习惯了。
走在人行道上,没几步,她止步,转身看着我,指着一旁的花坛,淡淡道,坐好。
我明白她的意思,讪笑道,我没事,皮糙肉厚的,真的不骗你。
去坐好。她重复着,脸色和语气都冷了三分,犹如寒冰,让人不可抗拒。
我讪讪一笑,乖乖地在花坛边上坐好,她将一袋子食物递给我,然后蹲在我的面前,小心而轻柔地卷起我的右脚裤管,可是血液已经将我的裤子和小腿粘贴到一起,撕开后带来一股尖锐的疼痛,但对我来说,可以承受。
小腿上面满是血迹,略显狰狞凄惨,她微微蹙眉,盯着我的小腿看了十来秒钟,起身看着我淡淡道,不要动,好好坐着。然后转身快步走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笑了笑,从袋子里取出一瓶她方才买的怡宝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水很冰,但感觉很甜,甜如蜜。
五分钟后,她再次出现,手中拿着一瓶二两重42度的小香江,十个创口贴,一小包棉签。
她再一次蹲在我的面前,轻轻道,没有酒精碘酒,凑合着用一用,你忍一忍。
我微微笑道,没事,我不怕疼。
早就挨打挨习惯的人,这点痛真不算什么。
她不再说话,只是拧开小香江,热风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酒香。
她拆开棉签,拿出三支并列,在琥珀色的酒液中浸湿,开始小心翼翼的清洗我小腿上的伤口,说实话,第一下酒水对伤口的刺激,带来的疼痛剧烈而撕裂,但我依然不吭一声,神色不变。
后面的清洗就习惯了,当小腿上面的血迹全部消失,露出一条将近三厘米的伤口,所幸不是很深,伤口还在微微渗着血液。
她反复用酒水清洗伤口,然后轻轻用嘴吹干,撕下三个创口贴,横着一个压着一个贴在那条伤口上。
做完这些,我听到她暗暗松缓一口气,然后将东西都收拾好,放在红色方便袋里,起身看着我。
经过她的处理,小腿舒服了很多,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那洁白如鹅脂的额头,密布着一层细密如珍珠的汗。
我拧开另一瓶怡宝矿泉水,递给她,她接过,浅浅的喝了一口,伸手拿过我手中的盖子盖上。
那一瞬间,指尖与指尖的碰触,带来的感触与温暖,刹那遍布我的全身,我突然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笑了笑,望着她,轻声问道,现在去哪?
还能走?她淡淡地看着我。
我站起身来,走动几步,除了细微的疼痛之外,已无大碍,微微笑道,已经好了。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我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我刚才坐过的地方,我浅浅一笑,和她肩并肩坐在一起,默默相对不语。
只是不语,并非无语,我们都是不善言辞的人,便是这样默默地坐着,感受着彼此,却也觉得心安和满足。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来淡淡的地看了一眼,然后直接关机,随手扔进口袋里。
怎么不接?我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今天不接。她看着我,疑惑道,其实,你很能打对不对?
我尴尬笑道,也不是很能打。
那上午被人欺辱,你为什么不还手?
我柔声笑道,他已经死了。
她略微失神,不过瞬息便恢复如常,看着我淡淡道,还能走?
当然,想去哪里,都可以陪着你。
天海海角呢?她的声音突然很轻,很柔,带着一种隐隐的寂寞和哀伤。
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可以。我的回答坚定而决绝。
那走吧。她的声音恢复了淡漠,直接起身往前走去。
她还是她啊,那不染烟尘的绝俗仙灵。
我快步跟上,再一次与她肩并肩,不必言语,不需目的,只要这样走着,一直走下去,仿佛便能走过四季,走过轮回,走到彼此追寻着的彼岸。
只是没有走出多远,一辆黑色五菱宏光突然疾驰过来,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年男子从车里出来,直接向我走来。
看到他,我有些意外,但也并非十分意外,我一直有种感觉,他们迟早会找上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他站定在我面前,不敢太近,也不愿太远,看着我,神情既紧张害怕,又充满怨恨和愤怒。
慕幽香看到他,也有些意外,神色微凛,冷漠而又凝重。
我静静地看着他,淡淡道,有何贵干?
你最好跟我走一趟。他压抑着紧张和怨愤。
如果不呢?我直视着他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
你最好听话。他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急忙接听,沉沉道,蝙蝠,已经找到他了。还有那个女孩,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说完便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微微蹙眉,接过他的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号码,竟然是我家的座机号码,我猛然瞪大眼睛,胸中瞬息有怒火腾腾,燃遍我的全身,点燃了我的灵魂。
那一刻,我很想杀人。
暗暗深呼吸,我压抑和克制着满腔的怒气和杀气,将手机贴近耳边,手机中传来蝙蝠那阴冷而邪恶的声音,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现在在你家?
我冷冷道,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回来,还有那个女孩,也一并带来,我知道你很聪明,该怎么做,你很清楚。
暗暗深呼吸,我冷冷道,此事与她无关。
呵呵,我在你家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人,想必都是你的亲人,一个小时后如果我见不到你和那个女孩,我会杀了他们。稍作停顿,他轻轻笑道,我等你,一个小时。
不待我说什么,他直接挂了电话。
慕幽香看着我,轻柔而坚定道,我陪你。
说完之后,她笑了笑,毫不迟疑地走向那辆黑色五菱宏光,直接钻了进去。
我呆愣了瞬息,猛然清醒过来,知道已经逃不掉,那就坦然面对吧,然后我也上了车,坐在她的身边。
黑蛇也坐进了副驾驶座,车子疾驰而去。
她就在我的身边,感受着她的气息和温暖,很奇怪,我的满腔怒火和杀气竟然在渐渐消退,然后归于平静。
那一刻,我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可是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所有的感激和言语全部都化为了一声简单的谢谢!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笑了笑,浅淡而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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