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是一个硕大的洞穴,四壁皆由冰块铸成,而每个冰块里皆冻着一具尸体,每个尸体的正面皆朝向洞穴的入口,乍一看去只觉得这个洞穴的墙壁都是由尸体组成的。这个洞穴的地面稍低于主道,每两个冰块竖着摞在一起直达洞顶,远远看去就像两个人在叠罗汉。
在这些站着的尸体下方还有无数横着的冰块,每个冰块只有棺木的一半厚度,里面也皆冻着一具尸体。横放着的冰块摞在一起,乍看去就像是一个人躺在另一个人的上面,一层一层直达半人高。
无双觉得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储存冰棺的地方。可是这些尸体都是哪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冰棺?为什么它们都被存放在这里?
无双本以为这个地宫空无一人,现在看来,这里除了自己这个大活人外,还有无数的死人。在克服了内心的不适之后,无双走进洞穴看了个仔细。虽然每个尸体的眼睑都是耷拉着的,可刚进洞穴时,无双只觉得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当然,无双知道这些尸体是不会活动的。
她走进一看,只见每具尸体皆栩栩如生,连头发、眉毛以及身上的汗毛皆根根竖起,清晰可见,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尸体的面部都充满了生机,细细看去倒不像是死人,更像是睡着了的活人。
无双用手摸了摸洞壁上的冰棺。夜明珠散发出的柔和的光线,照在每个冰冻人的脸上。当无双用手挡住了夜明珠的光线时,冰冻人的眼睛就会微微动一下,似乎能够感觉到光线的变化。她一连试了几个人皆是如此。可无双宁可相信这不是真的,只是她的错觉。现在,无双竟也不能确定这冰棺里的究竟是死人还是活人了。
可是花景元为什么要将他们冻在这里?如果是活人,这冰棺里冰冻着的这些人又为何能活着?无双的内心充满了疑问,此刻她仿佛洞悉了花景元的至高机密,她觉得自己似乎看不懂花景元了,突然觉得他好陌生。
自花景元离开后,她在花府的平静生活也被打破。花子倩再不是先前认识的温婉女子,而花景元也再不是先前认识的景元兄。无双觉得此刻不是身在花府,而是在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这里充满了恐怖和诡异的气氛。
她出了这个洞穴,一路往地宫深处走去,接下来有数十个房间都布满了这样的冰棺。无双粗粗数了一下,整个地宫竟储存了上千名冰冻人!无双在看尽地宫的冰棺后,心脏一直“砰砰”跳个不停。
来到地宫的尽头,她看到正对自己的是一扇木门。无双不知道里面又会有什么令她惊讶的东西,迟迟不敢开门。这木门看上去很普通,并没有上锁,就这样微微开着,露出一条细缝。
难道还有什么能比刚才的场景更骇人的吗?无双在看过无数活灵活现的冰冻人之后觉得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吓到她,便下定决心打开木门。
无双只觉得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在开门的一刹那她决定先从门缝看一下再说。无双屏住呼吸往门里看去,突然看到一只眼睛出现在自己眼前。“啊!”无双吓得尖叫起来。
门里的人也吓了一跳,迅速往后方跳去。这扇木门也随之被打开了。无双定睛一看,那人竟是个穿着道袍的老头,再一看,此人竟是似曾相识。
无双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倒是对面那老头先开口了:“你喊什么喊呀!我又不是鬼!我差点被你吓死了!”老头又看了眼无双,得意地一笑又立刻板起脸严肃道:“你已经好了吗?我的药还不错吧!”
老头的笑容转瞬即逝,无双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无双便认出此人正是那日给她医治的道士。可那个道士不是花景元的旧友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可怕的地宫里?
“你,你不是景元兄的座上宾吗?”无双看着老头问道。
“座上宾?!”道士鼻子一哼,吹得胡子动了一动,又一甩拂尘,愤愤道:“我是他的阶下囚!”
无双惊得睁大了眼睛,这么一位神医居然被花景元囚禁在此,怪不得自己从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位医术高明的道士。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你为何会被关在这里?”无双接着问道。
老头一听到无双问出这个问题,立马表情变得气愤、后悔、无奈,这一瞬间不知道他的脑海里究竟闪过了多少念头,竟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无双见他的表情一时变化多端起来,却突然不说话了,便换了个问题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花府的地宫。”老头道,“是花家人用来疗伤的地方。”
无双心中的疑问总算解开了一个,这里果然如自己所想,是个疗伤之地。
那老头又问道:“这地宫只有花家人才能自由出入,外人不得入内。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来到这里?”
无双没想到自己竟误打误撞来到了花家的秘密地宫,而这老道也是外人,为何会囚禁在此?她决定先说出自己的一番经历,便对老道讲述了花子倩如何将她关进地牢毒打,自己又如何逃到了这里的。
“花子倩,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个善类!”老道两眼一眯道。说完,不打算再理会无双,自顾自又回到了房中的蒲团上打坐。
无双见老道又闭上了眼睛打坐,心想:“这老道被关在地宫,或许知道那些冰棺的秘密。不过,他看起来好古怪,得想办法从他口中得到些有用的消息才行。”
无双决定先搞清楚老人的来历,便问道:“老人家,您医术这么高明,想当年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如今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宫,难道从没想过要离开吗?”
果然,老道睁开眼睛,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根本出不去。而且就算我能出去,出去了也没脸见人了,还不如呆在这里好好忏悔。”
无双方才见关着老人的屋子并没有上锁,要从这个地宫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说根本出不去?她四下打量了老道一番,见他虽毛发花白,但面色红润,不像身体患有疾病。老道似乎看出了无双的心思,道:“你这小丫头还会点医术?你不用看了,我身体好好的。”
“那你为什么出不去呢?”无双好奇地问道。
“我中毒了,所以出不去。”老道说道,一边又上下打量起无双来。突然他两眼一亮,从蒲团上跳下,快步走到无双面前。
无双正觉得奇怪,这老道怎么看都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她见这老道突然向自己走来,顺着她脖颈的细绳掏出了那枚鱼形玉坠,此刻正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玉坠。无双以为这古怪的老道看中了她的玉坠,便紧紧抓住脖颈上的细绳,大声道:“你要做什么?!”
老道方才无意中看到了无双脖颈上透过衣服纹理显现出来的吊坠,那形态似曾相识,令他心惊,便急匆匆走到她近前看个真切。
他毫不理会无双的问话,又抬眼看着无双那张极美的脸蛋,声音颤抖道:“你和浮家是什么关系?”
“这吊坠是我娘的!”无双道。
“你娘叫什么?”老道问道。
“你先告诉我你是何人,我便告诉你。”无双道。
老道又恢复了镇定的神情,缓缓放下吊坠,道:“我已隐匿江湖多年,你尚年幼,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未必知道我是谁。而你娘,我却可能是知道的。”
过了会儿,又道:“我叫玄海。”
无双确实没有听过这个名号,但依旧守约,道:“我娘是浮明珠。”
“浮明珠?!她还活着?”玄海突然两眼圆瞪,神采奕奕地问道。
“不,她已经不在了,在生下我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无双一想起她娘亲,便情绪低落。
“这么说你便是浮家的后人?”玄海问道。
“可以说是吧。”无双看到玄海的反应,内心充满了疑问,难道他竟是娘亲的旧友?
玄海听闻,立马跪地,泪流满面,仰面向天道:“真是苍天有眼,苍天有眼那!”接着又伏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小声念叨着什么。
无双只见玄海在那疯疯癫癫自说自话,她在一旁看着觉得莫名其妙。
突然,玄海站起身,对无双道:“听花景元说,你叫无双?你现在赶快离开这里。你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说完便拉着无双走到蒲团后面。
无双心中还有诸多疑问,没想到玄海这就要赶她走。只见玄海掀开蒲团,石床上露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凹陷。玄海使劲一压凹陷的中间位置,整个石床便从中间打开了,现出一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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