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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漏燃烧的时代》互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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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多猛地起身,却牵动到了伤口,他不管不顾,从枕下摸出一柄短剑。待他看清来人后,惊讶变成了淡漠:“你怎么来了?”

亚萨斯从他手中拿过短剑,又抓起一只苹果,削皮,之后将短剑与苹果一起递给他。

“以兰斯的武技,根本伤不到你。你又何苦这样呢?”亚萨斯低声说。

“大哥,我累了。”拉尔多在人前装出的那副和蔼与温柔的外衣尽数褪下,露出原来的他,那个坚毅、果敢、武技绝伦的他。

“你担心她知道真相那一天会与你反目成仇,你觉得她现在给予你的关心与照顾令你感到不踏实,于是宁愿挨了那一刀也只为换得自己一丝心安,是么?”亚萨斯温和地询问他。

“······”拉尔多什么也没说。

亚萨斯叹了口气,说:“我听见内侍来报,说你身受重伤,我急得不行。但当时人太多我不能去看你,只能这样偷偷的来,没想到还是吵醒你了。”

拉尔多淡淡地说:“我从不敢真正睡着。”

“和她在一起也是这样吗?”亚萨斯忽然有些情绪低落。

“是!”拉尔多非常坚决地回答。

亚萨斯叹了口气,眼睛湿润了:“阴谋与战争!如果没有它们,我们又何必牺牲自己的幸福去追求复仇呢?但如果没有它们,我们又怎么能复仇呢?这其中的道理,号称智者的维杜因也说不清吧。”

“你,还恨他?”拉尔多问。

“我不恨他,我仇恨的就只有仇恨而已。”亚萨斯说。随后他又说:“你呀,安心把伤养好,比什么都强!”

拉尔多似乎不知该怎样回答,便换了个话题:“我已经拉拢了几乎所有高级官员,他们都会全力支持道格薇。”

亚萨斯问:“是靠金钱吗?”

“没错,这还要多亏埃里斯。官员们都以为我生财有道,其实我一窍不通。全靠埃里斯的本事,才能这么顺利。”拉尔多说。

“这些事,他很拿手。”亚萨斯说。

“我看着他,总觉得眼熟。”

“他是老财政大臣奥古斯塔的儿子。”亚萨斯解释道。

拉尔多身子一震,低声叹道:“满门忠烈啊。”

“老奥古斯塔为了我,死在帝国人的手上。是安德烈·莫比乌斯帮我报仇的,我很感激他。”

“纵然如此,也不应做螟蛉子。”

“我不进入帝国皇室,如何能知道你在维杜因那里修行?又如何能再与你相遇?”亚萨斯反问:“而且,莫比乌斯确实尽到了一个义父的全部责任。如果不是他的性格缺陷,他会是一个流芳百世的皇帝。”

“你复仇的决心动摇了?”拉尔多尖刻地问。

“啊,当然不。”亚萨斯解释道:“但这得一码归一码,不是吗?就比如你,我的弟弟,从小便勤修武技,又有奥格登的辅导,还有维杜因教你魔法,就战斗能力而言可谓登峰造极了。不过你依然以师礼对待维杜因,丝毫不忌恨他,这和我不是一样吗?”

“有些差别。”拉尔多说:“维杜因也是为了复仇,才毁了我们的故土;我们和他是一样的人。甚至可以算作同志。”

“你说得对。帝国的贪得无厌与永无休止的内斗才是一切的根源。”亚萨斯说。

“我下一步该怎么做?”拉尔多询问哥哥。

亚萨斯摇了摇头:“你养好伤,这一段时间不必做什么。道格薇继位虽已十拿九稳,但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的意思是?”

“如果有一天,贝亚娜成为朝臣们拿来对抗道格薇的工具,那么你一定要向大家剖白,她与我私下苟且。”

“你!”拉尔多震惊了。“你和她······”

“何必如此大惊小怪。你不是也爱上了道格薇吗?”微微一笑,亚萨斯温和地反问道。

“那为什么一定要她先做皇帝?我们的目的根本不是这个,这一步完全没有必要。”拉尔多有些失控。

亚萨斯摇了摇手指:“不不不,你忘记了公国。公国与帝国之间的恩怨,一定要在道格薇在任期间全部了结,不能把麻烦遗留给我们,不是吗?”

拉尔多不再说话。亚萨斯看了看天,说:“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一道黑烟闪过,亚萨斯身形逐渐淡化,但慢慢又恢复成实体。

“怎么···哦,我忘了。”亚萨斯喃喃自语。

“怎么了?”拉尔多问。

“没什么,整座首都都被六侍神的力量笼罩,不能使用任何传送法术及道具。我为了不被察觉地来看望你,特意配制了一些渡鸦药剂。能够让我在短时间内虚体化,变成一种和鬼魂差不多的东西,从而进行短距离的瞬间移动。”

“很显然药出了差错,你刚才失败了。”拉尔多有些怀疑地说。

“哦,很简单,药效到了,不过我出来的时候多带了一些,应该足够我回到皇子宫了。”亚萨斯从怀中摸出一只小胆瓶,拔掉塞子闻了闻,惋惜地说:

“只可惜不能加糖,这味道真令人难以忍受。”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一口喝干。

“我要走了,有机会再来看你。”亚萨斯向弟弟挥手致意,拉尔多只是点了点头,默默注视着亚萨斯逐渐淡化的身影。

流水山谷最近发生了一场地震,枯藤塔因为有维杜因的保护所以毫发无损,但其他地方被破坏的七零八落,尤其是维杜因细心呵护的那几块水稻田。

艾莎没忍心告诉维杜因,但老头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看了看晚餐,问:

“最近几天你怎么不做米饭了?”

艾莎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维杜因心念一转,推开枯藤塔的六层窗户,只一看,他就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

“这是哪个混蛋干的!”他怒火冲天地咆哮着,枯瘦的双手像鸡爪一般捏着,仿佛要掐断某个人的脖子。

“先生,您忘了。那天地震······”

维杜因一愣,顿时想了起来。

“流水山谷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震呢?难道是因为我挖的那条通往骨咒山的地道?”维杜因喃喃自语。

艾莎吃惊地张大了嘴:“您是说···您的地道从这里一直挖到大沙漠?”

“不,骨咒山山腹的一个荒洞。”维杜因浑不在意地说。

艾莎叹了口气:“先生,您想吃些什么,我去做。”

维杜因摆了摆手:“算啦!我先去骨咒山,你自己吃吧。”

“去那里干嘛呀!”艾莎顿时急了。

“东西借不借我是一回事,把我的家都快震塌了,我总不能当没事人一样吧。”维杜因开始穿戴衣帽,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长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这是什么呀,先生?”艾莎好奇地问。

“我最新研制的魔杖。”维杜因说。

艾莎不由得走上前去端详起来:这把魔杖极短,好似一个圆头的门把手,最奇怪的是这魔杖似乎并不完整,杖尖部分那三分之一似乎被硬生生锯断了。

“孩子,你看。”维杜因用三根手指捏住魔杖,艾莎惊讶地看到,断口升腾起一道光,补充了残缺的一部分。维杜因又抖了一下手,光变成了红色、蓝色、绿色······

“只要注入相对属性的能量,它就能够变成相对应的颜色,并且在施放相同属性的魔法、法术、咒术时能够得到强化。”维杜因的脸变成了一种可以令他骄傲的淡红色。

“真奇妙!”艾莎笑了。

“目前只有这么一个成品,我想把它做的更好,但那需要很多材料以及必不可少的条件。我想,我的寿命与那些平凡的人是不一样的,我一定能够研究出更强大的魔杖。”维杜因自信地说。

“那您这魔杖,打算用它做什么?”艾莎问。

维杜因笑着说:“借东西呀。”

“···是抢吧。”艾莎看着维杜因突然消失,低声说道。

骨咒山——

“祭司大人,那个老头又来了。”一个身形矮小的人说。

一个全身戴满骨制品的男人站起来,从一旁的木架上抓过一把骨杖,他抚摩了一下杖头的人头骨,头骨空洞的眼窝中顿时升腾起两道绿色的光焰。

“来的正好,做实验还缺乏一具强者的肉身,这就送上门来了。”男人对小矮人说:“你去通知长老们,守护好骨咒图腾,我去对付维杜因。”

“是!”小矮人答应一声,一溜烟跑下去了。男子从高高的骨塔基座上走下来,骨杖与台阶每一次接触,都会发出沉闷而浑厚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男人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

“不知道当我敲碎你的头骨时,声音会不会更好听?”男人轻笑一声,大步走了出去,当头就是一句:“维杜因,你出来!”

维杜因一脸茫然,自己站在外面,这句话明明该自己说的。但他也无心在此等蕞尔小事上计较,只见他一撩长长的法师袍下摆,双手握拳,猛然一挥,问道:“奥尔卡!你们这最近地震了吗?”

奥尔卡一愣,他本以为维杜因这是想上来拼命,没想到是来问自己话的。但他还是本着谨慎的态度反问:“你说什么?”

“你聋啦?我说的话没听清?”维杜因心里想,他没好气地斜了奥尔卡一眼,掏出魔杖冲着自己一点,然后,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

“你们这儿!地震了吗?”

奥尔卡头一晕眼一黑,险些没站稳。但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骨咒山脚的一片建筑轰然倒塌——真的地震了······

奥尔卡回过神来一看,气的两眼冒血:不就是没把骨咒图腾借你吗?至于这样换着花样上门挑衅?俗话说是可忍孰不可忍,奥尔卡明显是不想忍了。

他右手拿着骨杖冲着维杜因一劈,一道黑雷从天而降,将维杜因打了个踉跄。同时,他身上的法师袍出现了一道裂纹。

“你这混蛋!震塌了我的家,还敢出手伤我,今天不把你打死,我还有何脸面在外走动?”维杜因一声狂吼,使用分身术,接着本体与分身开始共同念诵一段咒语。

“好你个倒打一耙的混蛋······大毁灭术?你还敢在这巧言令色胡搅蛮缠,我今天跟你拼了!”奥尔卡也不再藏私,将骨杖插到地面,自己双手结印,地面开始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一只硕大的骨手缓缓伸了出来。

“召唤一个破骨头架子,顶什么用!”维杜因心中嘲讽道,嘴里却是不停。但很快他就觉出不对来了。那只巨大的骨手伸出来后,紧接着出来的并不是他想象的骷髅身体,而是一股股血水。

“这是什么?难道是我没见过的法术,或者是更强大的巫术?”维杜因暗骂对方一言不合就下死手,手上也加快了速度。他暗中催动秘法,让自己与分身各念一半的咒语,以缩短念咒所需的时间。终于,大毁灭术已经准备就绪,他露出胜利的笑:

“奥尔卡,我本来是打算解决一下地震的事,既然你不识抬举,那我就顺便干掉你好了!”说完,他与分身抬手一指,两道拇指粗细的透明能量柱直接轰向奥尔卡。

‘轰’地一声巨响,大地似乎都颤了一颤。维杜因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当烟雾散尽后,他猛然发现,奥尔卡不见了,而自己面前的骨咒山,似乎已经被白骨包裹住。他嗅了嗅空气,四下一看,顿时大惊。那一股股血水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他连忙凝聚风的力量将自己托到半空,然后四下搜寻着奥尔卡的踪迹。

“不用看了,你必将死在这里!”维杜因闻声看去,骨咒山中探出一座白骨桥,奥尔卡正在桥上站着。

“这是什么法术?”维杜因不死心地问。

“这是巫术:骷山血海!”奥尔卡得意洋洋地纠正道。

维杜因眉头一皱:“你自己研究出来的?”

“不错!”奥尔卡点一点头。

维杜因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盒子。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来看看地震的情况,没想到,还是得用它来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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