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月咏为自己高超的撩妹手段洋洋自得时,就听到越前不满地哼了一声。难道是气自己撩他的妹子了?月咏把目光从樱乃身上移开,疑惑地看向越前。就发现越前也正看着她,表情隐约有点生气。
“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女生?”越前微微皱眉。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责备她胡乱勾搭小姑娘,反而像是不满她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就乱来。这是……在担心我?月咏只觉得脑内一片混乱,只有这一个念头清晰地冒出来,一时竟呆住了忘了回话。
“走吧。”越前见她不说话,语气更加不爽了,“我送你回去。”
“啊……好的!”月咏赶忙跟上,又转头跟其他人挥手告别,“今天麻烦大家了,我先走了。”
从医院到车站的路上,越前都阴沉着脸不说话,月咏见状也有点紧张,只好沉默地跟着他。
“之前说不擅长反手球什么的,骗人的吧?”在车站停下来,越前突然开口。
“嗯,因为不想让大家担心……”说谎被抓的月咏埋头盯脚尖。
“嗯……”越前脸色并没有变好,只是用鼻音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直到公交车来了都没再说话。
“越前君你不要生气了……”终于确定他是在不开心的月咏小心地开口,“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也不是故意去接那球的?”越前看过来。
“下意识地就……”月咏挠了挠头。
“接下来一周最好还是不要训练了。”越前不再纠结这个,直接给出结论。
“是。”月咏果断低头。
一直把月咏送到她家门口,越前却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月咏心里清楚,他对于自己左手的伤势也许早有猜测,之前那次打球恐怕就已怀疑了,所以才有意识地避免让自己用左手发力。而对于自己家非同一般的状况这个细腻的少年多半也有所察觉,因而上次送自己回来的时候很贴心地拒绝了进屋坐坐的提议,但这次他的态度很明显是不打算就让自己含糊过去了。虽然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月咏却不准备继续逃避了,既然出了这样的意外状况,干脆就说清楚好了。确实,月咏不喜欢被别人同情,但如果是眼前这个人的话……似乎抗拒的情绪一下就消隐无踪了。
“进来坐坐吧。”月咏笑了下,打开了门。
室内一片漆黑,没有人的空房子自然不会有谁为她开灯守候。月咏走进去打开了灯。白炽灯的光芒照亮了稍显凌乱的客厅和过于整洁而显得没有人气的餐厅。
“坐吧,想喝什么?”月咏倒是一如往常的冷静。
打量了下这幢一个人住太空旷的房子,越前走到茶几前坐下,下意识地就答道:“芬达。”
意外的是,月咏真的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了两罐葡萄味的芬达,随手把其中一罐拋给了他。越前伸手接过,一脸状况外的表情反倒很可爱。
“伯父伯母不在家?”越前喝了口饮料问道。
“既然你问到了……”月咏的表情很坦然,既然决定了说出来就不要犹豫,“他们在楼上,要见吗?”
“嗯。”越前心下已然有模糊不清的想法,但还是点了头。
月咏见他答应,便带着他走到楼上,打开了主卧的门。主卧里也是一片黑暗,她抬手按开灯,摆在桌上的两张遗像和香炉便显现出来。不去看越前的表情,月咏走过去,面色复杂地看着遗像。表情慈祥的夫妇为了女儿牺牲了生命,却并没能如愿以偿,反倒是自己占了便宜,得到了一次重来的机会。
哪怕已经做好了准备,乍见这样的场景越前也愣住了,甚至在心里怀疑自己坚持要听月咏说明白这个做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走到遗像前神情严肃而恭敬地深深鞠躬。
这算不算见父母了……月咏的思维又一次莫名其妙地跑偏。
从二楼下来,越前一直没说话,确切地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合适。月咏看了他一眼,斟酌了下措辞。
“升初中前的假期我们去欧洲旅游,在回国的时候却发生了事故。”月咏的语速放的很慢,带着点茫然的情绪,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原来的父母,“他们护住了我,却没能再醒过来。”
“……你的手臂也是那时候受伤的?”越前等了一会儿才开口。
“对,还有这个。”月咏抬手撩起已经长长盖住眉毛的刘海,露出整个额头。在左边额角靠近发际线的地方,光洁的皮肤上盘踞着一道约有四厘米长的、狰狞的缝合疤痕。
看着少女平静的神情,听着她平和的语气语调,越前的目光却无法从那道疤痕上移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很难看吧?”月咏没有放下刘海,看着越前,放慢了语速。
“疼吗?”越前却没有回答,只是回过神来直视着她。
看着越前一如往常的神色,月咏又想起自己被亚久津打伤时,他也是这样通过镜子盯住自己,问自己疼吗。然而那时和这时却又不同,现在这样问着自己的他,会不会其实也觉得疼呢?
“缝的时候很疼,”月咏露出一点笑容,“现在已经不疼了。”
“这样啊,”越前的语调也轻松起来,又扫视了一遍这间空荡荡的房子,“害怕的话就打电话,我会忍住不嘲笑你的。”
“好。”出乎预料的,月咏却没有说像“才不害怕呢”这样的话。她确实会害怕,甚至比大多数人害怕的东西还要多,怕黑,怕高,怕鬼,怕打雷,怕很多很多。也许面对其他关心她的人,月咏可以无所谓地说出不害怕,但唯独面对越前龙马,这个自己如此喜欢在意的人,她不想那样说,偶尔,也让她任性地依赖别人一回吧。
越前先是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却忍不住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容,随即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回见。”
目送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月咏忍不住好笑,自己都没有他电话呢。这样想着打开手机,却看到在拨出记录中排在第一位的号码正写着“越前龙马”的字样。紧接着月咏就反应过来,这家伙八成是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拿自己手机拨了他的号码,又擅自给自己存上了。这样想着,她合上手机,脸上浮现出压抑不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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