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插你，就只是为了监视我？”沈倾霜听了小太监林威的招认，冷冰冰地问。

林威不敢抬头，更不知倾霜所问何意，连忙回答说，“太子殿下就是这么吩咐奴才的，说若有安排会另行通知奴才。”

沈倾霜眯了眯眸子，“你刚才所言，你对太子之事了解甚少，只是临时抽调，然后被派来我这里，那你之前在哪宫？”

“回公主，奴才之前是浣衣署人，专门负责给各宫主子们清洗鞋子的。”

沈倾霜看了眼他细长又略显骨节的手，上面的确有不少冻疮的疤痕。

“为何单单抽调你来？你与太子可是有何渊源？”

林威连连摇手，连忙解释，“奴才惶恐，奴才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太子殿下，实在是……实在是奴才那刚刚及笄的妹子……”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呜咽，想他年少入宫，不就是为了让家里日子过好些，让妹子能嫁个好人家吗？

皇城华丽，东宫尊贵，可宫里这位皇孙，实在非良人啊！

倾霜意会，“是你们天圣那位贪图美色的皇孙？”

林威的动作一顿，片刻后，他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敢接话。

太子长子不学无术好色成性，天圣皇宫谁人不知，但若沈倾霜这般直言之人，却寥寥无几。

倾霜一手抱臂，另一手支在胳膊上，食指一下下敲着下巴，思索片刻后，“所以，即便你不是心腹，宇文逊也不担心你不听话或是出卖他。”

林威想了想，再次点头。

眼前这位公主，虽然只是名前来天圣和亲的女子，但他却下意识觉得，她要比太子宇文逊要可怕的多，同时又……安全的多。

他身负监视之责，因而对她的关注极多，这几天里，他发现，她待下人，与太子不同，与旁的主子，都不同。

他看到的她，有些时候真的只是一名邻家少女，甚至像极了他的小妹。

所以，若真的要在长乐公主与天圣太子中选一人做自己主子，他到更希望是眼前的女子。

只不过，他身无长物，恐怕也不会被人看中吧？

正在他胡思乱想间，再次听到了倾霜的声音。

“你回东宫去吧，跟太子将你打人的事情交代一下，躲上两日，至于本公主的事情，除了今晚出宫，别的你都可以说。”

“奴才愚钝，公主的意思是……”

“继续替你主子办事，别的就不必管了。”倾霜回身坐在凳子上，翘着腿说，“至于禁军那里，我自有办法。”

“公主的意思……不惩处奴才了？”林威鼓起勇气问。

沈倾霜睨了他一眼，随即对樱桃芭蕉道，“放他走。”

……

“天圣皇帝，病了。”

待人走远，樱桃芭蕉折了回来，刚一关好门，便听到沈倾霜声音响起，那语气间，满是凝重。

“小姐，你是知道了什么消息？”

樱桃也收起嬉笑的表情，顾不得端那些宫廷里数，开口低声询问。

“他……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