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程峻的极限在哪里，只要财富值充足，他就能化腐朽为神奇，把女人和残废转化为英勇的战士。

张长武现在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的三观刚刚碎成了渣渣。另一方面，他又为子玉身上发生的变化而感到高兴。

他把视线移到子玉身上，看到她开心的样子，这个汉子心里的温柔开始涌动起来。

子玉可真美啊，脚下是一双精巧的皮质靴子，高高的鞋跟把她修长的双腿衬托的更加吸引人。再往上看，她穿着一套不知名材料制成的衣服，下身是紧身的裤子，而上身则是窄袖右衽的外套。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即使是没什么审美观念的张长武，也看出了子玉身上的那种变化，他实在无法从脑海里找出准确的词语来形容，只得归结为一个美字。

但这些变化放到程峻眼里就显得不足为奇了，过去的他不知见过多少奇奇怪怪的角色扮演，什么胡子姐，女装大佬之类的。

一个肤色略显黝黑的漂亮小姑娘穿上一身骑装，真的没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

他更关心的是战斗力。

即使张二甲现在已经后悔成了一滩烂泥，抱着程峻的腿不肯撒手，程峻也冷笑着不理他。

得到程峻的命令后，子玉飞身上马，从马鞍的侧面取下一只长弓，那修长的弓身上泛着油亮的漆光，足有一米多长。马臀上摆着两只箭囊。

子玉抄起一只背在身后，手一甩，一只羽箭就搭在了弦上。

她轻踢马腹，催动胯下白马踏起小碎步，一个转身，箭如流星，在空中拉出一条弧线，射进了墙边的盔甲中。

“咚！”得一声巨响，盔甲四分五裂，那只羽箭势头不减，深深插进了夯土垒成的院墙上，围观的所有人纷纷发出无意识的惊叹。

见到这可怕的威力，张二甲的口中发出一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哀嚎，一双小眼瞪得程峻心里发毛。

“好吧好吧，你也过来。”懒得再戏耍他，程峻挥手让张二甲站到身前，抬起手开始了投石兵的升级。

非常可惜的是，张二甲的升级没有任何变异发生，只是白光一闪，他手中的武器就换成了和子玉一样的长弓，背上也多了两只箭囊，仅此而已了。

张二甲看了看自己的四周，没有找到坐骑，不由得哀怨地看了程峻一眼。

终于忍不了这种糙汉柔情，程峻一脚把张二甲踹倒，口中喝道：“快点射一箭，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倒在地上的新晋弓箭手表情委屈地爬起来，同样是流畅娴熟的手法，一支比子玉的箭更快的残影射向了对面的土墙。

这一次的威力更加可怕，想必是【卫戍营地】的晋升在发挥着效果。

只见土墙震了一下，表面瞬间腾起大片烟雾，接着一道道裂纹出现，不堪重负的墙壁终于缓缓倒下，轰然掀起更大的烟尘。

看看自己手中的长弓，再看看自己明显粗壮了许多的臂膀，张二甲喃喃道：“看来俺还真的是与弓箭有缘。”

程峻快步走到被射倒的围墙边，发现射中墙壁的那只羽箭已经崩裂成了碎片，脑海中的系统弹出一个提示【弹药无法回收，能量值减二】。

就说嘛，怎么会有无限弹药这样的好事，羽箭果然是要收钱的。程峻回到两名弓箭手身边，数了数他们箭囊里的羽箭数量，得到的结果是三十支。

每人三十只羽箭，若是无法回收就要消耗两点能量来补充，程峻决定随时随地在身上留几百点能量值，要不光有弓箭手没有羽箭就尴尬了。

好在殷宋大部分人都去游街狂欢去了，没有人注意到少君府这边坍塌的院墙，程峻一边指派众人收拾残局，一边吩咐子玉回隔壁去把这身打扮给她义父看看，顺便从闯王那讨点晒干的烟叶。

交代完这些事，程峻便打发走了其他人，只带着张二甲，打算去狂欢中的街上看看。

他用头巾包住还没留多长的头发，换了身严实的衣服，打算进行自己预想中的“微服私访”。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不了解殷宋人民，不知道他们除了钱财还喜欢什么，不知道他们的历法，不知道他们的娱乐，也不知道他们的习俗，这半个月以来，他被憋坏了。

勾起背，耸起肩膀，他拢起袖子匆匆走在街边，张二甲听了他的吩咐也换了衣服，其实转化为弓箭手后他的身形大变，即便是他母亲恐怕现在也不太敢认他。

这是一个新生的营寨，没有满街的垃圾和排泄物，人们习惯于把这些丢的远远地，主要而原因恐怕是气候相对湿热，污浊之地会滋生蚊虫。

街上的人们庆祝的方式很传统：那就是吃，人们成群结队的去营寨外采集丁香等调料，通向古济河的道路上也挤满了前去捕鱼的人们。

女人大多留在家里准备主食，在街角一处小小的饭馆里，老板娘制作的居然是玉米面制成的面条，或者说汤饼，空气中弥漫着温热的水蒸气，锅盖一掀，丁香的辛辣和粮食的温厚就一下子冒了出来。

程峻咽了咽口水，紧挨着几个抽烟的中年人蹲下，笑着说：“那店里的东西挺香啊，真想去吃一碗。”

一个牙齿发黄的家伙开始嗤笑他：“想吃还空着手，赶紧回家拿粮食，今天老板娘高兴，少给点粮食说不定也给你做。”

程峻知道这店里的交易是以物易物，那些食客扛着的粮食袋子说明了一切。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黄牙：“只能用粮食吗？其他的东西行不行？”

黄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低声说：“怎么？你还私藏了什么奢侈品？”

“怎么会，这不是设想一下吗，程少君这次去库马西，说不定可以用我们这边不怎么珍贵的东西换来财富，那时候咱们总不能手里只有粮食吧。”程峻注意到此人眼神不善，便故作轻松地解释道。

“那也是要献给宗庙的！只有得了祖宗保佑，我们才能有更多的土地，才不需要忍受外族的欺压，等到了地下才有颜面去见祖宗，你到底是不是我们殷宋的人啊，怕不是从孔鲁那种破地方来的吧？”黄牙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狐疑地看着程峻。

“孔鲁？”程峻的心中一跳，他不敢露出更多行迹，于是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装作懊恼地样子说：“我也是迷了，前几天见到过一个从孔鲁来的商人，被他的花言巧语给绕晕了，抱歉啊老兄。”

黄牙冷哼一声，收回自己的视线，接着抽自己的长烟斗去了。

程峻又蹲了一会，缩着脖子起身离去，这次尝试已经足够了，他和殷宋民众还有着很大差距，再深入就要被发现了。

就这样走回少君府，缀在他身后做保镖的张二甲此时抢先一步冲进了院子。

这个心直口快的年轻人一把扯下身上的伪装，不满地抱怨道：“程少君怎么跟那些烟鬼凑在一起？那些家伙根本不喜欢种地，穷得连碗汤饼都吃不上，除了打仗时还有些用处，其他时候就都是废人。”

程峻知道这种不满在殷宋之人看来非常在理，在古时，不爱种地绝对是一项罪名，就连皇上都不敢这么宣扬，好像公开说了这些就会闹饥荒一般。

他语气淡然地解释道：“你不要小看抽烟的人，李少君不也抽烟吗？你等着吧，三天后的行动说不定还要看那根细细的烟斗呢。”

烟草一定会登上前往库马西的马车，但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事。

孔鲁，孔鲁，程峻反复在心中咀嚼着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