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山十里外，繁华大街。

这里不仅有兑换清灵丹的药殿，还有饭店，有服装店，有烟柳之地，甚至连澡堂都有。外面世界有的，这里应有尽有，外门世界没有的，这里也有。

这条大街，是雄狮帮建造的。

药山没有多余的田地拿来种植粮食，也不管吃穿。周围九座药山，上十万人的吃穿都得到这里解决，自然又为雄狮帮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不过这样的垄断生意，谁也拿他没办法。

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朱无戒沙流山从药殿中走出。这药殿除了兑换清灵丹外，只要有钱，还可以买到各种灵药灵丹。

二人虽说算得上富有，但要每天服用灵药灵丹还是不现实的。因此，二人买的只是人参何首乌一类的大补之物。这样，修灵的同时，也可以强化强化肉身，不至于让**累得吃不消。

“朱爷，沙爷，进来玩玩嘛，奴家保证把你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路过烟柳之地，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将本就不多的衣服拉得更低，将本就不长的裙子拉得更高，一个个搔首弄姿的，看得路过之人都走不动道了。

没办法，孤一的到来使得“有钱人”大大减少，只剩他和朱无戒沙流山三人，因此使得烟柳之地的生意大不如前。

孤一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寻常人等根本见不到他。那朱无戒沙流山就是仅有的“大客户”，这些女子见到了，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

看着这一片白花花的风景，朱无戒双眼放光，口水直流，沙流山却是没有多看一眼。

给了朱无戒脑袋一巴掌，沙流山道：“这些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死胖子，走快点，回去修灵了！”

朱无戒还是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傻大个，难道你就不想摆脱童蛋子的身份，尝尝做男人的滋味？”

“废话，当然想啊！”

“那你催个毛线啊，要不我们……”朱无戒向沙流山挤眉弄眼的。

“还是算了吧，我对这些女人没兴趣。”

在药山，如果是个女人，是个好看的女人，又不想在灵田劳累，那可以选择来到这里，轻松赚钱。只是，这样的女人比之青楼女子还要不如。青楼女子好歹会些琴棋书画，而这里的女人，除了**，再无其他，自然不值得尊重。

话又说回来，这里的女人虽然不值得尊重，却值得可怜。即便她们不愿意来到这里，但药山狼多肉少，即使是不好看的女子日子也是不容易，那可想而知这些好看的女人的下场。

生得一副臭皮囊，在药山和在这里下场都一样。在这里至少有雄狮帮的庇护，活得还逍遥些，那为什么不来这里呢？

对弱者来说，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什么选择！

“也是，我们跟着老大混，以后何愁没有女人！”

沙流山骄傲一笑，“那是！”

二人不再滞留，加快脚步回去药山。

“朱爷好，沙爷好！”

药山之上，一路所过，所有人对二人弯腰致敬。二人没有刁难众人，但也没有理会他们，一路回到山顶小楼前。

“胖子，老大两个月都没有出门了，按理说我们送的东西应该早就吃完了，你说老大会不会出事了啊！”

朱无戒沉思片刻，“走，我们去看看！”

来到孤一房门前，二人又是敲门又是大吼，半天没有回应。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将房门撞开。

只见，木床之上，盘膝而坐的孤一，已如干尸！

“老大！”二人急呼，冲上前去探了探孤一鼻息，接着大松口气。虽是不多，但孤一还有呼吸。

“你去药殿买五谷灵丹，我在这照看老大。”

沙流山点了点头，胸膛上亮起一个山形灵纹，跳下小楼，向十里外的长街狂奔而去。

五谷灵丹蕴含大补精华，吃下之后一个月不吃不喝也是无碍。但因价值不菲，二人没舍得买过。现在情况紧急，二人又哪里会在意这点小钱。

一口气买了二十颗五谷灵丹，沙流山狂奔而去，狂奔而回，二十里之遥，只用了十分钟不到。

五谷灵丹不似凡间药物，不需吞服，入口即化，药力迅速散开，孤一身子渐渐饱满，脸色渐渐好转。见此，二人终于长出口气，沙流山脱虚坐倒在地。

“胖子，你说老大不会两个月一直在修灵吧？”

“很有可能。”

“一口气修灵两个月，还没有醒来的征兆，胖子，你说老大会不会出事了，我们该怎么办？”

“唉，我们只能守着老大，确保他肉身无碍，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

二人在孤一房间住了下来，修灵就在地上修，见孤一脸色稍有不好便喂一颗五谷灵丹。就这样，日升日落，月浮月沉，转眼之间，四个月过去了。

孤一依旧没有醒来。

这几天，朱无戒没有修灵，愁容满面，一直在孤一房间走来走去，没有吃喝，没有休眠。几天时间，这胖子倒是瘦下来不少。

“胖子，你怎么了？老大呼吸正常，应是没有什么事，你不用这么担心啊！”

“可是……”朱无戒愁容更愁。

“可是怎么了？”

“今天……”朱无戒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今天，已经三年了啊！”

听此，沙流山神色大变。

仔细算来，今天确实已经三年了。

三年之约，已是期满！

……

……

天灵宗，外门，南域，流云城，马海棠住宅，云媚儿房间。

一身红裙，云媚儿倚在窗边，愣愣望着窗外落日。长发披散，垂在眼前，徒添憔悴。不知其所思，不知其所想。

只有忧愁，缭绕不散。

“咚咚！”

有敲门声传来，云媚儿没有回应。

“媚儿，在吗？”

有询问声传来，云媚儿没有回应。

过了片刻，“吱呀”开门声响，马海棠走入房中。

走到云媚儿身边，马海棠关切问道：“媚儿，你没事吧？”

依旧，没有回应。

马海棠也望向窗外落日，柔声说道：“媚儿，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的三年之约，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还是，没有回应。

马海棠望向云媚儿，声音依旧柔和，却带有一丝冷意，“媚儿，难道，你想反悔？”

远方的晚霞如血般红艳，绚烂而妖媚，就像她一般。

只是，任它美得不可一世，黑暗，终是要来临，终是要淹没它的一切。

她也一样，她的美，照不亮黑暗！

这或许是命运吧！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现实！

“我要一场隆重的婚礼。”

她终于开口。

马海棠大喜过望，“没问题！”

“给我七天时间准备，也给你七天时间准备，七天之后，我们成亲。”她的声音平静得有如死谷，没有生气，没有情绪，什么都没有。

“好，我一定会准备一个隆重的婚礼，到时候全城权贵都会到来！媚儿，等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马海棠说着就要抓住云媚儿双肩，却被其躲了开去。

“这些事情，还是等我们成亲之后再说吧。”

马海棠也不觉尴尬，收回了手，“媚儿，听你的。我三年都等过来了，还急这七天？”

“我有些累了，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马海棠没有走，看着云媚儿，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终是说了出来，“媚儿，你还在想着他？”

沉默少许。

“是又如何？”

“三年了，他到底是没有来，他是个聪明人，但是可惜，他不是你相信的那种人！媚儿，这种人，值得你这样对他吗？”

“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现在确实与我无关。”马海棠声音变得有些冷淡，“不过成亲之后，希望你的身心都能只属于我一个人。好了，明天我再来看你，你早点休息吧。”

“嘭”的关门声响，马海棠走了，平静也没了，力气也没了，坚强，也没了。

顺着窗沿，云媚儿滑坐在地。头靠在墙上，望着窗外。太阳已经沉没于天际，看到的，只有无边的黑暗。

毫无希望的，黑暗！

将脑袋深深埋进膝间，黑暗将她包裹，摧毁了所有的心防。

“一，你在哪儿？”

“我好怕，真的好怕！”

“一，我好想你，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

伴着喃喃心语，一颗颗晶莹，摔碎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