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井里之后,张黎民见几个小的都下来了,简单约束了几句,让他们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三个男孩子都应了,唯独李糖糖小姑娘看着他的眼神变成了星星状,一脸崇拜地说道:“黎民哥哥,你力气好大呀。”
张黎民也没怎么在意这小姑娘,只随意地笑了一下,接着带头向井底一侧的横洞钻了进去。里面黑漆漆一片,诸人只能摸索前进,张黎民让李糖糖跟在自己身后,拉着自己的衣服,然后是依次是张黎元、路靖之、李伯阳,也是后面人拉着前面人的衣服。
这洞本来不大,刚刚好容身而已,岂料越走越宽,走了十来分钟,连张黎民都能直起腰来走路了。正摸索前行,忽听李糖糖在后面细声细气地叫自己:“黎民哥哥,等一下。”张黎民闻言回头问道:“糖糖,是不是有点跟不上了?”糖糖道:“不是不是,是黎元哥哥他们不见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张黎元他们没跟上来了。
张黎民向前望了一下,两侧仍是石壁,头顶却有隐约一丝天光漏了下来,冷冷清清,正是月光。张黎民深吸一口气,暗道莫非洞里有什么凶险,自己走出来了,却把弟弟他们丢了?转身就要钻回去找,却跟一人撞了个面怀,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弟弟张黎元。张黎元撞到哥哥身上,也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张黎民,这才放下心来,小声叫道“哥,里面有东西。路靖之发现的。”
听到又是路靖之搞出来的古怪,张黎民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了。这姓路的明显就是靠脑子好才让自己的弟弟看上请过来帮忙的,不过这么下去,估计就是添乱了。张黎民一边想,一边跟着弟弟钻回洞里,却发现方才进来的洞口不见了,一块近乎完好的石壁挡在那里,一片柔和的光亮从左边洒来,铺满一地。走近前一看,是路靖之和李伯阳在对着一块石头小声嘀咕着。
“我哥来了。”张黎元叫了一声,专心研究石头的两人才抬起头来。
“黎民哥哥,这里有外国字,李伯阳说他认识。”路靖之一脸诧异地说。
张黎民走过去,借着李伯阳头上戴的头灯一看,地上有一块石板,石板上刻了些似字不是字的符号,段落分明,却一个也认不出来。李伯阳一边看一边喃喃有声,看完整个石板之后,才抬起头来,看到张黎民也在,说道:“黎民哥,我们到哪了?”
张黎民被问得一愣,顺口道:“我们现在不是在上井口村的井底吗?”
李伯阳摇摇头,道:“我也这么觉得,可是这上面写的是丰都界碑。”
丰都二字一出,张黎民心里不由一紧。丰都不是鬼城么?虽然离cd市不过500公里,却也没理由在这里有这么块界碑。心念只是一转,又问道:“上面还写了什么?”
李伯阳看着石板道:“阴阳两隔,立以为界。即有此碑,往来者当见碑而回,不可逾越。有违者,二界共诛。”
路靖之见李伯阳说得头头是道,便也信了,见他把石板上的字读了出来,不禁指着那碑上的落款道:“李伯阳,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按说落款是撰文者的名字,这既然说是一个界碑,还有题款,应该是挺古老的东西。看一看款落,就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说不定无意之间还能发现个文物啥的。
李伯阳顺着路靖之的手指看过去,读道:“潞州子玉。这是什么意思?”路靖之听了,心里也没什么印象,只觉得子玉两个字有点耳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东西,过宝山却绝无空手而归的道理。路靖之试着拿了一下那个石板,挺重的,于是抬起头来,对张黎元道:“张黎元,把你包里的大锤换成这个吧。”
张黎元自然不肯,哪有用铁换石头的,而且还是自己试着挺顺手的大锤。
路靖之见他摇头,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忙道:“这个杀伤力不比你的大锤差,而且看上去也威风。你看电视里只有武林高手才会用这种奇门兵器,大锤那是小兵才用的。再说这东西说不定挺值钱的,比十把你那种大锤都贵。卖了就能把我们的路费和买东西的钱都赚回来了。”
张黎元这次是偷了家里的信用卡跑出来的,听路靖之这么说,也不禁心动了,便依言把大锤取出来,往地上一扔,把石碑放在包里。这石碑看上去没多大,却比大铁锤还重一些,好在张黎元力大,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张黎民见诸人无事,便带了他们去找千门传功戴雨儒老人。若不是他的竹蜻蜓,自己怕是不会带着孩子们下到井中来。走到洞外,月亮被挡住了,前面又黑成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张黎元跟李伯阳要来头灯,刚要打开照明,忽然被路靖之挡住了。张黎元不解道:“你干什么?”
路靖之从李伯阳的背包里又摸出一根荧光棒,递过去,道:“这个光不会传很远,安全一点。头灯太亮,容易暴露目标。”
张黎民闻言,心中暗赞一声,这孩子准备居然如此充份,连这个都想到了。自己在警队当了这么多年的功夫教官,却很少想到这么细腻。
张黎元在这上面也挺服气路靖之的,接过荧光棒,走到前面去探路。虽然不知道戴老头儿是怎么从这里走过去的,但是眼前也只有这么一条狭长的山缝可以走,也只能走下去。不料走了没多远就没路了,前面是一片绝壁,山崖直上,几不可见。路靖之终究眼尖,在地上看到一小块布片,上面依稀有字。于是打开头灯,照了上去,又把布条上的字读了出来:
“回头三步向右,寻缝即入。”
李伯阳正在路靖之三步之后,转身向右一看,果然有一条侧身可进的山缝,急忙招手叫大家过来。刚才只因荧光棒没有照过来,加上这山缝够窄,大家自然就没有发现。几个小孩子在这山缝中来去自如,只是张黎民长得壮实,挤来挤去略不舒服。
挨挨蹭蹭地挪了近两百米,才从这缝里走出来,抬头看不见一点光亮,想来已经进了山腹。借着荧光棒的蓝光,看到一个人影蹲坐在地上,头发蓬乱,胡须如麻,正是千门老人戴雨儒。
诸人一见,心中大喜,急忙跑上前去,却见戴老头儿也拿着个破布片在借着手中的火光端详。原来他手中也有一个小灯,只是握得紧了,光线只传出来一点点,照在布片上,也能看清写的内容,只见反正面写着八个字:“爷爷快来,萱儿有难。”这与张黎民他们捡到的布条如出一辙,张黎民他们捡到的是:“娃娃快来,爷爷有难。”连字迹都是一样的。
这时戴老头儿抬头看到他们几个,喟然叹道:“你们来了。可怜我那孙女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再找不到线索了。爷爷我找了老半天,你们才来。”
“老人家,这萱儿是谁呀?”路靖之问道。
“是你师姐。”戴老头儿随口道:“这丫头跟了我好久了,把千门之术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只是太任性,啥事都不听话。”路靖之听他这么说,一头黑线,中心暗道:“我还没拜你为师好吧?虽然我确实满想学千术的。”口中应道:“原来是师姐,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戴老头儿道:“喏,只捡到这么个布条,说让我快来救她。”
张黎民咦了一声,从身上拿出那个竹蜻蜓和竹蜻蜓上捆着的纸条,递给戴老头儿,道:“我们只当这个是前辈你送过来的,看来送这东西的另有其人。”
戴老头儿接过来一看,道:“错不了,就是我那孙女写的。字是她的,这竹蜻蜓也是我教她做的。”
话音未落,两人都知道这里有蹊跷。若是戴婷萱所写,必然是知道张黎民几人跟她爷爷在一起的事,而且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为什么这时不出来与他们相见?这么说来,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些字的笔迹是仿造的,或是戴婷萱被逼迫写下来的,然后有人暗中送到他们身边,只为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二是这些字确是戴婷萱所写,却苦于某种原因,不能出来相见。
戴老头儿从身上拿出一个哨子,用力吹了两下,嘤嘤做声,却不怎么响,连站得稍远的李伯阳和张黎元都没听到。路靖之站得近,只听到一点点的声音。过了一忽,那哨子忽然自己响了起来,传出一阵呜呜声,幽怨低咽,似乎有人在哨子里哭泣一般。李糖糖哪见过这等诡异之事,吓得拉紧了李伯阳的手。李伯阳也紧盯着这个哨子,又抬头和张黎元对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张黎民知是千门中的联络秘术,也不多问,只等戴老头儿自己说。只有路靖之问道:“老人家,这是什么?”
戴老头儿道:“这是我千门中的鬼泣笛,吹时不响,听时有如鬼泣。”路靖之隐约想到可能是超声波和共振的原理,点头道:“可是萱儿师姐有消息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