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如果当诸神发现，一直以来被他们当作襁褓婴儿，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还在学习、甚至根本卑微如蝼蚁，从来不被祂们放在心上的兽人，竟然妄图制造出‘神’来，会有什么结果。

而且征服未知、获得与神比肩的力量，始终都是哪个时空的人最热中的事情。

否则就不会有世界之树、不会有巴别塔、也不会有万里长城、更不会有金字塔等物出现。

“那么，兽人成功了吗？”罗素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问。

“当然不会成功。”霍格一副‘你在开什么玩笑’的表情，不悦地瞪了罗素一眼，警告地说，“罗素，我丑话说在前面！虽然我对于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但那是针对‘已发生’的事情......要是让我知道你想跟着往里头发展什么，我一定会让你的老师亲手把你给宰了！”

罗素倒是颇为感慨。

按照霍格的怪脾气，以及他手里握有的资源，至少在大神殿那里，想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但他却能忍住不要碰不该碰的东西，可见也不是人人都没有道德底线的。

“那么我可以问一个比较冒犯的问题吗？”讲到大神殿，说道炼金，还有人#体#实#验，罗素忍不住想到了西瑟与塔罗马。

霍格大祭祀倒是挑眉高看罗素一眼，只觉得自家学生挑人还是颇有眼光，比起自己早年另外收的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实在好太多，

“塔罗马的血液净化、还有内核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那都可以算是炼金的一种。”

既然开了这个话题，霍格也没有打算停，正好给白甘主祭跟奈莉亚解释这其中的道理，

“我懂炼金的事情没有往外说，所以大主祭他们并不晓得、更因为立场不同所以没找过我，正好让我可以就近观察、还不用负担责任......现在想想，我也是满残忍的？或许之后安定下来要尽快重新引一座兽神的影壁，我得替他们多多祈祷一下。”

惯例的垃圾话开头结束后，霍格在白甘主祭不耐的脸色下，终于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话题，

“兽神当初为了补偿被迫改变命运的兽人，一开始赐予他们的寿命很悠长。但就跟你手伸#出来有长有短一样，兔族或鼠族的寿命可能就只有短短二十年，老化速度又快，或许狮族的幼崽刚要离开母亲，兔族跟鼠族的兽人就已经准备回归兽神的怀抱。”

“想要获得长生，想要获得力量，想要创造基因与实力最强大的后代......”

“人都是不满足的。”霍格微微叹了一口气，“当有地一个人挥刀向族人或是其他的兽人，这个领域研究就再也不会停止。”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炼金阵，对罗素等人说，“就像塔罗马当初的血液净化，还有你说他那稀奇古怪、可以靠吞食别人的内核的情况，以及这个墓葬坑，皆是如此。”

“阵法符咒是为了在最适当的情况下，创造复生的条件。就像我们当初走下阶梯很谨慎，结果选择点了地宫本身的蜡烛一样。”霍格在地上简单地列出墓葬坑的情况，以及推测的目的，“石像本身材质特殊，就我看来，估计是狮子的石像、取材就来自狮族兽人的肉#体。”

霍格也不怕自己说话的内容太骇人，相当富有学术精神地跟脸色不是太好的三个人细数着，

“烛蕊估计也跟炼金的材料有关，等等拔一根来研究就知道了。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尸油，那才是整个炼金之阵的精华，即使石像都被打碎了，万一有懂得人过来，还是很有机会借着尸油，重新炼制出一批威力强大的石像的。”

“哦，话题好像又che远了。”霍格挠挠头，满脸尴尬地把该说的重点又给列了一下，说一个划一个、避免自己过分纠结某个话题，“说真的一开始研究炼金的时候，诸神与魔族都不当一回事。毕竟在祂们看来，兽人的生命再悠长、对于祂们来说依然是闭眼的事。做一点根本不可能成功的研究，对祂们一点意义也没有。”

“不过偏偏有人胆子大，偷了神族的孩子来做研究。”想到史料上那边角都被凝固的血液给封印得几乎翻不开的页缘，霍格总觉得即使相隔近千年的时光，还能闻得到浓厚的血腥味，“这些兽人把研究材料改成神族的孩子，果然‘成功’了。”

“诸神震怒，兽神也觉得自己当初同情兽人根本白瞎了眼。所以天降大罪，把兽人的兽名缩短成一百二十年，并且把兽人诞下后代的机率降低、甚至大幅降低雌性诞生的比例。”

“可是这跟现在这座地宫有什么样的关联吗？”罗素心理一面想塔罗马最后的死一点都不同情，一面又疑惑霍格这次的铺垫特别久，“这座地宫您说是神魔大战时殒落的魔族建的，但兽人都是神魔大战晚期才出现的事情，就算研究好了，那也肯定是地宫完成之后的事情。除非兽人当初做的研究就是在这里，否则两边根本不可能有关系才对。”

霍格狡黠一笑，算是间接肯定了罗素的话。

白甘主祭跟奈莉亚则是同时脸色一变，再抬头看向穹顶上的符纹、以及四周墙壁里头亮闪闪、却几乎不见火光晃动的蜡烛，忍不住鸡皮疙瘩从脊椎爬起。

“白甘肯定跟你说了兽人的由来。”霍格肯定地说，然后决定考考罗素，“那你来说说，我刚刚说的这些事情，到底要怎么串起来？”

罗素就算成长的过程异于常人，但也不代表该学得他就完全没碰了。大天朝的历史这么长，其他国家的历史也各有千秋，想拉出几个类似的哪里难？

“我只知道当初拥有内核的兽人，严格说都应该要算魔族人。”主考官是霍格，罗素决定按照对方的思路来走，“但为了公正，最后在几方协商之下，兽人的内核归属，是各半的对吧？”

既然如此，本来偌大的蛋糕都是自己的，结果竟然要被迫分一半出去。换作是谁都会不高兴，更何况是一向把自己的喜好放在最优先位置的魔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