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万里无云。

杨圩、杨迪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悠闲的喝着酒。

“小圩，你的事既然已经做完了，有想好什么时候回公司吗？”

杨迪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杨圩聊着天。

杨圩沉吟不语，喝了口酒。

外面的月色如此诱人，照在人身上却是止不住的冷。

杨迪偏头看了杨圩一眼，转头凝视空中的圆月，和远处被惊起的飞鸟，等候杨圩的回答。

“唉，最近有些累了，所以想多休息一段时间。家里人也希望我在家多待几天。”杨圩叹了口气，无奈的跟杨迪说。

杨迪一听就明白了：“是不是曦姐叫你在家多待几天的？你别听她的妇人之见，男人当以事业为重。”

杨圩端起杯子和杨迪碰了一下，一口喝下。

“母亲走了，曦姐就是一家之主。从小到大都是她照顾我们，听她的话也无妨。”

杨迪一下子急了：“杨圩，你不能做这样一个孬种。什么事都听曦姐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一点主见。”

杨圩一愣，有些诧异杨迪的激动，他是听出来这个兄弟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了的。

杨圩的确不能理解杨迪反常，但是，此刻被蒙在鼓里的，恐怕也就杨圩一个人。

杨迪迫切的希望杨圩能燃起生的欲望，成长的欲望，反正只要是能从意识层面迫使杨圩前进的东西、感动。

杨圩躺在摇椅上，一旁的杨迪还在不懈劝慰着，他却渐渐沉入梦乡。

……

然而在此时，终年不亮的阁楼，燃起了一盏油灯。

油灯还有很长的灯芯，橙色的光照满整个阁楼，一道乌黑的烟气从火焰中慢慢上升。

不大的阁楼摆着几件老物件。

盛放油灯的一样木质四方桌。桌旁有一梳妆台，桌前有一木质的老床，床上花花绿绿的被褥床单中间有一个大大的双喜，大红的枕头上还绣有一对鸳鸯。

一看就知道是一对结婚不久的农村夫妻卧室。

此刻床上却是慵懒的侧卧着一个美人，樱桃嘴，柳叶眉，两腮一抹红。

细眼端详，此女与杨曦有八成相似。

美人的一双红绿绣花鞋前更是跪伏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正是杨雪。

“啪”“啊”

一根鞭子狠狠的抽打在杨雪身上。杨雪身上穿的依然是白天的小白裙子。此刻白裙却是成了红裙，更是能清晰看到一条条被抽破的伤口，殷红的鲜血缓缓打湿全身。

“姐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的你是最爱护我们的啊。为什么。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杨雪痛哭着，她不只是身体疼痛，她的心更痛。

侧卧的美人正是杨曦，却不知为何气质大变，一身雍容。

鞭子悬于空中，一下下的抽打在杨雪身上。

“别给我提那个懦弱的女人，我不是她。杨圩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你们谁也不能抢走。”

杨雪哭声一滞：“姐姐，圩哥哥不应该是我们大家的吗？你怎么能想要独占。”

杨曦表情一变，面目狰狞：“你们以为是谁保护你们，让你们健康快乐的长大。是那个女人？不，全是我。”

“小时候被人欺负，全是我去报复回来的。辱骂小圩的那些人，统统是我惩罚的，现在我都有些后悔了，到处就应该一次性解决掉你们，我就能和小圩两个人单独相处了。”

杨曦先是狠厉，转眼又一脸温情，变脸的功夫也是一绝。此刻正痴迷的像个刚恋爱的小女生。

杨雪听到杨曦的话，简直不敢相信：“你不是姐姐，你是谁。你是坏人，我会告诉圩哥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杨曦一阵大笑，无比张狂，“这个小楼就是我的绝对领域，只要是在这里，一切都会由我控制。”

杨雪一阵绝望：“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们。”

杨曦表情一滞，也不说话，只是控制鞭子抽打杨雪。

杨雪不知道，杨曦并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只要有那个人存在，杨曦就不能做出太过度的举动。

今晚对杨雪的处决也只能限于折磨，还是因为那个人去保护杨圩的意识海了。

……

病房门一下子打开。

两个医生和两个护士一起急步走了进来。

床头上的心率图一会儿一个样，完全没有一丝规律可循。

带头的医生正是为杨圩主刀的刘医生，跟着他进来的正是刚才进来换药的小护士，以及这层楼的值班医生。

床上躺着的杨圩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只是额头的虚汗和成爪型的双手，才能让刘医生直观体会到刚才杨圩经历了任何的暴雨狂风。

刘医生扳开杨圩眼皮，眼球已经没有抖动了，血丝却清晰可见。

“没事的，给他打一剂镇静剂。挺过今晚，命就算保住一半了。”刘医生拿出了一个小本，记录着什么，跟一旁的值班医生一交代，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值班医生点头应是，又交代给了站在旁边的小护士。

小护士哪里见过这样的病人，也是心有余悸，不过拿这份工钱就注定了干这份活，也是没有多说什么。

……

摇椅持续稳定的晃动着。

杨圩醒了，揉了揉因宿醉而疼痛的脑袋，看了眼另一边同样躺在摇椅上的杨迪，哪里不知道自己在摇椅上睡着了。

杨圩一下子坐起来，也不叫杨迪，自己一个人起身洗漱去了。

“小圩，起来了啊。你先洗把脸，我去给你下面。”杨曦正擦着桌子，看见杨圩从卧室出来，亲热的打着招呼。

杨圩打着哈欠，也没注意到杨曦那热切的眼神：“姐，小雪还没起来啊？”

杨曦脸色一变，尴尬的笑着：“小圩，我们家哪里有什么小雪了啊？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杨圩一愣，抬手揉了揉脑袋：“是吗？我还以为我有个叫小雪的妹妹来着。”

杨曦见杨圩没有察觉，长吁一口气。

“叫你别喝那么多酒，人都喝糊涂了。快去洗脸，洗完把杨迪叫起来。”

杨曦一脸娇羞，说话的语气就像是把自己当做了杨圩的妻子。

杨圩也是个大马哈，根本没有察觉出异常，无论是杨曦态度的变化，还是杨雪的消失，就像一切本来就应该如此一样自然。

“好好，姐，我知道了。”说完，杨圩踩着拖鞋就进了厕所。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如果没有地窖那个白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