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会我出现幻觉了吧?今天我也没看到那起车祸的新闻。”
“你是怎么看到的?你这离那间澡堂这么远。”
蔡洪才朝阳台上努了努嘴,顺着他的眼神,吴祸看到了阳台上的架着一副天文望远镜。
吴祸走向那副天文望远镜,眼镜趴在目镜上,就在这时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把他的眼镜挡住了。
“你别管我看啥。”
蔡洪才半蹲着身子伸头探向寻星镜,调整了一个方位,然后示意吴祸上前去看。
透过这个天文望远镜,站在这个高楼上,果真能看到几公里开外的海阔天空大浴场,就连大浴场上面的窗户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蔡洪才说得是真的话,那大浴场那边被瞬间修复了吗,这显然不太可能,而且就连外面破烂的广告牌都能修复,但就在这时吴祸突然想到了那张托瓶仕女图。
没错,那块墙板虽然跟以前长得差不多,但她的上身手感却跟以前不同。
这块墙板跟蔡洪才说得不谋而合。
“见鬼了。”
吴祸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看到了一个身上布满金光的人吗?”
蔡洪才摇了摇头,说道:“我就看到你从那里面跑出来,然后就什么都没了。”
看来这一切都与那个搓澡师有关系,那个身上有赤黄色法盘的人。
吴祸突然想起了昨天月亮的事情,但还没说出口就被兜里的震动惊了一下,他收起自己的想法,接起了自己的电话。
“妈。”
电话那头是一阵急促的声音,电话中还夹杂着花瓶摔倒的声音,杂乱一片。紧接着蔡洪才也接到了一个电话,蔡洪才皱了皱眉头,然后对吴祸说:
“哎,我这爸妈咋想的,又说让我搬家。”
这时吴祸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只见自己的房门大开,门内客厅之中堆杂着各种东西,在地上还有摔得七零八碎的花瓶。
看到这里吴祸就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吴祸不止一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随着吴祸的进入,屋内的声音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吴祸静静的待在门口,直到屋内探出来两个头。
“你要吓死老子啊!”
屋内一只拖鞋飞了出来,不偏不倚从吴祸裆下穿过,拖鞋刮过的风让吴祸感觉裆下一凉。
吴祸将身后的拖鞋小心拾了起来,放在了躺在客厅中的行李箱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吴祸对于搬家这种事不再多问一句。
在吴祸家门口停着一辆大巴车,听他父亲说,这辆车是他提前约好的,吴祸没有问什么,上车坐在大巴上找了一张空位做了下去。
出奇的安静,这辆大巴车内的人并不少,只是像商量好了一般,互相都没说话。
待吴祸父母都坐下来后,司机也没有问任何事,一个急加速,将吴祸推在了椅背之上。
一路向西,车辆行驶了有三四个小时,司机好似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但吴祸却有些憋不住了,他从早上起来都没有上厕所。
他环顾一周,这一看不打紧,每个人的姿势让他吓了一跳,只见每个人都没有睡觉,每个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望向窗外,左边的望向左窗,右侧的望向右窗。
这种神情,就像是在戒备着什么。
自己的父母也是,只是自己的母亲将手紧紧的握在吴祸父亲的手上。
吴祸实在忍不住了,起身站了起来,向司机的方向走去,吴祸忽然感觉到身后有目光注视着自己,他扭头看去,只见靠近走道的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自己,而靠窗的依旧望着窗外。
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是。
吴祸的母亲眼神之中透着一种诧异,又好像事忘了什么事一样,换忙就站了起来,只是这时吴祸已经走到了司机身旁。
吴祸看着带着帽子、口罩的司机,就算是如此,他看到这个司机的时候还是感觉到有一丝熟悉。
“师傅,能在服务区停一下吗,我要上个厕所。”
司机好像并没有听到吴祸说的话,于是吴祸提高了音调,又问了一遍。
“师傅……”
一句话还没说完,这名师傅就低声说了一句,这句话看似音调不高,但吴祸听起来却振聋发聩。
“谁家的孩子,出来没吃药吗。”
吴祸的母亲这时走了过来,冲着司机师傅不停的道歉,然后一手把吴祸拉到了身后,冲着他怒目而视。
“赶紧回去!你爸那有激活瓶子。”
没想到这时吴祸却倔了起来。
“师傅你这车从开都没停过,你不上厕所,他们还上厕所呢!”
吴祸伸手指向身后的乘客,只是哪有什么人帮他说话,好像每个人都没有尿意。
吴祸愣了,他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妈,他说的那个药是什么意思?”
“祸儿,你晕车你忘了吗?”
“我晕车?”
吴祸记得,从小的时候坐长途车,他的父母都说他会晕车,然后都会给他晕车药吃,吃完之后都会沉沉的睡下,只是这一次他的父母没有给他那个药吃,自己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事。
司机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吴祸看到司机背后出现了赤黄色的轮盘,这是……
上次看到这轮盘是在梦中那位搓澡师身上,难道这又是梦。
吴祸母亲一时慌了神,慌忙喊道:
“堂主不要,对孩子心神不好!”
哪有解释的余地,一道赤黄色的光芒眼看就要笼罩在吴祸的身上。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猛踩刹车,吴祸控制不住自己的惯性,身体径直向大巴的挡风玻璃飞去。
“哧……嘭!”
吴祸身旁冲出来一个身影,这道身影抱住吴祸,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两人刹那间飞出了车外,耳旁的风声疾速,将他脸上的肉吹得挤作一团,双人落定,身后的爆炸声又传了过来,爆炸产生的气浪被身前的这个身影完完全全挡住了。
“爸?”
这个身影正是自己的父亲,他父亲冲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吴祸的头,就像吴祸小时候一样,只是他的父亲很久没这样摸过他的头了。
“没事,你就站在这,等我。”
说完这,吴祸的父亲就飞了出去,吴祸这时才发现,那辆大巴竟然被谁劈成了两半,而他的父亲正是冲向那辆被劈成两半的大巴。
战意昂然,这个父亲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有如此战意,身上的朱雀真气不断攀升,在他背后盘旋着一尊赤红色火凤。
“挡我者死!”
双目赤红,他从背后抽出一天赤链,挥向了冲向他的一个黑色身影。
那个身影瞬间就被劈成两半,化成两屡黑紫色烟雾停滞在空中,然后变成灰尘坠落于地。
“杀我妻者!”
“死!”
这位刚过四十的中年人,冲向了一尊魔神,这魔神显然道行更深,身上黑炎缠身,正在与那名司机扭打做一团。
那位司机身上赤黄色法盘不停闪烁,就像是盔甲一般,而就在这盔甲之外又是一条玄水化作的青龙将他缠绕,这青龙好似借天地之气,将空中水汽不停凝固,化作寒冰向那魔神猛击。
那魔神也丝毫不乱,单手持一魔剑,只见那些寒冰遇剑就变成了水汽,没了攻势。
司机看到了冲向那魔神的人,身上朱雀之气不断攀升,单手持一条赤链,双脚踏风行,冲向那魔神。
“不要!”
一把墨黑色剑穿心而过,这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了一眼胸前的魔剑,然后将眼神看向了那名司机,嘴角微微上扬。
“照顾好我的孩子。”
司机面色凝固,他看到过太多这样的厮杀,他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哈哈!”
朱雀之气达到顶端,他一手握住胸前的剑,那魔神心中一惊,只是再也不能将那把剑抽出来了。
朱雀元气直接注入其中,魔剑竟由墨黑色变成赤红色,化成赤水点点落入地上。
“不要!”
吴祸看到百丈之外的情景,跪在了地上,跪行向前,地上到草被他的双膝碾压到土地之中,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助。
“不要……”
“想复仇吗?”
吴祸感觉脑海深处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这个声音从脑海之中传递到他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而后又汇聚在他的额头眉心处。
眉心中有一个东西蠢蠢欲动想要从中钻出来,只见吴祸眉心的皮肤绽开,一只眼睛睁了起来,这眼睛竟没有眼白,黑色的瞳孔就像是无底的深渊,想要把一切都吸入其中。
“想……”
吴祸瞬间就被眉心第三只眼的黑暗吞噬,全身上下翻腾着黑色火焰,他抬起了头,只见他三只眼睛闪耀着黑色光芒,眼角之下有漆黑色液体滴落,划过脸庞,留下三缕黑线,诡异万分。
黑色火焰凝聚起来,化为三丈黑绫盘向腰间、下腋,像一顶拱门屹立在吴祸头顶,一把银色三叉戟凭空出现,停留在黑绫之上,这三叉戟却显现出亮银色光芒,但却又没有丝毫不协调。
“噌!”
三叉戟破空落下,停留在吴祸手中,这三叉戟不停的颤动,经过掌骨传递到身上各个骨骼之中,仿佛与这少年的骨骼融为一体。
就在这三叉戟落入他手中的时候,他身上的黑色焰火就好像被压制住一般也安静了许多。
“我说……”
少年瞪大三眼,脸上留下的黑色印记不断被吸入三只眼中,身上的黑焰亦被吸入眼中,突然黑色光芒从第三之眼中乍现。
“不要了!”
一霎那,魔神眼中的这个少年由小变大,来到了自己眼前,他眼看着那个三叉戟向自己的右臂劈来,只是他的右臂好似被他那把剑黏住一般,完全不能将右手抽出来。
哧啦一声,魔神的右臂从他身体之上断裂开来,魔神变成一道黑烟飞了出去,消失于天际之中,一个声音从传出传来。
“有意思……我还会来找你的。”
少年身上的黑焰消失,两个身影从空中落下,掉落在地上,那个中年父亲爬向身边的孩子,气若悬丝。
他将自己的一缕意识凝聚到食指的指尖,指尖触碰到了少年的额头之上,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这个细微的动作。
这名父亲微笑着,从他那张流满鲜血的嘴中说出最后一句话:
“好好活着……”
苍穹之中,几缕黑烟向西南方向飞去,魔神被斩断的右臂逐渐复原,他耳后传来一阵清亮的女生呢喃。
“师兄,为何不杀了他们?”
就她看来,师兄完全有实力将所有人全歼。
魔神紧了紧戴在右手拇指上的紫黑色玉扳,哧的一下笑出了声,而后淡淡的说了句:
“宗主说,不该问的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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