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轰隆的掌声中,陆国回过神来,蹭的站起,兴许是心头怒火与难以置信相互交织,元气有些控制不住的紊乱,脚下汉白玉轰然碎裂,“这老儿明明无多少元气,要死不活的,如何能是木山的对手,姓顾的,定是你们耍诈。”
杜刚在身后军士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来,看似憨厚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唯有鹰一般的目光在小说家众人身上扫了又扫,沉声道:“敢问顾家主,不知木然道友往何处去了。”
与这两人不同,顾知秋是满脸的容光焕发,笑呵呵的说道:“照理来说,我等修士是没有那凡人的三急的,但我小说家弟子为求深入人心的小说,一直都是遵循着食五谷,行三急!怎么,如个厕你也要管了?”
“哼!听闻小说家木然另寻僻径,创出与书相融的诡变之术。
杜刚推开军士,道:“此刻既然他不在场,那我就不得不怀疑真正的木山已被他所害,而擂台之上的木山乃是木然所化。”
杜刚说着这话,似乎就已经确认了木山确实已被木然替代,“诸位道友,古涵道友,这小说家为了获胜不择手段,想那木山是多么一个善良的孩子啊,没想到却命丧于此!”
他对众人摊开双手,痛心疾首的一阵叨叨,双眼眨巴了几下,终于挤出几滴真情实意的泪水。
本是怒气冲冲的陆国,听了杜刚所言,脸色瞬间变成了悲伤,更是一屁股跌坐在四分五裂,还有尖利碎石刺透的蒲团上,也不嫌硌得慌,捶着大腿应和:“我该如何与木山的父母交代才好,他可是家中独子啊,顾知秋,你等如此狠辣,简直是人神共弃!”
趴在擂台上,也没个人搀扶的木山停下了吐血,大喊道:“宗主,我就木山啊,没有谁取代我,我之所以败,完全是因为小说家的功法太过厉害,我在雷云宗又饱受排挤,没学到什么东西。”
“住嘴!”
陆国怒极,一指弹出,一道蓝色匹练瞬入木山体内,让他口中呜呜不停,但就是说不出话。
“大家也看见了,若这人是真正的木山,又岂会说出如此混账的话。”
陆国一味地胡搅蛮缠,说得他自己都要信了。
而他不远处的渊兮,从比试开始,少女就不停的吃吃吃,那之前被抢走的桃花酥也没说把她给撑爆。
可瞧着这人鼓鼓的腮帮子,季安却又不想她被撑爆了。
摇摇头,自骂一句怎地如此犯贱,而后季安便狠狠的想到,只要比试结束,定要找机会好好对这少女进行一番调教,好叫她洗心革面、不再忘恩负义,从此做个好人。
于是季安站了起来,大声道:“木山是木然!”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顾知秋的心都悬了起来,不过听了季安接下来的话后,他便笑了起来。
“又如何?就如先前黎禾比试之前偷藏了元气那般,只要上了场,我不也是认了吗?”
金元宝和老修士抢先附和,直道,“对对对。”
而余下的百家分支的修士与部分凡人,见古涵还未发声,便不敢妄自站队。至于同属齐国宗门的修士,先前顾知秋那要命的手段还牢牢印在脑子里,此刻是畏畏缩缩,同样不敢言语。
“哟呵,怎么了这是,陆宗主为何如此愤怒啊?”
略显轻佻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从不远处走来,手中提着两颗圆滚滚的东西,还有红色液体滴下,流了一路。
来人正是木然,待他近了,季安才看清他手中物件乃是两颗鲜血淋漓的人头,看得未经事的少年一阵恶心想吐。
杜刚看清了人头,面色猛地一变,但又迅速一脸的冷漠。
他身为百家令,在朝堂之上和朝臣笑里藏刀,在朝堂之外,又与百家及各宗门勾心斗角,因此他怎放心将获胜的希望全放在雷云宗比试弟子的身上,所以即使面对黄为这样的老残,他也是留了后手。
这后手,便是暗中派了两名六合境的下属,牢牢盯着顾知秋与木然,只要有一人离开比试之处,都得死死地跟着,免得这两人搞鬼。
这样一来,单靠黄为是绝对胜不了的。
只是杜刚万没想到,木然居然只凭他一人就将两个与其同为六合境的修士不动声色的解决掉了。
这可有些不妙,六合境的修士,即使对于齐国来说,也是不多的,更是于宫廷之中有着登名造册,这冷不丁的就死了两个,真是一个麻烦。
但对于杜刚来说,这个麻烦还不是真正的麻烦,真正的麻烦是,这两人死在了小说家的手里。
如今虽说百家与七国是相看两厌,但面上的平和,谁也不敢妄自打破,所以杜刚最担心的还是,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被政敌安上一个故意引起百家与国朝争端的罪名。
至于他一手扶持起来的雷云宗,虽说是个十分够份量的政绩,但也不足以堵住政敌的嘴巴。
……
木然就在此处笑呵呵,木山也在擂台呜呜,陆国、杜刚没了理由。
兴许是小说家沉寂了太久,神州已没有多少人见识过他们神鬼莫测的功法,杜刚和陆国也是万没想到这个入了雷云宗好几年,名为木山的弟子,竟会是一个实则并不存在的人。
杜刚忽的眉头一松,强笑道:“既然木道友在此,想必木山还是木山,倒是在下孟浪了。”
“杜大人,你要做甚!”
陆国意识到不妙,急躁起来,又一次忘却了自己只是傀儡的身份。
杜刚并未理会,继续道:“如此一来,胜者便是小说家,不过木道友,你手中为何提着人头呢?打打杀杀的可不好。”
木然闻言,随手一扔,人头咕噜噜的就滚出老远,他笑道:“如个厕的功夫,不知哪来两个脑子有屎的人,非得要和我同用一坑,”
杜刚点点头,似乎很是赞赏木然同用一坑便要人头落地的做法,道:“那这可真是该死,陆宗主,这种人,该不会是你雷云宗的弟子吧!”
杜刚面容平静,眼神古淡无波,看起来更加的憨厚。
陆国在这人手底下做了数十年的事,对其也算得上是了解,知道一旦露出此种神情,便是有狂风暴雨在酝酿,因此他心中尽管充满了愤怒,但都不敢反驳,以免遭受不知怎样的狠辣波及,于是便只好沉声道:“当然不是我雷云宗弟子!想来应是前来观战的修士,无关紧要的。”
陆国既然上道,杜刚便对古涵抱了个拳,道:“胜负已定,后面的事就与我无关,古道友要和我一道下山吗?”
古涵笑了笑,看向渊兮,眼前少女直摇头,他便辞了杜刚。
杜刚道了一声告辞,领着军士离去,经过季安这一侧的观战台时,突然偏过头,笑呵呵的看向季安,道:“不错,不错!”
虽是笑语,但季安却感觉到了比这大雪里还要刺骨的寒凉。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