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雪暂停,已至天明了,木辞再起身出门时,已经能够看到,门外有很多人在惊叹于昨晚的风雪了。
“哇!这是什么情况啊,我记得明明只过了一晚,怎么感觉已经过完了一整个冬天。”
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但是木辞觉得,这是形容的最贴切的一句话。
“这风雪来的猝不及防,看样子,又得重新回去睡个觉咯,今天的会,肯定的取消了,我就不用再白跑一趟。王兄,你若是有时间,给咱们班上的人都带个信吧,就说,山路太滑,有几位弟兄已经不小心摔上了,正在调养,反正都没有报名今天的试炼,即便不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看着另外那位老兄迟疑而又犹豫不决的样子,木辞在门前不禁笑了笑,然后出声道:“喂,杨老三,我去帮你们带信就是了,你身娇体贵,还是好好注意身体为妙。”
杨老三听到木辞的话,顿时一拍边上王兄的肩膀,赞道:“还是木辞兄弟高义啊,那就有劳木辞兄弟走这一趟了,将来咱们必有厚报。”
木辞笑着挥了挥手道:“杨兄弟客气了,我只是顺便带个话而已,反正也是要去试炼的,这点小事,杨兄弟不必记挂在心上。”
“哦?木辞兄弟这么大的风雪,还认为试炼会如期举行吗?”杨老三错愕了一阵,然后恍然道:“也对,以秦锐老师的脾性,即便今天天上下刀子,也是断然要如期进行这次试炼的,木辞兄弟你保重了。”
说完,还满是同情的看了木辞一眼,仿佛木辞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刀山火海一般的境遇。
木辞却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顿时说道:“好了,哥几个你们自己保重,洒家先走一步,告辞!”
杨老三几人纷纷抱拳还礼道:“木辞兄弟保重。”
……
木居山下的路,木辞本以为会因为人走的比较多的原因,会显得泥泞不堪,却没想到,这一路走来,几乎都没见到雪地上有几行脚印,正纳闷间,以为自己之前看花了眼,分明看到之前有许多人在木居山上走动,而且还是亲自看着他们下山,没想到现在却没见着他们留下过的痕迹。
此事,有些蹊跷啊!
本以为自己刚才突发奇想,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出来给杨老三那几人带信,这已经足够匪夷所思了,没想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禁更让他匪夷所思,还额外有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纳闷间,木辞摸了摸头,然后将目光不经意的投向了天上,顿时明白了过来,不由轻轻拍了自己额头一下。
自己早该想到的,几个时辰前,宋佳回去的那会,可不是木辞用什么妖法送回去的,山路又不比平原,他此前一个人还算勉强可以不摔倒,但是两个人一起下山,木辞可不能保证,宋佳可以不受风雪路滑的影响。
想到之前宋佳对他说的话:木辞,行了,你不用送我了,之前省吃俭用,已经存了一点灵石,买了一架小型的飞行灵器,我也认得回去的路,你自己想一下我之前对你说过的事情就好。
再见。
当时木辞还有感叹过,说现在的人怎么一个个都是这样,人不可貌相的,而反观萧浪这家伙,看上去像是富得流油的家伙,却穷的连平时吃饭都要蹭人的,更不用说,平时交通基本靠走了。
说起来,也真的是修真界的一道风景线。
同样的,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在学院的阵法师里面,他木辞应该算是混的最差的一个的,人家但凡稍微会一点阵法的阵法师,在山下都能找到一份待遇比较不错的活,若是对聚灵阵掌握一点的阵法师,那更是吃香的喝辣的,如果这种阵法师,还能将聚灵阵布置在专用的器具上,那简直就是外面争相聘请的香饽饽。
而他木辞,不仅可以将聚灵阵布置在器具上,还可以布置在很精细的小道具上,以至于外面的人都认为木辞是在吹牛,如果他的阵法造诣真的有这么高,早就轻而易举的通过青阳峰的考核了,又怎么会窝在青阳学院呢。即便宁做鸡首,不为牛后,但是他木辞在青阳学院,也并不是鸡首的存在啊,所以也不怪这些人会这么想。
也只有阵法班上,与木辞同学的一些人,在有心的观察下,才会注意到,木辞这家伙不仅是在课堂上的反应快,平时还会有一些很令人受益的想法,而他平时的穷酸样,在外人看来,也仅仅是低调而已,或许是不想太过高调,从而引来家族方面一些不必要的心思吧。
毕竟,只要能混到这个地步的阵法师,再怎么样,也布置与穷酸成这幅德行,出个门连最简陋的飞行灵器都用不起。
而事实上,还正是如此,他木辞就是真的用不起飞行灵器。
且不说家里每月给他的零用,可以这么说,只要他木辞一天没有放下研究聚灵阵法的念头,那么这个飞行灵器,就绝对不会买,即便是当即给他二十万的灵石奖励,也会在第一时间内被他挥霍一空。如果说还有一种可能木辞可以拥有飞行灵器,除了幻想秦锐会真的奖励他一架外,就只能是期盼那天在路上捡到一架无主的飞行灵器了。
但既然是在地上的,无主的飞行灵器,那想必,这其中应该是发生过某些意外,即便捡到了飞行灵器,多半也是坏的,而去修理一架飞行灵器的钱,木辞多半也是没有的。
所以终上所述,木辞不可能会拥有飞行灵器。
给自己下了一个定论后,木辞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宿命吧!
想到这里,木辞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天空,果然不出意料,现在还愿意去试炼的,多半都是有飞行灵器的。
轻叹了一口气,木辞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的,一步一个脚印,想着学院山的方向前行,那背影,满是沧桑的味道。
其实只要木辞愿意,作为一个对聚灵阵的掌握在整个学院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人,只要在山下随便露一手,那基本可以让之前所有的谣言不攻自破,到时候绝对不会缺钱。
只是他木辞不愿意这么做,或者说,是不能这么做,因为,在他学艺之初,曾经答应过一个人,在自己的修为没有到达虚丹期时,不能以此谋利,否则一旦藏到了阵法带给自己的好处,便会很容易的陷入在其中,从而会乐不思蜀,以至于整个人都荒废了,那时候,虽然一时的得失是顾到了,却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无比灰暗。
用自己老师的话说,一个人活着的目的,如果仅仅是为了温饱,那这种人,一定是不会有太大的发展空间,也不配做他的学生。一个人,立足于当今的修真界,所倚仗的,绝对只能是实力。如果一味的用阵法谋利,到头来看到的,不过是被利益蒙蔽了眼睛的奴隶,却浪费了,原本明明有条件足以叱咤风云的人生。
如果按照当时的事情发展下去,木辞说不定真的可以往这方面发展,但是他的那位恩师,却在仅仅教了他一个月之后,便没有留下任何音讯的离开了,以至于木辞后来有段时间,一直找不到自己将要踏足的路途方向。
后来又在某些变故之后,让木辞的生活重心,转移到了额阵法一道上,细细想来,竟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也许,是木辞潜意识便不想再回忆起当初的时间吧。
每每一样道当初,自己雄心满满,要跟着恩师好好修行,将来可以有一番大作为,却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快便被无法实现了。
谁也不知道,原本若是按照先前的路走,自己可以走多远,以及,如果自己接下来要在阵法的路途上,一直坚持走下去,能走的路,会不会比原来更长。
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也没有人能够去假设,以往只有在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木辞才会去想这个事,但今天,不知道为何,自己居然会在此想起此事。
摇了摇头,木辞暂时压下心头的思绪,没有再去想什么,只是踩着平稳的脚步,一路向前走去了。
却不知,他身后,有一双眼睛,从他下山起,便一直在注视着他。
见木辞只是稍微迟疑了一阵后,便很快恢复如初,那双眼睛的主人轻声叹道:“没想到,这木辞竟然曾经是他的学生,看来,有些事我得重新考量了。”
说完,只见那人轻吐一口气,只见一阵青烟在眼前缭绕,然后很快将那人的身形隐藏,突然间,下一刻便消失不见。
若是这一幕被木辞看到,一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别人可能会以为这是一种障眼法,其实只是用了另一种手段离开而已,只是在离开之前,做足了伪装,但是木辞却一定能够发现,那轻烟缭绕时,周围那种剧烈的灵气波动,很明显有着传说中空间阵法的影子在其中。
而空间阵法,那可是要比木辞现在所研究的聚灵阵法传说要高明一万倍不止!
……
记得明月夜。
月光肆意铺洒在地面上,桂花飘香。
木辞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湖水,月下的湖水很平静,木辞的心却静不下来。
“我这是,又活过来了吗?”李辞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伸出的双手,拨过水面,荡起一阵阵涟漪。
“明明应该很高兴的,怎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阿雪……”
“吱丫”,门开的声音。
“大哥哥,你身体好些了吗,这么晚还没休息呀?”很清脆的女声从门那边传来,听来年龄不大。
“嗯,好多了,多谢小阿红的照顾哩。”木辞微笑道。这些天多亏了这个小女孩的照顾,不然即使自己醒了,恐怕也很难恢复过来。
“大哥哥,我阿姐说,小阿红这个称呼要很亲近的人才能用的哩,”小女孩还没走到木辞跟钱,本来很漂亮的脸上顿时红了个透,一手捏着衣脚道:“阿姐快要回来了,让听到肯定会笑话的。”
“是这样吗,那是大哥哥太不懂了呢。”
“大哥哥别这么说,你要是真想,也……也可以啦。”小姑娘的脸更红了。
“可别啊,你阿姐快回来了,我可再不敢哩,被听到又要搞事。”木辞无奈的抱怨着,一想起小阿红那个阿姐,那是一脸的郁闷,明明是皎如明月的大美人,却染上了想自学针灸的毛病,还不让教,虽然也没人会教,但是为什么试针的总是他……
“听阿姐说她最近又发明了一种药物针灸,好像是要用什么酸木汁做引,听起来就感觉不是好东西,大哥哥别再让阿姐试针了好不好,可疼呢。”听得木辞一阵心酸,真当自己乐意被玩耍了,要不是当初一口回答说在这里修养半年再出去,又实在舍不得阿红姐姐做的桂花酿,谁乐意被扎谁去!
“嗯,大哥哥答应你,以后少让姐姐试药了。”木辞一脸坚定的答复道。
“也不知道阿姐有没有抓到紫玉兔哩,前些天还看到它在湖边玩的,阿姐看到后就可想抓到它了,说可以用它试针哩。阿姐应该快回来了,听阿姐说山外面好危险呢,经常有好多人在一起打架,从早打到晚,爷爷以前就经常打架,后来人家被打的人越来越多,才让阿姐带我过来的。阿红已经好几天没桂花酿喝了,好想姐姐。”小阿红一脸惆怅的叹道,小模样让木辞看的笑了。
“小阿红,这是你本来的名吗?”木辞笑问道,“是因为喜欢红衣服吗?”
“人家叫林朱,是不是很好听?”小阿红一脸期待的看着木辞。
“嗯嗯,好听呢,阿红,阿朱,好多好多的木呢。”
“阿爹让人给我猜过命呢,说什么我本属水,应该长住在有水的地方,又需要木属性来牵制,阿姐就不需要。”小阿红感觉很不满。
“哦?那姐姐叫什么呢?
“阿姐叫…”
“小红!”突然不远处的湖边传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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