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学校后门，女生宿舍背后，有一个鲜少有人踏足的废弃小花园。

斑驳的小亭子，杂草丛生的花台，遮天蔽日的不知名的树，交错纠缠的玫瑰藤，组合起来，有一种杂乱无章的美感。

施晋文坐没坐相地靠在亭子里的栏杆上，笑得像是抽了风似的，在椅子上滚来滚去：“江葡萄哈哈哈哈，余晖啊哈哈哈……”

“差不多得了你，”江姜坐在他旁白，拿着小镜子，一脸不耐烦地补着口红，“你离我远点儿，碰到我的手我就弄死你。”

话音刚落，施晋文就滚过来撞在江姜的手肘上，江姜的口红也随之一歪，从嘴唇划拉到脸颊上，留下一道鲜红的印子。

江姜一手拿着口红，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施晋文刚刚平静下来，见她的样子，又抽风地开始狂笑，笑得上接不接下气。

江姜也顾不上气了，寒心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笑死你自己吧傻逼。”

余晖坐在他们对面，像是一个怀揣心事的少女，趴在栏杆上，望着远方叹气。

施晋文揉着肚子往椅子上一躺，“哎哟我的妈呀，今天这事儿可真好玩儿。”

江姜一边擦着脸上的口红，一边嫌弃地踢他一脚：“哪儿都躺啊你，这么厚的一层灰呢，起来起来。”

施晋文闻言，往前蹭了蹭，仰头躺在江姜的腿上，闭着眼睛翘起了二郎腿：“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江姜不爽地“啧”了一声：“滚一边儿去。”

“让你爹安静睡一会儿，”施晋文打了个响指，“我可以说服江叔叔让你把滚滚带回去养几天。”

滚滚是施晋文养的一条小法斗，江姜爱她爱得掏心掏肺，但是家里不允许养狗，所以她每天放学都要跑去施晋文家撸狗子。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真的挺好奇的，”江姜问，“你跟我爸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他怎么这么听你的话啊？”

“啧，”施晋文皱了皱眉，“哪儿有你这么自己亲爹的。”

“emmm……行吧，让你躺十分钟，今晚十点，把滚子送到我家。”

“ok，成交。”施晋文打了一个响指。

初夏的下午时光，空气有些轻微的潮湿，阳光灿烂透明，落在皮肤上，也不会觉得灼热，风清清凉凉，带着草木的香气，这样的天气，暖暖的，柔柔的，亮亮的，明艳，又平和，让人不由自主地犯起懒来。

少女的格子裙和少年的衬衫被风鼓起，温柔地交叠在一起。

施晋文把耳机分给江姜一只，两个人静静地听着周杰伦的彩虹，看着云一朵一朵被吹散。

余晖终于忍不住了，回头怒骂：“你们两个真的不打算管管我吗，有没有良心了？！”

“嗨哟，”施晋文闭着眼睛，“这算是炫耀吗，被表白了了不起啊，我平均一周被表白两次我说什么了吗？”

“我三次吧。”江姜一边哼着歌，一边随口胡说。

“可是，这，这不是，那啥嘛！”余晖一个肌肉猛男，耳朵尖红了个透。

“这也很正常啊，都2015年了哥哥，纯情少年的人设不流行了。”施晋文开始毒舌。

“你不会恐同吧，哇，你会遭到抵制的哟。”江姜也跳起来跟上阵营。

余晖：“……”

纯情少年感觉自己有点抑郁了。

“天气真好啊，”江姜的长发被风吹起来，她抬起手，对着阳光看着自己的手指，“这么好的天气，诸位没有什么想法吗？”

施晋文皱起了眉，翻身坐起来：“不是吧你，马上要月考了，老班最近焦虑成那样，我建议你不要上赶着送人头。”

“我什么时候怕过他？”江姜站起身，迎着阳光，小手一挥，“小的们！把今天的晚自习都给我逃了！”

她转动着手腕：“跟爸爸一起，活动活动筋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