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后她劝了月娘许久,她看着月娘略微憔悴的神色,心亦揪了起来。
可许久她亦没有回应她,满满无奈之下只好回将军府寻顾念泽。
虽然这想法颇为自私,可她心中实实在在的存着这个想法。
幸好不是他,幸好他回来了。
隔着老远她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如丝的酒香顿时亦让她有些馋了,满满叹了口气,顿时了然那喝酒的人是谁了。
顺着酒香她竟还寻到了他的住处,远远的便看见了他倚栏而坐,四周尽是歪斜的酒坛。
“满满?”他眯着眼歪头看着。
一轮明月挂在夜空上,凉风簌簌的吹着,她沉默了半晌开口唤了他的名字:“阿泽…”
“我是不是很差劲?”他轻笑一声,举起酒坛喝了一口,又缓缓道,“身为将军,是我的过错。”
“这样已经很好了…”她抿着嘴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他放下酒坛,望着明月不语:“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他就倒在不远处,我什么亦不能做,因为那时我是将军,不是友人。”
半晌他笑出声来,带着自嘲的意味。
“阿泽,你明明知道的。”满满压下心中的酸楚,涩然开口道,“只要战争不断,就会有人牺牲,这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
顾念泽撑着额头不语,他的脸庞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
“那满满,月娘怎么办呢。”他问道。
她突然想起在她来时,她亦问过,怎么办?
月娘回答道:“既然他回来了,如期举行罢,没有媒人,没有军功,无碍…有天地为证。”
她依稀看到月娘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不知为何她眸底有些湿润,她仿佛看见了那个憨厚的男子还在他们面前笑着。
“待我立了军功,会给月娘最好的婚礼。”
“月娘家中人说带我有了地位,便会将她许配给我。”
男子笑得灿烂,那些话语仿佛还停留在昨天。
“是啊,早就知道了。”顾念泽身影略有些疲惫,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寥。
她抬腿走了过去,坐在栏杆旁举起酒坛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劝酒的话我说不口,今日便来个一醉方休罢了。”
他看着她,随即无声地笑了笑:“好。”
那一晚真真是喝得醉生梦死,仿佛唯有如此,才可以回到当初。
………
阁楼之外挂绵延数里的彩灯,一瞩目的‘囍’字被好好地贴在了门外,明明是大喜之日,可来的人却寥寥无几。
凉风将枯叶吹了一地,隐约可以看见阁楼里正在举行拜堂仪式。
女子身着嫁衣,大红的嫁衣比残阳更为烈艳几分,她略施黛粉,却依旧掩盖不住脸色苍白。
大堂内唯有与他们相熟的人在。
冥婚之际,须得相处七七四十九天,不可迈出房门一步。
“四十九天,太短了。”她凤冠霞帔,轻笑着,“说好一辈子的。”
她抿了口胭脂,转身踏入了房屋内,最后一抹红逐渐隐匿在黑暗中。
那里只放了一口棺材,那里她的夫君在此长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