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了拐角之后，言萧才终于停下来，悄悄咪咪地扒在墙边偷瞄里面。

凌越一掌拍到她的头上，“你干嘛突然跑?”

“咝——”言萧倒抽一口冷气，其实也没多疼，但她就是想在凌越面前矫情一下，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言萧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好好说话不行吗，干嘛打我?我刚刚看见宋成青了，最近学校抓谈恋爱抓得这么严，不跑难道等着他看见我们俩然后误会吗？到时候怎么解释清楚?”

“别这么暴躁，小场面。”

看着凌越气定神闲似笑非笑的样子，言萧噎了一下，她什么时候因为这种小事这么暴躁了?

也许她生性并没有多么淡然，小时候她挺淘的，有时候甚至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只是后来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本性被她收敛了，于是成了很多人眼里的乖孩子。

她多想不那懂事，她也很想无理取闹，也曾经摇着父母的手撒娇，可惜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自从父亲娶了龙阿姨，撒娇就与她无关了。

她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晚风吹起鬓间的发丝，扫过脸庞，言萧想要拨一下头发，左手一动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握着凌越的手，顿时羞赧，触电一般放开，眼珠滴溜溜乱转着寻找话题。

“你，额......啊！遭了，我们是不是还没结账?”

凌越堪堪忍住嘴角的笑意:“是啊，不过反正我们已经出来了，不如......直接跑吧?”说完，他狡黠地对着言萧眨了下眼睛。

看见言萧张着嘴不可置信的表情，凌越略微俯下身:“逗你的，刚刚复印完回来我就结了。”

言萧长舒一口气，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浅灰色的羽绒服:“耍我一下很开心?”

“嗯。”看着言萧紧紧抱着自己的外套，缩成小小一团的样子，他突然靠近:“那么，可以把我的衣服还给我了么?”

“给你给你，我，我回家了，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

“等等。”眼看着人已经走出去几米远，凌越及时喊住她:“期末考之后，下学期就分科了。”

“我知道。”言萧踢着地上的小石子闷声道。

“你选文科还是理科?”

“我......还没想好。”

“言萧，”凌越停了停，似乎在沉淀情绪，片刻后才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只一句话却莫名地让言萧乱了心。

她并没有多么认真地考虑过到底选哪一科，言父向来尊重她的选择，无论她选文科还是理科，父亲都不会有异议。而她自己，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决定，不会有任何牵绊。

可是凌越一句话就轻易让她心中原本平衡的天平开始失衡，摇摆不定有了偏向，让她措手不及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言萧，我想报理科。还有，我希望还能和你一个班。”

言萧不知道，她当时没有说一个字，不管不顾地转身就走，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但这个小插曲似乎就终止在了那个晚上，放假结束回学校之后，两人很有默契地只字未提。

十几天的时间飞逝而过，慕海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言萧啊，你这个星期两次数学测试成绩，在班上都是中游偏下，这不是你的水平吧?最近状态不好吗?”田毅看着她的试卷说得语重心长。

“我，我不知道。”

“按照你平时的成绩，不管文科理科，你进重点班都是没有问题的，自己好好调整一下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言萧浅浅鞠了一躬，离开办公室。

看着外面纷扬的雪，突然一阵无力。她的数学一直不太好，正常在二十几名左右徘徊，所幸有其他几门撑着，她的总分排名一直在年级前一百。最近在分科决定的关键时候，一下子掉到班级四十几名，她就是再随性随缘，心里也难免五味杂陈。

期末考前几天，如此紧张的关头，宋成青还特地腾出了周一下午的班会课，又一次在全班做了思想教育，简称洗脑。大体内容就是说什么样的人适合报文科，什么样的人适合报理科。

然后又举了几个往届有学生选科报得不好结果各种损失惨重的例子，总之就是让同学们报志愿的时候要立足实际，谨慎谨慎再谨慎。

其实宋成青在讲台上说得再唾沫横飞绘声绘色，也只是起到一个提醒建议的作用。

选择的权利还是在学生的手上，学生自己的决定，终究是不以家长、老师亦或是其他同学的意志为转移。

命运总是不断地给走在路上的人铺好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

你站在路口，不知道该转向前后还是左右，它让你深深感觉到了什么叫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你会感到迷茫、彷徨、不知所措，可你又不愿让任何人牵着你的鼻子走。这是命运抛给你的选择题。再难，也要自己挣扎着选出答案。

或对或错，都是自己的选择。无悔于内心，无悔于青春。

如果理智一点，她应该报文科的吧。言萧想。

晚自习结束时，言萧正卡在一道应用题上死活做不出来。

“别做了，回家睡觉啦。”宁渺收好书包站在一旁等她。

“你先和覃天走吧，我把这题算出来再回去。”

“那好吧，你自己看着点时间，别等人都走没了。”宁渺说完转身出门。

言萧把式子写到草稿纸上，再算了一遍，却依旧体积解出来是0。

这时教室里已经安静了，她抬头叹了口气，烦躁地把笔一摔，笔“啪”的一声砸在桌上，随后滚落到地上。言萧看了，也懒得去捡。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