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下一秒,傅雪手中的绳索已被顾景抢去。
傅雪被顾景一脚踹倒在地。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发了狂似的从地下站起,怒红着双眼朝顾景冲过去。
她想与顾景一同跳下悬崖,至少这样许知落是陪她一同死的。
可是没有机会了,沈寒反应过来,快步上前拉住她,想将她打晕。
傅雪这次又岂会再那般愚蠢,她快速转身,将指间的粉末撒向沈寒。
空气中的香味缭绕在鼻间,沈寒的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没有了抵抗的力气
傅雪伺机抓住他的双手,与他一起冲向了他身后的悬崖。
“不要!”这一声回响山谷的回喊,几乎是从许知落与顾景的口中同时喊出。
耶律风一个飞身冲过去,抓住了沈寒衣衫的一角。
傅雪就没有那么幸运,她顺着深不见底的山崖坠落。
她还是要独自一人漫步在黑暗中,没有人陪她,可她真的好怕黑!
她能感受到耳边的呼呼风声。
她应该是要下地狱的吧,因为她杀了傅清安。
傅雪仰着身子往下坠落,最后一眼,她看向许知落,薄唇轻启。
许知落听不到傅雪对她说了什么,但她还是从读懂了傅雪的意思。
她说:“下一辈子,最好不要再遇见你。”
傅雪到死还是那么恨许知落。
“耶律风,放手吧,我不想你跟我一块死。”
“你恨了我那么久,怎么突然大发慈悲了?”
闻言,沈寒惊讶抬头,“你……”
“那一跤,让我将忘记的所有都想起来了,真没想到你居然没有趁人之危杀了我。”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上一辈的恩怨,可你的父皇真的杀了我的妹妹,杀了我的父皇和母后。”
“你妹妹是耶律齐一直心念的谢宜吗?”
“是。”
“很可爱的姑娘,我见过她的画像。”
“可是她不在了。”
“我拉你上来。”耶律风强忍着手上的痛意,拼尽全力一点一点将沈寒拉起。
他手上流下的鲜血已经将沈寒的衣裳的一角染红。
顾景将绳索绑好过来帮耶律风,沈寒才得已保住性命。
上天还是眷顾他的,也许是知道他历经太多苦难。
好不容易逃过这惊险,却引来了更大的矛盾。
许知落能明显看到顾景面容的神色变化。
他沉着脸,紧皱着眉宇看着耶律风,对他方才搭救沈寒一事忘了,只记得多年前北越征伐东楚一事。
“公子,他是耶律家的人,是不是?”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沈寒抬头看了顾景一眼,默许点了点头。
“那公子现在还在等什么?杀了他!杀了他就能为东楚的子民报仇了。”
“杀?可他刚刚救了你。”
“他救你一命,就能抵消东楚上千条子民的性命吗?”
“我没说过能抵消!但你杀了他,东楚死去的子民就能回来吗?谢宜就能活过来吗?而且你明知道,当年灭掉东楚的是他父皇。”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就这样算了吗?”
顾景第一次放下尊卑,不计形象朝沈寒大喊。
他应是第一次对沈寒如此无礼。
“顾景,你别这样,沈大哥他也纠结过,但他最后还是选择放下了。”
许知落不忍心看到沈寒被顾景这般误会,忍不住上前替他解释。
顾景气地用力推开她。
她一个站不稳,跌坐在地上。
沈寒有几分紧张喊了一声,“知落你没事吧?”
许知落朝他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顾景知道她跌倒,但只是停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转身扶起她,而是冲到沈寒面前,揪着他的衣襟,将他从地下拉起,“你什么时候变地这么心慈手软了?在你想放过仇人的时候,可有想过谢宜惨死的模样?”
“我没有想过心慈手软,我有无数次想下手,可每当我想下手时,我身边的人都会受到伤害。我已经失去过一次,我不想再因为这些虚无的恨,再失去什么。”
“好!”顾景猛然点头,慢慢放开沈寒的衣襟,“公子你下不了手,那我便替你做这个恶人。”
顾景突然转身捡起地下的匕首,毫无预兆冲向耶律风。
耶律风没有躲,而是淡定站在原地,漠然看着顾景将那把匕首送进他的身体。
冰冷的利刃刺进身体的时候,耶律风只是眉头皱了一下。
许知落从没想到他会如此愚蠢,愚蠢到明明看到匕首向他刺来,都没有躲开。
“顾景兄弟,我这条命,现在还给你,还给你东楚的子民了,你可高兴了?”
顾景愣了一下,心中只觉得五味杂全。
好像真的如沈寒所说,眼前的人就算死了,那些离开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就算报了仇,心里也未见地痛快。
顾景推开耶律风,惊慌无措往来时的路跑开。
耶律风再也忍受不住身上的痛苦,紧咬着牙关跌坐在地下。
许知落与沈寒跑过去扶住他。
“所幸没有刺进心房,不然就是大罗神仙来救,也回天乏术。”沈寒看了一眼耶律风身上的匕首,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再从中拿出了一颗红色药丸让他吞下。
上山前,他担心许知落受伤,特意带了这些药丸。
没想到他们没用上,倒是耶律风用上了。
“原来你早就想起来了,为何不告诉我们?”
“害怕你们将我赶走,再也喝不上你们那杯喜酒,也想在你们大婚之日,给你们一个惊喜。”
耶律风朝许知落艰难露出一个微笑。
可是一笑,就扯到伤口,让他“嘶”一声抽气。
“沈寒,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仇人发压岁钱。我这个北越大君的气度还真不如你。”
“多谢的话不必多说,只希望你日后别再派人来刺杀我,我想过些安宁的日子。”
“这次不会了,其实这次我给送你们的大婚贺礼就是停战契书,北越愿无条件与西夏停战二十年。”
“此话当真?”许知落好像不太相信。
“我金口都开了,难道还有假?”
“被你诓多,完全是后遗症。”
“那许姑娘这个后遗症什么时候才能好?”
“等我适应你突然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我估计许姑娘这个后遗症好不了了,因为等你们成亲后,我就要回北越了。”
“还能开玩笑,想到他这伤势也不严重,沈大哥我们走吧,不必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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