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只觉得浑身燥热,他起身想脱掉外袍,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忽然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从后背传来,让他觉得舒服了很多,这种舒服让他就这样睡着了。
姜熠轻轻的把他抱起放在了床榻上,他想用法术为他疗伤,可是那心口印刻的家纹虽然愈合却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姜熠心疼的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是我不好,明知道你有苦衷,还要逼迫你,让你如此痛苦,都是我的错。你竟愿意如此痛苦都不愿让我与你一起分担,这到底是怎样的苦衷啊!既然如此,如果我的远离能让你感觉舒服一些,我也只能接受。”
姜熠上一次这样坐在床榻边看着姜承,还是平山之后姜承陷入沉睡的时候。姜熠看到了姜承手心紧握的同心结,看到姜承把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东西都带在身边,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抚摸着姜承的清秀的脸庞和银色的头发,心道:“承儿,你说这一世吻过我,拥抱过我就满足了,可是我分明还想要的更多,想永远在你身边。”姜熠想握着他的手就这么坐上一夜,又怕他突然醒来看到自己,于是他深深的吻了一下姜承的额头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姜承醒来的时候,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恍惚的想起了昨夜自己做了些什么。
他扯开衣衫,看到了那个家纹,“终于把你刻在了身上,却再也无法拥抱你。”
姜承洗漱完毕,将冠笄和帛书再次收好,把同心结贴身放好,才离开了客栈。
他注意到了隔壁早已无人了。
姜承来到了妖王所在的地界。因为妖族分散在六界,极少聚居,所以妖王所在的地界已算是妖族较为繁华的地方了,但是和其他五界相比则显得极为落魄了。
妖王并不住在宫殿里,而是住在一个名为古木地的森林里。这是一片黑乌乌的森林,阴暗而寂静,远远看去,像是一大团凝聚在山脚下的浓重的黑色云烟。
姜承走进古木地,只觉得有一股难闻的气味,那是积的厚厚的树叶发了霉的味道。
妖族与魔族比,没有那么严苛的等级制度,与鬼族比,又显得稍有秩序一些,只是妖王的实权很弱,那些分散的小统领要么自立为王,要么投靠其他五界,要么根本不把妖王放在眼中。但是论修为和实力,妖王却并不弱,妖王的存在几乎可以和神界帝君相提并论,只不过妖王一向喜欢隔岸观火,只做渔翁得利之事,上一次神魔大战他也只是坐山观虎斗而已,所以其他五界与他真正打交道的地方并不多。
目前来看,若论首领实力,除开人界,其余五界中反倒是神界的天尊显得最弱,而谁最强则很难比较,应该算是各有千秋吧。
就好像所有的黑夜全集中在这片森林里一样,古木地里几乎透不进光线,透进来的也不过是一丝半缕。姜承让掌心亮起了银光,才能勉强看清前路。
忽然一个倒挂在树上的脸骤然出现在了姜承眼前,让他紧蹙着眉头退后了两步,那是一张如同白色人形面具般的脸,黑色的瞳孔在惨白的脸上显得十分醒目,只不过倒挂着并不是人,而是一只蝙蝠,除了这张脸外,蝙蝠的浑身都长满了白色的绒毛,连宽大的翅膀也是白色的,如同得了白化病一般,十分怪异。
不过这只大蝙蝠正是妖王本人。姜承行了一礼道:“有劳妖王亲自迎接,姜承十分荣幸。”
“阁主亲临古木地才是本王的荣幸。”妖王的声音倒是十分悦耳,像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
“妖王算的上是老前辈了,姜承前来拜会也是应该的。”
“听闻阁主拿到了帝君的千光之杖,可否拿出来让本王一睹为快?”
姜承也不推脱,他伸出左手、摊开掌心、略一凝神,法杖就显了形,只见那银色的光芒倾泻出来,如同要冲出黑暗的包围般照亮了古木地。
妖王飞身下来,那黑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帝君啊帝君,当年你我相斗,却不曾想你竟比我先走一步。这把杖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了,可惜世人都不曾见过你当年的风采。”妖王看了看姜承,眯起了眼睛说道:“你倒是有几分像他。”
姜承看着眼前这只直立行走的白色蝙蝠,心道:“妖王竟以原型示人,倒是出乎意料。”
妖王如同可以听到姜承心声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等阁主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以什么样子示人根本无所谓。我活到今天本来也不是为了给别人看,他们怎么看我又与我何干。”
姜承也笑道:“妖王果然是前辈,看的十分通透。只是如果妖王不要私底下与鬼王同流合污,姜承会更钦佩妖王为人。”
妖王那黑色的瞳孔盯着姜承说道:“鬼王?鬼王那种低劣之徒想做的,我根本不屑一顾。不过我也听说了这传闻,想来因为我一直住在这阴暗处,从不曾为自己辩解,六界之中对我的误会颇深,不过这些误会,我一样不屑一顾。只是对于你,看在你今天让我重睹了千光之杖的风采,我愿意提醒你一句:‘最想不到的一定是你以为自己最了解的。’”
姜承还未来得及开口,妖王便展开巨大的白色翅膀飞上了树,隐去了身形说道:“你最危险的敌人就是你自己,其余一切都不足为惧。”
姜承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妖王指点。”便离开了。
六界之行就算结束了。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总算是完成了继任阁主之后的第一件大事。
现在首要的问题都集中在鬼王身上,看来只能先去寻找被困的灵魂,才有可能抓住鬼王的把柄。可是六界如此之大,要从何下手呢?
离开妖界,姜承没有直接回南山,而是先去了三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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