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资本家都是坏蛋!
“嗯?怎么了?你还是躺回去吧。”方琦听到他从刚才开始咳个不停,伸手摁住他的肩头把他摁回被窝里去。
“好的老板,没问题老板。”世界上最乖最听话的狗子是谁!是我!岑齐用诚挚的大眼睛传递出这样的讯息,顺从地窝进被子里。
“你放心,我一定负起把你累病的责任来,会照顾到你病好的。”
“累病?”
“对啊,你不是一个人做两个人的事儿太累了,抵抗力下降了嘛。”
“呃,嗯,对是有点累哈。”岑齐吸吸鼻子,把视线挪到床的内侧以免被看穿心虚。
“嗯,好好歇着吧,要什么就叫我。”方琦确定岑齐盖好了被子之后,照旧往床头一坐,开始闭目养神。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阳光从窗棂蚁行爬进房间,落在岑齐的被子上,落在靠在床边的方琦身上,暖融融的热量温水煮总裁,烘得她昏昏欲睡。
方琦的一条腿放在床上,一条腿担在床上就陷入了混沌,岑齐虽然缩在被子里,可是完全不困了,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听到方琦的呼吸声变得悠长清浅起来,就知道方琦坐着睡着了,他把将自己裹成蛋卷的被子从身下拽出边角,匀出半个要盖在方琦身上,刚盖上一点儿,方琦就很自觉的顺势扯过来把自己全盖住了。
岑齐:???
他抬起手在方琦脸前晃了晃,确信他家总裁睡着了,岑齐哭笑不得的帮她把扯的皱皱巴巴的被子盖好,这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幸好被子足够宽大,岑齐躺下来依旧能把他俩人完全盖住,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避免呼吸距离她太近,虽说这自欺欺人的做法并不能减少感冒病毒的传播。这就像妈妈明知道踩了井盖也不会有事,仍旧执着的在孩子每次踩了之后打孩子三下一样,爱你的人总会有各样的不理智,各样的不科学,是小心翼翼的笨拙,也是呵护备至的细腻。
时间的流动变慢了,空气里又若有似无的飘起了桂花香,方琦本想假寐一会儿,却愈睡愈深,加上又盖了被子,竟然就整个人就着被子滑倒躺在床上了。
岑齐听见背后“咚”的一声。一回头,就看见方琦的睫毛近在咫尺,随着一呼一吸之间微微抖动,睡着的方琦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锁出一把小小的‘川’字,好像要把岑齐这一生的心动都放在这睡颜上锁紧。岑齐叹了一口气,伸出食指小心的把她的眉头抚平。
她在梦中烦恼什么呢,岑齐的手指并没有立刻离开方琦的脸庞,他的指尖悬空在将触未触的位置从额头描摹她的样貌,这样近,她就在离自己这么近,这么近的地方睡着了,为什么?岑齐的目光跟随指尖在方琦的眉头停下,这样一双眉眼。眉,宛如横平黛染,远入山峦。眼,睁开便是挥斥方遒,运筹帷幄。
功名桥她走过,世俗路她闯过,现在她就这样静静的,属于我一个人的,安睡在这里。
从一开始,怯懦的自己被她坚毅的身姿照进内心,到后来不知不觉就开始关注她,不知不觉就成了最了解她的陌生人。
那种崇拜和倾慕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成了渴望,好渴望,哪一天能够站在她身边呢?
年轻的岑齐总是把头发留得很长,将眼皮压得低低,不敢和任何人对上视线,任何一届老师给他的评价都是,【很乖,但是不爱说话呢,家长要多多引导孩子和人沟通。】而同学都在背后叫他阴郁怪、胆小鬼。每次新学期开学,都是岑齐的噩梦,因为总会有那么几个老师喜欢叫学生上去做自我介绍。
其他学生或是小小年纪伶牙俐齿,博得满堂掌声,或是平平淡淡,被老师温柔问候,或是憨乖,逗得大家一笑。只有岑齐,始终一言不发。无论老师是循循善诱还是积极鼓励,他都低着头,惜字如命。
按理说,吕琳玉这样的家长不会带出腼腆过度的孩子,但她每次被老师点名说要教导孩子多和别人沟通的时候,总是当面称是,背后却从不对岑齐做过多的要求,只摸摸他的头,就不再提了,岑齐对很小的时候的事情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不是模糊也不是忘了,完完全全是根本没有记忆,就好像他一出生就是五岁一样。
这样一个孩子,就算成绩不算差,仍旧在班里毫无存在感,连老师也不愿跟他多讲话,不是老师师德缺失,曾经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师,试图和岑齐建立关系,各种方法用尽了,岑齐始终都是低着头,一句也不应,偶尔‘嗯’一声,都微弱得像幻听。老师们便也就放弃了。
他不敢拒绝别人抢走他的作业,不知道怎么向父母解释撕裂的美术作业和胸口那个脚印。
转学无数次的岑齐最终随家人来到荔城,大学入学之后他毫不意外的被其他三个室友遗忘在了大街上,明明说他们硬拉着他出来的,却把他忘了。。。。。。
被那些人堵在街角的时候,岑齐心里甚至隐隐约约的期待着,好像最糟糕的人生中最糟糕的事情过去之后,就是解脱。
小混混们四五次要岑齐掏出钱包未果,正高举起手中的橡胶棍要打下去的时候——她来了,像每个俗套的盖世英雄,拯救自己命定的女主角一样,英姿飒爽,利落帅气的救了他。
她不会害怕吗,岑齐的双眼从头发底下打量这个高瘦的女孩,结果被她一个爆栗敲到头顶:“嘶。”
“快点回寝室。”方琦走了几步看见后面的人没跟上来“你不是我们学校的?”
他摇摇头。
“你,迷路了?”
点点头。
服了,现在的小孩儿这么弱智的吗?来上个大学还能迷路?偶尔路过的方琦明明自己也没大多少,先在心里把小朋友的智力鄙视了一番。
“走吧我带你回去。”
把岑齐送到男生宿舍楼之后,方琦才觉出来自己后脚跟痛得要命,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出来买创口贴的。。。。。。
“你站住!”男生应方琦的唤转过身来,t恤罩在他的肩膀上显露出肩头两块喙突骨的形状,单薄到好像方琦再大点儿声他就能就地化作一阵青烟飞走。
“呃,你那个发型,太影响视线了。”方琦本来是想再训斥他一顿关于外出安全和自我保护的,看他弱弱的样子没忍心说出口,呼了一口气指指他的头发:“下次见面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三年多次擦肩而过,方琦却没有一次认出这个在她说完之后,第二天就去剪了头发的男孩子。
岑齐把几乎盖住半张脸的头发剪了之后人缘突然好了起来,时不时就有人要来跟他做朋友,或许大学是片开放又闲适的土壤,在这里,就算他一直不说话,有很多人也能围着他一起说半天话,他渐渐的也可以和别人交谈几句了,虽然仍旧不能当众发言,但得到的也不再是满堂尴尬,而是【真酷】【高冷】的评价。
她真耀眼,正式开学之后,岑齐就觉得自己碰见方琦的概率很高,正在他偷偷的想,这会不会就是缘分啊,就像那天她救了自己一样,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结果他没两天就知道了残酷的真相——在这所学校不认识她方琦才算是奇怪。
不久之后她身边也有了阮畅,目若朗星,玉树临风。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嗨呀,干嘛突然又想这些呢。
方琦委实睡得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陷入了这样深层的睡眠,只在梦中觉得身上的衣服碍事,长腿一迈,压到岑齐的腰上。
真是的,资本家睡觉,一点儿都不设防的吗?不过这也说明她对自己完全的信任和不防备吧,岑齐默默受着资本家施加在自己腰上的‘大棒’。
方琦的衣服被她的身子压在床上,她翻身不畅,在梦里发起了脾气,把手一甩,砸到自己身上,砸得自己痛了,眉头一皱,又要再甩。岑齐怕她继续‘伤害自己’,赶忙伸手帮她把那块衣服拽平整,她才算是消停。
我的老板真可爱啊,岑齐闷闷地一笑,这一笑进了寒气,惹得胸腔一阵震动,他怕咳出声吵到方琦,拼命的忍着,但咳嗽哪是说忍就能忍得住的,他虽然没咳出声,但身子跟着胸肺一抽一抽的,感到床随着他闷咳在抖动,方琦没醒,闭着眼把手抬起来拍了拍他,只是睡着的方总方向感明显很差,本该拍到岑齐后背上的手掌,精准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啪,啪,啪”几声脆响。
嗯?什么声音?
方总被由自己主谋、由岑齐放纵的打脸事件吵醒,睁开眼就看见岑齐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对着自己写满哀愁,而自己的手放在他脸上。资本家做梦都还在虐待劳苦大众,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对,对不起。”方总才发现自己不光打了人家耳光,连腿也压在人家身上,明明说来照顾病号的。。。。。。睡眼朦胧方琦的声音还有点喑哑,这一点点哑和窗外的桂花香绕住岑齐的耳朵,就让他立刻投降。
他一只手把方琦的手轻轻捏住:“没关系。”另一只手把被子往上一掀,被子落在了他的背上。
方琦心说:“这孩子感冒好了?年轻人就是好的快。”
仅仅凭借一时冲动把自己撑在方琦上方的岑齐在下一秒就失去了主意,他的一只手还握着方琦的掌心,四目相对,他率先唰的一下涨红了整张脸,本来就有点昏沉的脑袋更是一团浆糊,脑子里一个小人说:啊啊啊岑齐你在干嘛!?你怎么把老板压在下面了!
另一个小人结结巴巴:你,你别废话,你不想亲她吗?
第一个小人:想。
“老板,我,”岑齐酝酿了半天总算开了口。我可以亲你吗?
“不行。”然而在这么暧昧的氛围里,方总依旧是那么的冷,那么的酷,没有让岑齐说完后半句,她伸出一根指头点在岑齐额头上:“把我也传染了,就没人管你了。”
一指禅力拨千斤,立刻就把岑齐本来就没剩多少的勇气泄了个空,他顺着方琦的指头再度躺回了被窝里,如释重负还是特别遗憾呢,说不准,复杂得很。
方琦在那边却咯咯咯的笑了,她从被子里抽身出来,跳下床,伸了个懒腰,凑近表情复杂总体沮丧的岑狗狗,把刚刚戳过他额头的手指在自己的唇上轻轻一印,蜻蜓点水地蹭了一下他的嘴边。
“我去再给你倒点热水。”
什么嘛,资本家可太坏了,生病的岑助理把不是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脸藏进被子里,再一次在和资本家的斗法中深深的感受到了对方的狡猾和奸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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