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麓山的山峰绵延不断,几矗挺拔耸立云端,山上树木高大茂密,奇花异草随处可见,珍禽异兽穿梭其中,生机勃勃。一眼泉水从山腰汩汩而下,声音悦耳,直流进山脚下一处水塘。水塘旁一座小楼,面朝大海,简单质朴。
白彦带着红珠下了船,背着手在前面带路,翠儿早就先飞走了。红珠跟在后面,看见远处的礁石上似乎有人影晃动,“那是鲛人,南麓山附近的海域是赤鲛的领海,偶尔成年的赤鲛人会上岸晒晒太阳!”白彦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给红珠解释的一清二楚。
“哦!”红珠点点头,“还有赤鲛人!”红珠抻脖子使劲望了望,看得并不真切,也不知道与小黑有什么不一样。
“但他们只可在岸边而已,我南麓山的地界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的!”白彦语气有些高高在上。
“那墨鲛族是不是也可以……”
“除非他不想活了!”白彦语气有些冷了下来。
“小叔叔,你为何这么讨厌墨鲛人?”红珠歪着头问。
“墨鲛族做事不讨人喜欢呗!”白彦轻描淡写,“不仅我讨厌墨鲛族,整个南麓山和赤鲛族都讨厌他们!还有你……”白彦回过头那扇子柄一指红珠的额头,“你更是要讨厌他们!”
“为何?”红珠看着白彦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她的小黑就是墨鲛人啊,叫自己怎么讨厌的起来。
“你记住我的话就好,都是为了你好!等你长大的自然会知道,现在说出来,不过给你徒增烦恼而已!”白彦亲昵的搂住红珠的脖子,继续往前走。
“如果小黑来寻我……”
“你给我打住!”白彦脚步停了下来,神情变得严肃,“他若是敢来我南麓山的地界寻你,看我不扒了他的鱼皮!”
“小叔叔!”红珠生了气,一下子将白彦的胳膊掀开,“我都说了小黑是好人!”红珠瞪了眼睛。
“你爹的话你都忘了?”白彦掐了腰,细长的绿眸也瞪了起来,“再说,就算他是好人,他都差点为你丢了性命,证明你们两个八字不合,你就该离他远远的,别害了他才是!”白彦的话正戳中红珠的心事,被白彦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红珠只觉得伤心无比。红珠瞪着白彦,慢慢的眼圈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倔强的不肯掉下来,白彦态度立马软了下来,将掐着腰的手放了下来。“珠儿,小叔叔都是为你好……”
“知道了,不见他就是!”红珠抹了把眼睛,“再说他也不一定能寻到我!”红珠声音低了下来,听着让人心疼。
“好珠儿,这么想就对了!”白彦脸上又堆了笑,“走,小叔叔回家给你做好吃的!”白彦又亲昵的搂着红珠的脖子,好言好语的相劝了一路。
一盏茶的工夫,两人到了小楼院墙外,墙外栽着一排矮灌木,小小的叶片翠绿翠绿的。院门口不远长着两颗大树,枝繁叶茂,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白彦轻轻推开院门,院子里就是个大池塘,一座小桥直通到房门前,门前的廊下挂着飘逸的白纱,有藤蔓缠缠绕绕附在院墙上,叶片比手掌还大,开着米粒大小黄色的小花。
红珠立在桥上,看着池水碧绿,几朵嫩黄色的睡莲零星点缀,红色的锦鲤穿梭其中游得很是欢畅,一只大龟趴在池塘边的石头上正懒懒的晒着太阳,红珠很是欢喜。
“小叔叔的住处,珠儿可还满意?”白彦立在房门前,抄着手问,红珠赶紧点点头。
“小叔叔好会打理院子啊!”珠儿赞叹道,之前的沮丧早就没了影。
“本君这两千多年可不是白活的!”白彦嘴角翘了起来,“只是我天生离不开水,才将院子做成了池塘,珠儿会不会觉得太潮湿了些?”
“不会!我也喜欢水!”红珠顺着桥走到白彦身边,“我娘以前住在哪个房间?”红珠好奇的问。
“你娘……以前不常住在这!只是偶尔才来小住!”白彦说道。
“那我娘以前住在哪?”红珠追问。
“半山腰上!明天我带你去!”
“好!”红珠有些兴奋的样子。
“我先带你去你娘住过的房间将就一晚,明日你再决定要住在哪里!”白彦搂过红珠的肩膀,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房门前,轻轻将门推开了。
屋内陈设很是简单,清一色木质的摆件,只有窗口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瓶,空空的什么花也没放。
“你娘每次来住,定从山上带一把花来,插在这瓶里,阿南最是喜欢花!”白彦说到最后有些喃喃自语的样子,脸上竟有了哀伤的表情。
红珠将身上的花布包拿下来,放在了窗台上,将瓷瓶捧在手里,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花纹。“娘,你放心,以后这个瓷瓶就交给女儿了!”红珠轻声说道。
翠儿不知何时飞了回来,冲着白彦“喳喳”叫了几声,白彦点点头,“知道了,让婆婆放心!”白彦说道,翠儿扇着翅膀飞走了。
“婆婆是谁?”红珠好奇的问。
“海婆婆是海棠树精,受圣祖点化,一直跟随在圣祖身边。圣祖仙逝,海婆婆身负圣祖所托,照料教导之后继任的数代圣女!犹如圣祖替身,地位崇高!”
“那她为何要见我?”红珠心中忐忑。
“明天你就知道了!我们先去吃饭!”白彦拉着红珠去了饭厅。
第二天天不亮,红珠就被白彦叫了起来,红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披散着头发开了门,白彦顿时一脸嫌弃,将手里的绯色衣服抖开了,“小叔叔我熬了一夜,新给你做了件衣裳,快去换上!”
“小叔叔还有这手艺!”红珠欣喜的接了过来,在身上比了比,领口绣着的海棠花甚是别致。
“这算什么!”白彦将已经长至肩头的那缕公主切头发往后一撩,脸上有了骄傲之色。
“等我睡醒了再换!”红珠说完就要关门,白彦脚一伸,将门顶住了。
“现在就换!”
“去哪?”红珠瞅了瞅外面的天色问道。
“爬山,去拜见海婆婆!把你的花布包也背上!”白彦说道,“好好梳洗,不可怠慢!”
“哦!”红珠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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