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9月10日,1920年:
【一大早,陋室丰货局,青铜盏两段街】
若说不往来,绝不跟女子亲近:
【哪怕小饭铺,看场戏,也不去。若认准,肝胆相照,生死相依。一早赶来接湘姐,带2个沉甸甸钱袋,197+123=320银元】
123银元,华廷玺预支:
【财务方面细节,施如状管理。具体日常花销,额外费用发放,宗骁卫掌管。对于安期爵,相当高看。正好施如状在场,小事一桩,没问题】
安期爵父亲家,当年确实寒酸:
【安期爵母亲,实在走投无路。最简单的吃饭,每天都成问题。有的吃,谢天谢地。没的吃,貌似很正常。灵魂麻木,常常发呆】
祖父母,如实相告一切:
【无论多麽刃心,孩子应该知道,避免将来重蹈覆辙。虽然尘封往事,但是那种强烈刺激,对于个少年,几乎没可能磨灭】
再看陋室丰货局,个后生很直白:
【来来去去,就还320。湘姐,您家好条件,蒙您看得起,当我那个甚麽…咱也是条汉子,不想我爸那样,妻离子散】
湘姐,绝没想到:
【泪如泉涌,默默闭眼。淡淡一句:叫我‘湘儿’,不许用‘您’。你是我男人,懂麽】
这个世界,很少有人不算钱:
【但是安期爵的经历,衍生独特性格。他的内心世界,说不清。甚至遇到泠湘悲之后,从某种角度,还是一个人的江湖。正是这种,中国古代侠义风范,泠湘悲极看重。深爱一世,影响一生】
再说湘姐母亲,习惯早起:
【如此光景,完全目瞪口呆。从哪里,冒出个女婿】
说到此间,表一小段插话:
【码头所给钱袋,那个袖珍版麻袋。也不小,很结实。但凡额外给费用,绝不会卡着量算】
譬如那个洋瘪三,带枪敲诈俱乐部:
【随身所带现金,折合15个银元。宗骁卫感叹:真瘪三,根本不够结帐(洋瘪三,要整瓶好酒。吃饱喝足,相告浑身不舒服)】
关肇殿,更直白:
【绝对受人指使,他可有钱买枪,还买衣服?装胃病,诈汤药费?多少馆子,才够?攒铜板不成】
15个银元,都给安期爵:
【枪,锁在码头办公房。证据,藏更隐秘所在。宗骁卫、关肇殿,极看重那些证据。无所谓啥图案文字,无所谓是否立即明白。恐怕幕后阴谋,好大一盘棋】
表过插话,按下不提:
【再看这边厢。上午,过9点半。东全贸大厦,华廷玺a座。林昭嗣独立办公室,宗骁卫、安期爵。很简单,现金入股,众人相谈甚欢。陋室丰货局能力范围,湘姐尽量做到大额(现金入股,年底分红,非货款)】
林昭嗣很诚恳:
【湘姐您看得起,风雨同舟。辇辙瀑锦,咱们饭庄。但凡股东,吃喝宴请免费,自己人不客气】
这些,听安期爵说过:
【湘姐,发自内心佩服。开口直白:嗣哥您,能做大事。跑市场,有时间我一定跟牢,大家发财】
直给送楼下,带一堆罐头:
【林昭嗣亲自帮手搬运,湘姐很不好意思】
大尺寸鱼5个,鸡肉类5个:
【大尺寸牛肉5个,猪肉类5个,火腿类5个,鱼类5个,素食类5个,番茄酱5个,豆子类5个,水果类25个。新到海鲜类5个,大尺寸羊肉5个。公司心意,送您母亲(湘姐和母亲,都爱吃水果。凑80,吉祥数。林昭嗣老家,中国南部沿海)】
抱拳作揖,互道珍重:
【目送马车远去,林昭嗣感慨万千】
先回陋室丰货局,卸罐头:
【叮嘱母亲,等下接朋友。女儿任何决断,母亲向来支持】
开个水果罐头,让母亲作零食:
【1920年富贵人,许多出身普通,甚至寒门早年贫困。当然认得罐头,即便湘姐母亲,也当好东西。想找个碗,分出来。啥呀?荔枝罐头】
若低收入家庭,孩子只能想想:
【甚至不懂,啥叫荔枝】
女儿看了,不高兴:
【妈,做啥啦?打开,不好放的呀。要麽帮你买冰,多摆几天,好不好】
女儿开口,母亲一定听从:
【笑眯眯,吃荔枝。还给回忆:你爸爸买过。就为这东西,不开心,气死我(湘姐母亲,多分2个荔枝罐头。偏房夫人,大怒。湘姐父亲外出,再买再分。类似这样纠纷,长年不断)】
湘姐眼神,没必要多说:
【安期爵不傻,隐约觉着,大约有偏房】
看安期爵,非常喜欢:
【湘姐母亲,猛地意识自己疏忽。亲自抓菜刀,给后生开荔枝罐头。嘴巴还念叨:来这边,自己家。我家小东西,老少这样开心(小东西:湘姐)】
唯恐刀伤手,后生赶忙拦:
【不敢硬抓,一力关注刀锋。直说不麻烦,找个碗,分些就好】
湘姐母亲,不好意思:
【这个…我嘴巴吃过呀】
个后生,倒奇怪:
【那…怎麽啦…一样吃】
母亲笑了,湘姐也笑:
【直当自己丈夫一般,开1个,2人分食,1把勺子。如此细节,绝逃不过母亲眼睛。笑眯眯打量个后生,认定没问题(2人:湘姐,安期爵)】
昨天,九凰鸣凤点菜多:
【蛋糕,超过3/4带回家。女儿有心,母亲很高兴。还1/2,留了招待你朋友,也好看(朋友:要去接闺蜜)】
青铜盏两段街,附近菜市场:
【很自然挎安期爵胳膊,个后生还有点不习惯。左右打量,有没被人注意】
个年轻妇人,小拳拳捶两下:
【哪能啦…你老婆跟来,还是我男人追来】
这话,在理:
【2人皆单身,没啥不妥】
再叮嘱:
【我姐妹家,别傻兮兮。女人心肠细,以为背着你老婆,出来做啥甜蜜,晓得哇?我是谁,晓得哇(我姐妹:要去接的闺蜜)】
个后生嘿嘿笑:
【长这麽大,还没…这样亲近】
那光景,湘姐心都化了:
【倚了后生肩头,舒一口大气,心底那叫一个踏实】
个后生想起啥:
【晚上外边,行麽(外边:下饭馆)】
长久闺蜜,了解:
【老多罐头,家里烧饭】
个后生思量,饭菜应像样:
【跟前菜市场,买些东西】
同城不同区域,参考市场大行情:
【虽然零售,各店铺实际情况。若商业黄金地段,房租贵。若店铺还要大,装修喜欢场面,再请多两个伙计。总之,各类客观因素,多少影响零售价格】
1920年,口头咨询源头价格:
【没可能,店铺装听不见。当时商业交易,不存在价格透明】
肋排,或纯瘦肉:
【330文铜板,每斤】
猪后腿少肥,瘦肉厚实:
【305文,每斤】
五花肉,276文:
【猪蹄,290文】
湘姐给意见,买6个猪蹄:
【姐妹几个,爱吃清炖蘸酱油】
可做牛排的部位,瓜条:
【炒菜最好,相对抢手。今天幸运,还一大块。302文,每斤】
湘姐说过:
【女人要强,很累的。装作钢铁一样,以为海风都不好吹跑。真要家里大变故,大饥荒,打仗甚麽的,女人命老苦】
遇到安期爵,内心终于平静:
【湘姐,幸福一塌糊涂。时不时,发发嗲。哪怕逛菜市,都紧紧依偎个后生。旁人看,年轻夫妻(嗲:diǎ,3声。撒娇)】
无论买啥,安期爵一脸甜蜜:
【嘴里念叨:小湘儿,喜欢吃】
逛菜市场,撞见同事:
【谁呀?香芹,薛出伏。给市场店铺送罐头,批发当场收钱。朔氏&华廷玺,可不少脚力车,没错。业务太多,不够用也是真(脚力:公司当时有的,驴马骡,甚至1头牛)】
香芹聪明,薛出伏推2轮平板车:
【再个毛驴背负罐头,香芹徒步牵驴】
不得不说,香芹惊到脑发懵:
【心底思量:好个安期爵,从不亲近女子?不声不响办大事,股东…未婚妻?老婆?肯定老正式,不可能为开心】
嘻嘻哈哈,打趣没个停:
【湘姐从一开始,太喜欢香芹,讲话让人很舒服。相告:等几天,咱们一道去跑,多卖东西】
还要送货,互道珍重:
【回陋室丰货局,食材母亲安排,自去乡衍井(湘姐的闺蜜,家在乡衍井,距绵雨斋不远)】
安期爵驾驶,湘姐坐车正忙活:
【忙啥?就爱吃荔枝,又开个罐头】
路过绵雨斋,望一眼:
【汇先生有约,拜访老师。皛媜也不在,陪父亲运动场(老师:皛媜大伯父,尊称‘显夫子’)】
9月10日当天,辛再传不当值:
【竺岐当班,脱不开。珍味太忙,旗定关帮手樾姀。辛再传全权代表】
竺岐做事周全,叮嘱辛再传过去厨房:
【闻听湘姐加盟股东,大好消息。樾姀、旗定关一齐动手,旧报纸裹许多炸鱼。兹让带着,略表寸心】
再问珺忻、存花,当天实在忙:
【一再谢过,改天一定聚】
晚饭时段,陋室丰货局:
【过19点,满桌菜肴。瓜条切了炒菜,清炖猪蹄,各种罐头,炸鱼,盐水煮带壳花生。另买1坛黄酒,辛再传】
说到此,表一小段插话:
【是否记得,宗骁卫初来江岸不久。租界地酒馆,恶霸打死人】
没任何过节,往日无冤:
【就为来一群顾客,有位年轻女子,标致些、甜蜜些。两个货吃多酒,竟要花钱买女子睡觉。当场被骂一顿,两个粗鲁人哪里肯。跟女子同来一干人等,铁给拉拽分开】
所谓伤了面子,愤愤不平:
【等那些人起身,两个货直撵出去,定要讨说法。女子男朋友当天来晚,见一众人在门口吵闹,表明身份。两个货发了疯,酒瓶、凳子,照脑袋往死里砸,当场断气。帮凶者,恶霸的经理】
租界地,外邦人说了算:
【租界地衙门定断:酒后推搡,非故意行凶。双方和解,过失方拿一笔抚恤金。俨然乱判葫芦案,没理可讲。恶霸让手下料理,自行外地躲避。所谓手下,恶霸的师爷,大阿爷】
是否记得,恶霸敲诈卓安衡先生:
【是否记得,恶霸的亲弟弟,遭遇永廷臣他们?恶霸本人前往岛府国,接受他主子栽培。就这货,血债累累】
是否记得,恶霸他爹:
【横行乡里,奸淫村民的女儿,且疯狂迫害久阿姨全家。他爹背负许多人命,照样大吃大喝,冒充圣贤】
表过插话,按下不提:
【再看这边厢,陋室丰货局】
今天在座,湘姐的闺蜜:
【正是那晚租界地酒馆,那位年轻姑娘,男友被当场打死】
馛馠,1899年生人:
【老家江岸隔壁省份,自幼全家移居江岸(馛:bó,2声。馠:hān,只有1声发音)】
说到此间,表一段旧话:
【清文宗咸丰元年,1851年。农历腊月,节气过大寒。外邦在江岸大城发通告,公布外邦侨民拥有地产,975.106亩。诸位看官,那是我们中国的土地。外邦国,从来用暴力说话】
清文宗咸丰元年,农历正月:
【我们中国人,春节期间。外邦国商业公司董事会,也发通告。所谓某处一大片土地,建造跑马场,供外邦侨民娱乐。中国的土地,他们就敢肆意妄为,他们的军队作后盾。中国人敢不听话?打。没任何公平,不存在讲道理】
前清晚期,长期被动挨打:
【导致外邦气焰极度嚣张,完全把中国视为殖民地。对中国人,根本不屑一顾】
清文宗咸丰4年,1854年:
【农历三月上旬,外邦所建跑马场附近,江岸大城。一群中国军人,聊天走路,遭遇外邦人】
在外邦眼里,那是他们家地盘:
【你们中国军装,吃饱撑的,晃悠啥?快滚蛋】
龙的传人,中国军人:
【极有血性,当场爆发口角。这是中国,老子跟自家土地,还他娘不能走路?双方言语激烈,导致拳脚冲突。我们中国军人,毫不退缩,坚决抵抗】
外邦国,素来奉行杀一儆百:
【迅速调动外邦军队,摆明赶尽杀绝】
中国军人,彻底爆发:
【迅速集结,拿武器,血战到底。横竖是死,今天就用热血和生命,让天下都知道,中国人的骨气!休想把我们中国人,赶尽杀绝】
外邦军队,武器精良:
【战斗极为惨烈,中国军人伤亡过重。幸存的中国伤兵,互相抓刀帮忙,同时刺入战友胸膛,一起自尽。战斗结局,中国军人全体阵亡,无一幸存】
馛馠父亲家族,祖上2位亲兄弟:
【老家江岸隔壁省份,在江岸大城服役。2位年轻后生,就在那场战斗。刹那永恒,1854年】
表过旧话,按下不提:
【再看这边厢,陋室丰货局。9月10日,1920年】
悲伤无法挽回,在座知情者仅有湘姐:
【半个字不提,只说开心话(悲伤:馛馠男友在租界地,被恶霸打死,不能伸冤)】
晚饭后,2位后生辞行:
【家有富余房间,很想留安期爵。让辛再传独自离开?不想误会,以为看不起哪个。没挽留,左不过一句:明天过来】
辛再传,不傻:
【这大黑晚,爵哥甭费劲,快歇着】
安期爵笑了回:
【都吃酒,多个人,多双眼】
2后生抱拳作揖,互道珍重:
【2女子回卧室,懒洋洋歇着。街头八卦,小道新闻。叽叽喳喳,悄悄话不停】
内心阴影,完全不能过去:
【头先几盅黄酒,俨然导火线,所有苦闷一发出来。馛馠兹要开口,几乎没可能停】
男友无辜丧命,租界衙门装大傻:
【有个叫大阿爷的,道貌岸然。带几个恶汉,怀揣刀枪,找上男友家。扔些钱,连骗带恐吓,不许再打官司。男友家人吓了半死,唯恐全家丧命,不得不逃离江岸大城】
大阿爷行踪,2位女子当然不知:
【辛再传、安期爵,肯定明白。但是,湘姐哪里晓得。心底默默思量:是否告诉安期爵?凭后生性格,恐怕早晚找上门去】
一时半刻,哪里做决断:
【湘姐不插话,给耳朵听。华廷玺斗争黑暗势力,馛馠更不会知情。无非吐苦水,排解怨气】
再说馛馠,母亲去世早些:
【直到1920年,将近6月中旬】
馛馠生母娘家同乡,的朋友:
【再啥亲戚家里,多年老女佣的表姐,的孙女。介绍过来,只说照顾馛馠父亲。穿着体面,讲话得体,不敢当女佣看待。咋说呢,馛馠父亲的,生活秘书】
个女子年轻,有几分颜色:
【行为举止,有时颇为诡异。尤其那双眼睛,貌似风情万种,满含善良。不经意瞥见,却隐隐寒光,深邃不可揣摩】
1920年,7月初:
【个女子成为填房,馛馠的继母。没办法,父亲神魂颠倒。若不能娶进门,死不瞑目。个女子要求,必须结婚书。否则,绝不可能亲近。急火攻心,全答应(填房:原配过世,另娶的妻子)】
1920年,刚入7月下旬:
【馛馠父亲口无遮拦,说起那段往事。继母轻描淡写,指桑骂槐。自古红颜祸水,难保丧门星。不好好在家停尸,出去卖弄(那段往事:馛馠男友,被恶霸打死)】
到馛馠家不久,怎敢如此:
【吃准馛馠父亲,对自己晕头转向。说啥,就是啥。有结婚书,去哪里正牌夫人。否则,绝不敢】
停尸,意指去世之人:
【太刻薄,太歹毒。馛馠怒火万丈,平静询问:停尸,停谁的?我爸年纪最大,盼谁死?我没死,你不舒服,对哇?这样好角色,为啥不招呼一群人,收拾那些恶种?为啥不去租界衙门,就说老娘要公平?拿老实人装葱,以为你有嘴巴,不是死人,对哇】
当场爆发,打翻天:
【馛馠父亲夹中间,左右不是人。砸不少东西,持续冷战。馛馠父亲,完全没办法】
还在7月下旬,继母忽然殷勤:
【请一位先生做客。年龄,比馛馠父亲还大】
干啥,说姻缘:
【撺掇馛馠出嫁,给老先生做个偏房】
道出实情,再一场大冲突:
【又砸不少东西,就差出人命。馛馠父亲,声嘶力竭,当场下跪。求求两位姑奶奶,难不成逼我上吊】
直到8月下旬,1920年:
【继母哪门子亲戚,登门拜访。仅仅住1天,继母给话:回娘家看看,不必相送(亲戚:女性)】
继母在家,颇有话语权:
【馛馠父亲想跟随,无论如何被拦。唯恐填房不开心,准备钱和食物,叮嘱许多】
自填房回娘家,馛馠父亲心神不宁:
【再加那几次吵闹,导致神经衰弱,习惯性失眠(吵闹:馛馠跟继母,尖锐矛盾)】
8月下旬,馛馠找过湘姐:
【只说好不容易清静,凑个辰光,姐妹一起几天,说说话】
直到今天,9月10日:
【特意接来馛馠,小住几日】
此类家务事,旁人不好评判:
【全神倾听,不插嘴。即便开口,说话当真委婉。湘姐】
馛馠父亲,生意人:
【被填房几次大闹,精神着实不济。多年苦心经营,殚精竭虑,目前女儿打理生意】
湘姐带一句,华廷玺入股:
【知道朔董、施阔洋先生、朔董二弟,馛馠父亲熟人。商界打头碰脸,互给面子】
对生意,馛馠素来很有兴趣:
【更重要在于,欣赏、高看、信任湘姐,认定商界不可多得之女秀才。所以然,详细咨询】
湘姐呢,客观分析:
【朔氏&华廷玺,联合实力。码头天然优势,人心所向。譬如晚饭2位后生,一表人才,忠肝义胆,做事绝对稳妥。中国古话:良将择主而从,良禽择木而栖。甚麽样的公司,能招揽优秀人才?。
再分析各类小商品。切莫小看七零八碎,用量巨大。罐头更是主打。民以食为天,谁都要吃饭,对哇?哪怕平时节省,也要解馋。等等、等等…长篇大论,全在重点
还一个重量级,生意那叫一个好。朔氏&华廷玺&绵雨斋,三合一。怎麽样,厉害吧?那天过去绵雨斋,住宿免费,如何招待等等,十分详尽。多少有点,沾沾自喜
最后,宗骁卫所属家庭,中游省开工厂。日常小东西,最低价给华廷玺,批发当然便宜。朔氏&华廷玺,渊源极深。宗骁卫将近21岁,绝对大将之才,横跨2家公司管理】
馛馠,不愧为商人:
【全神贯注,偶尔提问,脑子高速运转。俨然21世纪,电脑散热风扇】
终告一段落,馛馠诚恳请教:
【阿姐,您看我…入股多少最好】
转天,9月11日:
【绵雨斋旅馆,一大早来访客。江岸当地,中国报馆工作人员,拜访汇先生。满腔悲愤,娓娓道来(九百合在报馆,但是另外一家)】
说到此间,表一段旧话:
【中国人所创报馆,设在租界地。旨在唤醒中国人民,弘扬爱国精神,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弘扬中国人的尊严,坚决斗争外邦帝国主义,坚决斗争外邦黑暗势力】
如此办报宗旨,租界衙门咬牙切齿:
【但是顾虑媒体影响,一直暗中等待。直到1920年1月,租界地衙门,外邦衙役持枪恐吓,肆意凌辱中国店铺。为啥?租界衙门苛捐杂税,店铺实在拿不出,恳求暂缓】
很快,被我们的报馆晓得:
【豁出去,一定让天下知道。但是那几天,工作量实在太大,当时手写草稿。报馆找到汇先生,拜托动笔。兄弟们整夜不合眼,都写不完】
义不容辞,当天写成:
【很快上头条,署名报馆工作人员。为啥?如此揭露外邦黑暗势力,恐怕有麻烦。报馆全体认定,必须保护好人】
如此文章,租界衙门歇斯底里大发作:
【根据文章署名,传讯发表者,某位报馆工作人员】
外邦主审官装腔作势,拉大旗做虎皮:
【一番恐吓,罚款300银元,禁止再写此类文章。若喜欢写字,赞美外邦国,给租界衙门歌功颂德。再不识相,你们报馆倒闭】
外邦主审官,满嘴胡说八道:
【我们外邦国,热爱你们中国。帮你们走向文明,帮你们成长。你们中国人,竟不懂感恩?再乱写东西,牢房有你床】
中国人,自古肝胆相照:
【报馆工作人员,咬定自己所写。想要钱?好说。铁嘴钢牙真汉子,坚决保护汇先生】
300银元,报馆筹措:
【坚决不麻烦汇先生,更不想汇先生自责,报馆始终隐瞒。见面吃茶吃酒,兹当没发生】
1920年8月下旬,报馆再刊文章:
【诉说前清时期,多少国土被侵占。外邦的鸦片,如何祸害中国。外邦侵略者,如何暴虐我们中国女人,屠杀中国男人。我们中国人必须觉醒,彻底禁绝鸦片,坚决反抗外邦帝国主义】
租界地衙门,目瞪口呆:
【衙门办公室,外邦官长歇斯底里大发作】
砸东西,痛骂所有手下:
【你们他妈的,文盲是啊?中国人想造反,明白麽?为啥这些中国佬,不肯好好当奴才?在我们地盘,中国人必须跪着说话,明白麽?别让我失望】
就在昨天,9月10日:
【大家努力工作,自愿加班很晚。最后离开,3位报馆工作人员】
一群蒙面恶汉,早埋伏暗处:
【棍棒刀具,劈头盖脸。2位男性工作人员,脑震荡,鼻梁骨折,肋骨骨折,断手指,手臂骨折,脚踝骨折。1位女性工作人员,手臂骨折,小腿骨折,脸被打肿像个包子】
女性工作人员,视力极强:
【顽强支撑意志,绝不求饶。哪怕痛到满地打滚,都不放过那辆外帮款马车。就那一瞬间,对方大火柴光亮,认出幕后元凶(大火柴:点雪茄,点壁炉,外邦人爱用)】
某个外邦黑暗势力,旁门左道团伙:
【得力干将之一,所谓洋瘪三。敲诈勒索,上门明抢,逼良为娼,贩卖鸦片,陷阱诈骗中国人,尽全力祸害江岸大城。曾经大白天哗众取宠,当众凌辱报馆女家属。遭遇拼死反抗,未得逞】
跟家属,啥关系:
【所谓杀一儆百,消灭中国人自尊,让中国人灵魂颤抖】
表过旧话,按下不提:
【再看这边厢,绵雨斋旅馆。9月11日,1920年】
报馆全体,决心声讨:
【文笔最好的兄弟,在医院。给意见:请汇先生帮手,写一篇文章。彻底揭露外邦帝国主义,如何祸害中国人民。刊登署名,还用报馆工作人员】
该着,皛媜当天在:
【该着,珺忻当天找皛媜说话。所有一切,全听见】
珺忻脑子飞快,已有答案:
【旁听,半个字不说。大家七嘴八舌,将近中午。珺忻起身外出,安排酒席】
工夫不大,伙计来请:
【珍味雅间酒席,请诸位赏光】
都认定汇先生客气,再三感谢:
【拽汇先生夫妻,同去赴宴。皛媜多个心眼,直觉有啥发生。找个借口,自己留房间】
果不其然,珺忻过来:
【认真分析客观:若马上刊登文章,恐怕报馆更多人倒霉。到那时,大概不仅仅断骨头…暂且压下,不声张。至少等医院同事,痊愈回家,或外地躲避。万一对方狗急跳墙,直接潜入医院,加害好人,怎麽办】
皛媜完全赞同,感激不尽:
【相告全力跟丈夫说明,为所有好人安全,必须暂且搁置。租界地衙门,幕后黑手】
当天,旗定关不当值:
【个后生驾车,珺忻直奔码头。刻不容缓,找宗骁卫】
差不多时段,还在9月11日:
【码头办公房,关肇殿热情招待。湘姐陪同馛馠,前来拜访。客气家常,公司生意展望,沟通很重要】
与此同时,东全贸大厦:
【许多马车停楼下,众工友张罗。林昭嗣、宗骁卫,现场一同帮手。握北那叫一个高兴,忙活不停。南部沿海罐头厂,正式入驻华廷玺a座。黄铜标牌,很快做好】
宗骁卫周全,早叮嘱工匠:
【标牌尺寸可不小,从右向左竖行:某省某地某罐头厂,驻江岸大城华廷玺分公司】
看字面,相当周全:
【稀里哗啦,全包括。看场面,猜实力。任谁琢磨,江岸最大包销商】
罐头厂仓库,也退租:
【还日子不多,理论退还部分租金,必须双方沟通。宗骁卫想留个人情,劝说握北不要。当下赞同,大家做个朋友。房东很感动,从此结下友谊】
罐头,放哪儿:
【分别货场,码头临转仓库,东全贸代管b座。由此罐头厂在江岸,理论上,几乎没费用。不过人员工资:握北,还1名学徒】
不得不说,握北太有魄力:
【写信回罐头厂。那叫妙笔生花,前途一片光明美好,当真打动人心。也就是这封信,彻底奠定握北地位:永驻江岸大城,统领江岸罐头市场】
转天,9月12日:
【上午,华廷玺a座,东全贸大厦】
相谈甚欢,畅所欲言:
【在座都有:湘姐,馛馠,林昭嗣,宗骁卫,握北】
馛馠亮相,不含糊:
【长发束马尾,当时少见。但是那个发圈,可值钱。黄金镶玉一圈,竟然能开合,能插个黄金簪子】
大珍珠项链,光洁细腻:
【沉甸甸24k黄金镯,也能开合。金镶翠戒指,翡翠品相绝对一流。k金托,紫晶石戒指,个人喜好。做工精致,相当漂亮(k金:低于24k,相对坚硬。为方便,书里都用k)】
素色绸衬衣,高处3粒扣:
【隔一段,再4粒扣。如此形制,从未见过】
橙色、绿色、淡蓝色:
【藤蔓花朵图案,素底色,材质厚薄适度。咋说呢,秋季百搭小外套,扩大版长下摆外套型,大翻领衬衣。心脏那侧肩头,大翻领位置,缎子做立体花朵造型,就为好看】
人造丝过膝大摆长裙,石榴红:
【不是百褶裙,有那影子。老款高筒丝袜,黑色半高跟皮鞋,露脚面相对多些。类似21世纪,女款职业装,搭配的正装鞋(老款:21世纪所用的丝袜,1940年才出现)】
湘姐亮相,全中式:
【大襟大袖,大摆马面裙。花团锦簇,光彩照人。首饰可不少,纯黄金】
今天主题,当场敲定:
【馛馠个人名义,现金入股华廷玺】
午饭,辇辙瀑锦饭庄:
【在座都有:湘姐,馛馠,林昭嗣,宗骁卫,关肇殿,握北】
满桌佳肴美酒,气氛那叫一个融洽:
【华廷玺,风格独特。林昭嗣带头,绝不存在干吃酒,不动筷子。无论女眷在否,哪怕天仙下凡,大家吃喝痛快。尽全力做到,盘空碗净】
馛馠有点好奇,老板坐席:
【员工照样吃喝,用不着装样子。当说笑话,相当委婉】
林昭嗣,大实话:
【众人合力,向前走。吃饱吃好,几代修的福分。丢东西,太罪过(丢东西:饭局不吃光,扔掉)】
事儿不大,馛馠绝对赞同:
【认定朴实汉子,就要这样合作伙伴】
林昭嗣说过:
【不动筷子,不一定做成生意。商场,没有傻的。越老谋深算,越厌恶太聪明。白纸一张,最好】
是否记得,绵雨斋一道菜:
【清炖大砂锅,3元零5分。几类排骨搭配,还1个猪蹄,香菇、木耳、红枣、党参,一起炖】
辇辙瀑锦,模仿:
【大尺寸白条鸡,几类排骨,香菇、木耳、红枣,党参】
今天宴请,密普卿安排:
【大砂锅,还硬东西装海碗。黄酒,整坛(硬东西:鸡鸭鱼肉之类,大块整只)】
不得不说,馛馠实在太痛快:
【从小到大,头一遭如此吃席。那感觉,灵魂喷涌豪迈,源自骨髓的欢笑。整个酒席,肝胆相照】
在座所有人对自己,恭谨尊敬:
【开口,必称‘馠姐’。那感觉,太到位。21世纪,叫做‘我喜欢’】
是否记得,凤仙花城唐人街:
【1943年4月,鹿杉国?(第六章,5部分)】
守家中餐馆,欧渔民请朋友吃饭:
【被请有一位,蔡铁矛先生。1901年,出生中国。1915年,蔡铁矛父亲去世。1916年,蔡铁矛飘洋过海,参加1战。理论非战斗人员,等同工兵】
在1战战场,表现异常英勇:
【炮弹乱飞,子弹呼啸生风,拼死救1名外邦军官。现场满堂彩,掌声震天,口哨吹不停。外邦众士兵,齐声高呼:中国好汉≈中国好汉≈中国好汉≈中国好汉≈中国好汉≈≈】
1918年底,1战结束:
【蔡铁矛所属队伍,还很多后续工作。曾经军队同僚介绍,能赚点外快。个后生百忙中请假,立即被批准。干啥?给外邦商人打短工,又赚一点】
1919年11月,蔡铁矛回到中国:
【怀揣1枚勋章,战争时期工资。目的地很明确,江岸大城。人海孤鸿,憧憬开始新生活】
是否记得,宗骁卫到江岸第18天:
【上午,码头。1920年3月。带久小童去王阿姨家,洗澡换衣服?慢慢溜达回去,却见工友慌里慌张,踉踉跄跄迎过来。就一句:卫哥…老人…跳江了】
小童正忙活吃东西,没注意说啥:
【宗骁卫心里猛一紧,脑子嗡嗡响。忙请一位探班女家属,帮手照看孩子。小家伙满心在美食,哪知亲人已去】
迎面报信的工友,蔡铁矛:
【当时,码头自由散工。跟宗骁卫、关肇殿,相处极好。住宿货场,管饭。直到1920年8月,华廷玺编制】
让我们的视线,还回到9月12日:
【辇辙瀑锦,1920年。宴请女股东,蔡铁矛推托没去雅间。密普卿安排大厅,大丸子,白斩鸡,3杯啤酒。个后生,再三拜谢(朔氏&华廷玺员工,哪怕码头散工,吃饭免费。具体吃啥,看情况)】
辇辙瀑锦的啤酒杯,定做:
【黄铜带把手,560毫升左右。起初零售,2角5每杯。很快降价,不减量,1角6。对比之前,顾客相当平衡。大受欢迎,供不应求】
再看雅间,说一阵家常:
【听湘姐形容绵雨斋,毫无怀疑。久仰大名,从未去过。馛馠给意见:今天是否,过去看看】
那太容易,全在您心意:
【饭后,2位女眷绵雨斋,蔡铁矛驾车。外邦款厢型车,套2匹骏马(公司骏马有限,很给面子)】
初见蔡铁矛,很顺眼:
【馛馠和蔼可亲,几句家常】
个后生,足够恭谨客气:
【基本听,很少说,目光略低。那感觉,好比三国时代,武将对待主公家眷。场面永远过得去,不亲近】
馛馠,多少有点失落:
【就是瞧着很顺眼,愿说说话。前男友意外,整个灵魂世界,曾陷于严重混乱状态。21世纪眼光,轻度抑郁症。渴望心灵安慰,抚平创伤。任何人内心深处,都有难以忘却的伤痕】
说到此间,表一段题外话:
【1920年,蔡铁矛19岁。通常年轻人喜好,譬如看戏饭局,一起吹牛,找美眉逛街,通宵打牌吃酒,完全不参与】
货场宿舍,独自躺床铺:
【从不讨人嫌,角落待着,或闷声睡觉。无论别人如何吹牛,就是听,间或几句夸赞。但凡开口,一定给人面子】
经历残酷战争,遭遇没选择时刻:
【理论中国工兵,不得不抓枪,拼死开火。直至残酷白刃战,贴身格斗。甚至木棒、头盔、砖石、金属饭盒、做饭锅、残损的步枪,全作武器。数不清多少中国战友,永远长眠】
战争洗礼,深远影响个后生:
【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潜移默化。曾经看不开,能放下。曾经不看重,深埋心底】
蔡铁矛相貌,硬派小生:
【面部棱角鲜明,没有高颧骨。卧蚕眼,目光深邃。牙齿很好,洁白齐整。坡茬发型,鬓角刮很干净。多年奔波劳动,自然锻炼一身紧绷肌肉。即便没有夸张隆起,身形那叫一个漂亮。堪比21世纪,健身房大咖】
自幼坎坷,虚心求教2位师傅:
【做人极低调,没钱则出力。深深弯腰,全心表达景仰。前辈感慨唏嘘,极高看后生,不吝点拨武功。说到功夫,确实天生悟性。旁的师兄弟,拿棍子都教不会。蔡铁矛呢,一点就透,修行在个人】
若能阳光灿烂…自古两难全:
【个后生整体,苍凉发自骨髓。眼神永远一丝,淡淡忧伤。不是装,自幼生活太艰辛,为吃饭随波逐流。15岁投身战争,即便阵亡,恐怕无人纪念】
表过题外话,按下不提:
【再看这边厢,9月12日,1920年】
乡衍井/租界,交界处:
【还在租界地,馛馠兹让停停。某烟馆】
个烟馆简单,类似大车店:
【砖石基座,木板大通铺,覆盖便宜床罩,另置褥子枕头,长方小炕桌。各种鸦片工具,慢慢享受。电灯有,几乎不用。夜晚点个油灯,些许便好。瘾君子来此,不为光明】
犯大烟瘾,以为掉入仙境:
【许多形容枯槁,完全没精神。双眼空洞,头发若枯草散乱。哈欠连天,使不出3分力。像极了行尸走肉,梦里等最后那天】
烟馆老板,40大几:
【瓜皮帽,几绺山羊胡,穿长衫扮斯文。做坏事不眨眼,一脸刻薄相,完全藏不住奸诈】
个老板,曾经鼻涕眼泪:
【满口大哥老爷,向馛馠父亲借钱。将近2年,兹当没发生。多次打发伙计,各种理由不还】
馛馠父亲,去一次:
【个老板,800多个理由。先哭穷,家里吃不上饭。然后许多朋友,借走自己钱。不得不,暂且搁置】
最后一次,派个伶俐伙计:
【讲话头头是道,都在重点】
烟馆老板,还敢拍案而起:
【想啥呢,帮我嚣张?利滚利见到我,称兄道弟!找你老板相帮,那是给他面皮,抬举他全家。有啥事情,自己来。老子没钱,怎麽样,生气吧(利滚利:1920年,高利贷)】
言语不停,直给伙计一顿耳光:
【叫嚣啥:老子敢开烟馆,就敢市面混!你个傻王八,算你娘甚麽东西?没钱吃饭,江里捞鱼。再不识相,打断你腿】
反正今天路过,馛馠实在咽不下:
【蔡铁矛淡淡一句:小事情,阿姐宽心】
古书有云:
【路见不平真可怒,拔刀相助是英雄。身似山中猛虎,性如火上浇油。心雄胆大有机谋,到处逢人搭救。全仗一条杆棒,只凭两个拳头,掀天声价满皇州】
古书有云:
【天罡星三十六条好汉,排名三十三,天彗星。人称拼命三郎,将种石秀】
先送女眷绵雨斋,旗定关当值:
【问竺岐意见,报巧迦、珺忻】
巧迦得报,那叫一个佩服:
【馛馠父亲,地方说说道道。当年嵩老板,曾想请入股绵雨斋,没下文。华廷玺真有能耐,没话讲】
巧迦意见:
【大家股东,多个朋友,多条路。自己先不出面,日子还长。珺忻代劳,好生应酬】
珺忻来办公房,好一番寒暄:
【拿个房间,2位姐姐休息(湘姐,馛馠)】
2位女眷,不想多讨扰:
【实言相告,中午辇辙瀑锦,现在还没消化。晚上有点粥,越清淡越好】
蔡铁矛,闭口不言:
【更不想炸眼,厢型车留绵雨斋。搭过往货车,自行离开】
过17点15,租界地烟馆:
【直去后门,想堵个正着。不料门开,出来个少年】
烟馆小伙计,才做卫生丢垃圾:
【一眼瞧见蔡铁矛,老熟人】
是否记得,农历七月初八:
【8月21日,1920年?李药师报国街,艄粮新寨?九百合家饭店,铸金有坤华风】
街边饭庄,门前2座石狮子:
【仅1层,面积可以。车夫精壮少年,皮肤黝黑。光了膀子,阔腿裤配草鞋。赶个2轮木质驴车,带2个半人高旧木桶。啥呀?豆芽。类似午间特惠饭食,配个素菜】
掌柜的挑毛病,少年笑眯眯:
【就一句:大老板,您是一条好汉。不应该这样子讲兄弟…您老人家富贵荣华,赏咱们几顿泡饭。谁晓得哪一天,会用到哪一个?有咱们这样子穷阿弟,好相帮您做大事情】
掌柜不由呆了,张了嘴巴:
【一时间,竟找不着应对。愣一愣,反倒笑起来:格只小赤佬,有点意思。留下吧(小赤佬:对小孩子,戏称)】
就这位少年,全名‘况河’:
【老家外省份,1906年生人。况河父亲,码头小贩。8月下旬开始,况河父亲一直没出现,蔡铁矛还奇怪】
况河示意,低声说话:
【那几个一定整夜打牌,叽里咕噜一番。蔡铁矛极冷静,叮嘱几句,火速飞奔码头】
转天凌晨,9月13日:
【夜幕沉沉,非黄金商业地段,零星路灯早断电。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烟馆后门,特意没关:
【几条黑衣蒙面汉子,脚步极轻,摸去办公间】
办公间点油灯,面积可以:
【墙壁挂白,长年烟雾缭绕,熏了发乌。布置简单,桌椅各类杂物。办公桌面报纸零碎,葵花籽零食,茶具酒瓶,烟灰缸,剩饭菜,散乱杯盘碗碟。整个房间,乌烟瘴气】
另支个方桌,打麻将:
【4个参与,1个看。时不时叽里呱啦,十分快活。桌面散落银元铜板,外邦国香烟】
瞬间出手,直若闪电划破天际:
【右掌化拳,拳背直拍面部。眼前一片金光灿烂,个恶汉仰面翻,甚至没哼哼】
双掌化锤,双锤贯耳:
【彻底打傻,当场昏死】
周遭恶汉,再没时间反应:
【动作太快,左手揪头发,右掌硬劈颈部,闷声一头栽桌面。第3个】
一气呵成,俨然电影快镜头:
【直击头侧部,眼前爆闪光芒万千。第4个翻倒】
第5个终于清醒,想逃:
【一个箭步下绊,立摔狗啃泥。紧跟一脚踹懵,烟馆老板】
大堂只有瘾君子,醉生梦死:
【兹要有鸦片,哪管天塌地陷】
所有鸦片运走,从容不迫:
【仔细搜查,能带走全带走。瘾君子们,完全没意识。低声仔细叮嘱少年,没问题】
说到此间,表一小段插话:
【到底咋回事?况河父亲,欠烟馆老板11个银元】
8月下旬,个恶种带手下直扑况家:
【一顿暴打,许多恐吓。况河父亲,双眼被打淤青,肿成个包子。最后敲定:况河给烟馆,免费做工2年抵债。没听错,仅仅11块钱】
况河回家才知,悲愤至极:
【拿定主意拼命,父母苦苦哀求。穷苦人家,没半点背景,千万别惹杀身之祸。无非干活,2年而已。再三哀求儿子,声泪俱下】
之前撞正蔡铁矛,强烈直觉:
【冷不丁来此,为啥不走前门】
昨天9月12日,16点左右:
【假洋鬼子到访,办公间说话。个烟馆老板及若干恶汉,一力陪笑脸(假洋鬼子:袭击报馆人员的黑暗势力,的翻译官)】
个老板一句:
【报馆甚麽鸟,老子怕他?要我意思,全他妈弄死,永绝后患!砍手砍脚,只怕不长记性。不过呢,大概也废了。聪明的,应该知道害怕(废了:残废)】
况河潜藏门外,全偷听:
【唯恐被发觉,悄悄继续做卫生】
过17点15,万幸撞见况河:
【个少年直觉极强,直若高压电接通机器,立即想起那番恐怖对话,啥报馆,砍手砍脚。不敢犹豫哪怕半秒,必须阻拦】
凭手段杀进去,蔡铁矛没问题:
【想生擒所有恶人,实在太艰难。只有活口,才能问出甚麽。况河看问题,深远。认定这些货,背负太多血债】
表过插话,按下不提:
【再看这边厢,9月13日凌晨。终给父母报仇,那叫一个气儿顺。坐定大堂,况河若无其事。但凡库存鸦片,全运走】
再来瘾君子,就说鸦片没了:
【老板给几个小钱让吃饭,跟人外出,具体缘故不详。个少年很聪明,看人说话,对答如流】
况河低声相告:
【个烟馆老板,脾气暴躁,单身没孩子。多年前有老婆,早给打跑。晓得住址,个货常去烟花柳巷,带欢场女子回家留宿。有几条猛犬看家,伙食相当不错。据个老板吹牛,家里常备武器。那等老旧房,瞧不出场面,是否有必要?立决断,连夜搜查】
还在凌晨,9月13日:
【烟馆老板被死死捆绑,横在地面,脑袋套黑布。只听铁器响动,冰冷冷贴住自己脸颊。还个啥东西,火一般滚烫,几乎贴上眼睛。不由魂飞胆丧,当场尿裤】
哪里再用啥,主动全交代:
【洋瘪三出钱,雇自己一伙人。报馆血案,没错】
只听一个声音,不紧不慢:
【挑着说,聪明】
吓到魂灵出窍,嘴巴直被撬开塞布:
【猛一阵撕心裂肺,所有内脏器官一齐抽搐,痛入灵魂深处,却不能发声。即便等一阵,巨痛丝毫不减,却被允许开口】
低声哀嚎不止,却不敢不招:
【果不其然,乡衍井禁毒衙门。谋杀】
是否记得,9月3日凌晨:
【绵雨斋旅馆,仵作分析:行刺,一定骨干带队。小鱼虾,跟打便宜人。有3位兄弟,同夜遇害,不同地点。杀害手法,皆不同】
仵作定定神:
【只有真傻子,或极度自负。才今天害1个,明天害1个。那是公门,但凡此等,势必搜捕。明白人,尽量一天完成。拖越久,越难下手(公门:官府衙门)】
竺岐接一句:
【您意思:最多3骨干,剩都小鬼】
仵作默默点头:
【5个兄弟丢命,看来真着急。顶风,也得办。主子,肯定不冒险。咬人算1个,还2个(5个兄弟:一共5位禁毒衙役,遇害)】
再说烟馆老板,的确骨干:
【谋杀禁毒衙役,积极参与。但是,从未见过啥女子,咬人的更没见过。无论如何审,完全没印象。所有勾当,翻译官传达(女子:绵雨斋马棚,被咬死灭口。咬人的:男性,服毒自尽)】
那洋瘪三,黑暗势力骨干:
【大火柴点雪茄,夜晚报馆门前,是否记得?跟烟馆老板,吃过1杯酒,让1支雪茄。言语不通,互相给个笑脸】
还有啥,一股子交代:
【敲诈勒索抢劫,打老实人残废,夺人产业,逼良为娼,烟馆更是本行。右手5个手指,打指纹】
是否记得,9月3日白天:
【旗定关,简会卿,効丰,钧裔,跟随护卫,转运4个喽啰。押送禁毒衙门,待审】
4个喽啰,外围鱼虾:
【没错,他们老大是骨干,带领谋杀禁毒衙役。老大极谨慎,控制超严格,甚至严禁随意外出。从未见过更大老板,任何事情老大吩咐。那女子闹不清路数,那天头回见(老大:绵雨斋马棚,咬死女子,服毒自尽)】
是否记得,9月9日:
【西洋风格俱乐部,个洋瘪三带枪敲诈,被安期爵生擒?全交代:的确有人指使。陌生外邦男子,主动找上门。直接给钱,还给那把枪。至于姓名背景,对方不说】
见钱眼开,洋瘪三立即答应:
【但是禁毒衙役被谋杀,完全不知情。至于企图纵火绵雨斋,或咬死女子的死士,更一无所知】
烟馆缴获鸦片,后来秘密装船:
【隐秘去处,传统手段,石灰加海水,彻底销毁】
再看另个区域,过凌晨3点半:
【某家医院,江岸大城。还在9月13日,1920年】
即便值班护士,都困到不行:
【趴办公桌睡着。整座医院,静悄悄】
3位伤者家属,都陪同:
【实在太困,各种姿势,找地方打瞌睡。报馆负责人之一,靠了长椅也睡着】
2条汉子到访,走路极轻:
【衣着朴素,形容低调,薄材质便宜礼帽】
轻声叫醒报馆负责人,开口很客气:
【华忠骨有气节,天下皆知。为咱中国人讨公平,遭此大祸。有良心的,都明白谁干的。我们老板,跟您报馆的好友,拐着弯儿的朋友。些许绵薄,略表寸心(华忠骨:报馆名字。送银元,给3个家庭)】
报馆负责人,不傻:
【但见2条汉子,飒飒英风扑面而来,一身正气,那叫相当高看。实在想不出,甚麽路数。明白一点,绝非常人】
抬手作揖,热泪盈眶:
【2条汉子不留姓名,更不肯久留。抱拳作揖,互道珍重】
还在9月13日,上午过9点:
【安期爵、旗定关,齐返绵雨斋。累坏了,旗定关倒下就睡】
湘姐、馛馠,所在房间:
【215个银元,如数奉上。女眷惊到合不拢嘴,没多问】
9月13日,上午过10点:
【仵作到访,办公房里间坐定。只跟竺岐,低声交谈(辛再传整夜值班,也睡着)】
与此同时,安期爵驾车:
【湘姐陪同,先送馛馠回家,姑娘太想父亲高兴。救烟馆老板危难,伙计吃耳光,被骂祖宗18代。这口恶气,憋了近2年】
差不多时段,码头办公房:
【宗骁卫给意见:被个货害过的,尽量找到(个货:烟馆老板)】
说到此间,表一段插话:
【是否记得,恶霸打死馛馠男友,有个帮凶?酒瓶、凳子,照脑袋往死里砸,当场断气。个帮凶,恶霸的经理。相比大阿爷,更像个留洋归来】
当时最后线索,恶霸去外省份:
【大约弓州、牧镬省一带。找个情妇,一时回不来】
烟馆老板曾交代:
【9月初,艄粮新寨一带,曾偶遇恶霸的经理。臭味相投老熟人,早认作知己。好不容易见着,一番感慨。找个酒馆,经理灌几大盏黄汤,晕头转向,抱怨牢骚不停。所谓酒后误事,自古如此】
个经理诡计多端,唯恐被苦主追杀:
【在他的世界观:亲儿子被打死,哪有不报仇(苦主:遭遇不幸的家庭)】
被大阿爷,当着恶霸一番嘲笑:
【说那家人窝囊,死儿子又怎样?个经理怂货,没个卵用。为此,当场爆发激烈争吵。恶霸扮清高,和稀泥】
酒壮怂人胆,犯人命官司:
【清醒后,再听经理如此理念,恶霸也恐惧。个经理开口平静,譬如月黑风高之夜,若干狠角色,前来索命】
恶霸纯大老粗,没文化:
【性情乖张暴躁。但是相信一点,若被复仇的盯上,几乎没可能脱身。当场决断,必须跑路避风头】
大阿爷恼火,认定经理卖弄雕虫小技:
【无非老板面前,扮作聪明人,貌似多麽重要。大阿爷意见:带几个人,直接上门。丢几个小钱,再威胁他全家性命,还想干啥】
说归说,恶霸在乎自己性命:
【跑路没商量,休再多言】
个经理,出谋划策:
【有选择,放假消息,以为弓州、牧镬省一带。实际呢?恶霸躲去江岸隔壁省份。辗转若干城镇,慢吞吞最后去弓州】
所谓恶霸情妇,倒有个最可心的:
【跟恶霸时间不长,极会哄人高兴。酒肉朋友圈,有见过这女子。既然带着情妇,更应考虑安全。很有可能,情妇老家躲藏,对吧】
实际呢,个情妇根本没离开:
【一直待在江岸。经理深思熟虑,假消息迷惑苦主。谨防万一倾家荡产,雇人给儿子报仇。个经理酒后行凶,一时痛快。骨髓真害怕,吓了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个经理,故意放风:
【自己同恶霸肝胆,一路携手,闯荡天涯。就为迷惑苦主,误认也去弓州、牧镬省一带。甚至恶霸情妇,老家乡镇大约所在,都给散布】
实际呢,考虑自身安危:
【个经理,江岸附近乡镇躲藏。一套好算盘,万一苦主雇人追杀,最多找那情妇老家。见不着恶霸,随便拿谁出气,也算有个交待。非自家爹娘,有啥关系?万一有点交待,苦主心理平衡,不再追究?自家性命,岂不相对安全】
个经理,素来跟大阿爷不和:
【恶霸不在,估计很难相处。躲藏一阵子,却偷偷潜回江岸,为啥?贪恋恶霸情妇美色,趁他主子不在,勾搭那女人。一番胡说八道,甜言蜜语。毫无悬念,2人搞在一起】
但是没多久,又发现问题:
【那女人,也不闲着。外边还有男人,貌似很有实力。个经理实际,花言巧语打算盘。能否介绍相识那位先生,若能一起做生意,大家发财。那女人也算多年闯荡,永远留一手。不说不搭桥,装大傻而已,各种理由】
再往后,个经理没说:
【烟馆老板记得,街头偶遇,经理买菜。估摸着,附近居民区。恶霸跑路前,给情妇换了住所。新地址,确实没对外散布。个经理冠冕堂皇,貌似保护个女人。实际呢?想留活人,自己享用】
烟馆老板,唯恐交代不细:
【同恶霸那经理,曾有合影2张。此话不假,就在烟馆办公间,抽屉存放。尺寸可以,相当清晰。所谓场面功夫:看看,某某有钱大佬的经理,我好朋友】
所有线索集合,隐隐约约有个问题:
【经理这路货,会不会…跟谋杀禁毒衙役,有啥牵连?抑或,晓得啥内情?外邦黑暗势力太多,或明或暗,各自山头。哪些潜伏最深,最危险,必须翻出来】
恶霸不在,大阿爷水火不容:
【多少银子支撑?况且,必须花钱讨好那情妇】
深入分析,不是没可能:
【个经理,素来鄙视好人,践踏弱者。谁最有势力,就巴结谁。纵观江岸大城,租界地可谓有钱。各类外邦黑暗势力,没一个善男信女,个个如狼似虎。个经理走投无路,迫切急需撑腰】
虽然猜测,有决断:
【无辜打死好人,必须找到个经理】
至于洋瘪三,大火柴点雪茄那个:
【布置干练好手,暗中盯梢。暂且留他】
烟馆老板交代:
【问个经理,具体住址哪里,过去拜望。个经理不知想啥,故作神秘,说回头烟馆找你,带你过去】
个经理醉醺醺,得意炫耀:
【有个卖油条的,不识相。老子家门前,叫魂一样,吵老子睡觉。个女人脑筋有问题,不感到不舒服。光火呀,一顿生活过去,油条滚蛋(个女人:恶霸/经理,共同的情妇。一顿生活:打一顿)】
表过插话,按下不提:
【再看这边厢,艄粮新寨。9月13日,午饭时段,过11点】
艄粮新寨,笼统区域概念:
【具体到那条河,艄粮浜,1920年水质已经不好。但是相对20世纪40年代,算还可以】
虽然治理,无法保持:
【河两岸,中国界,外邦租界。因为租界乱丢垃圾,双方矛盾极其尖锐。租界衙门笑面虎,装几天样子,继续。为此冲突不断,拳脚棍棒不稀罕】
老百姓太困苦,太多沉重负担:
【艄粮浜的船,就是家。生活污水等等,没选择,只能倒河里。类似这样船家,占相当比例。艰难卑微存活,哪里来钱租房】
两岸,许多随意搭盖:
【说客气,棚户。直白就个棚子,祈祷千万别漏雨。无所谓像样建材,各类废旧木板,拾来的木箱拆开,搭配竹竿,普遍废物利用】
镀锌铁丝太高级,各种草绳替代:
【甚至破布条打结连接,就敢凑合捆绑。最好别刮大风】
打量河浜沿岸,自己都否定:
【要麽疯了,才让相好住这里】
无论哪里,有穷有富:
【艄粮新寨,不例外。也有像样地段,繁华街面。譬如华廷玺客户,就有在此区域】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