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身体抖得厉害,连带着脸色发白。
陆宇心知有异,忙抱起她。
初时他以为林溪身怀有孕,受不得地上的寒气,细看之下吓了一跳。
林溪膝盖处嵌着块碎瓷片,扎得多深看不出来,但血透过棉裙正逐渐向外晕开一圏圏鲜红,让人触目惊心。
陆宇抱她的手下意识收紧。
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会这样,他应该让随从先把这里清扫一下,再对她恶劣的态度做个样子以示小惩。
同来的太医不多,都留在了山腰,他忙打发小禄子火速去传,再把林溪抱到享殿的厢房。
棉裙卷起来才发现瓷片入肉极深,陆宇身上有些止血的药散,是宫外走动时未免不测,留做救急之用。
在太医没来之前,清理伤口,敷上药散,到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只是他关心则乱,怕她忍不了痛,不敢去拨。
厢房里很静,一干侍从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招惹新君怪罪。
陆宇有心动手拨出瓷片,于是试图找些话题来让林溪分分心,好减轻点痛苦。可林溪惨白着小脸,根本不予理会。
好在太医来得很快,加之手脚麻利,处理完伤口,连道万幸,说是筋骨未损。
林溪面色稍有和缓,陆宇终于放下心来。
他挥退了太医,正要命人去煮些滋补的汤品,却见外面进来个肤色黝黑,中等身量的侍女。
她低着头,手里托盘端至齐眉,上面是碗热气腾腾的桂圆红豆汤。
陆宇露出些微笑意,示意放到林溪面前。然后,满意地瞟了小禄子一眼,心道这奴才平时脑子很驽钝,今天到开了窍,想到了自己的前面,着实可喜。
林溪没什么胃口,冷淡说道:“拿下去,我不吃。”
那侍女突然凑前冲她一乐。
林溪瞬间觉得有什么尖尖亮亮的东西直晃眼。她心里一阵狂跳。
“您还是吃了吧。”
那侍女尽责地劝道。
声音算不上尖细,却很有雌性。难道是自己看错了?林溪接过碗,疑惑地眨眨眼。
那侍女也眨眨眼,冷不防又呲了下小尖牙。
林溪手里的碗哆嗦了下。
“怎么不喝,很烫吗?”
陆宇见她神色怪异,起了疑心。
清陵面积不大,杂役和侍女人数不多。每年此时,他必来拜祭。所以,这里的人大多有些印象。
这个侍女却面生得很,他从未见过。
“你转过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那侍女扭捏着回头,冲他娇羞地一笑。
陆宇瞬间倒吸了口气。
做杂役门槛很低不假,但相貌上大多符合审美要求。可眼前这位?打破了他一贯不以貌取人的传统。
林溪怕他看出破绽,把那碗红豆汤全体倒进嘴里。然后,含糊不清地吩咐着。
“去,再给我弄一碗。这回要煮得烂些。”
那侍女霎霎眼,指尖向外比划了下,转身而去。
陆宇意外她的好胃口,心情畅快起来。走近前,笑着说道。
“此处条件不比宫里,不如忍耐半天,等回去让御厨给你弄点更精致可口的红豆汤如何?”
林溪配合地点点头。
“我想出去走走。”
一切先出去再说。
陆宇沉吟了下,面上笑容未减,心中疑窦顿生。
他指着膝处,淡淡说着:“你身上有伤,不利于行。”
“我只想到那亭子里坐会儿,玩玩雪。”
林溪留意过这里的布局。畅然亭处于清山最高点,她坐到那里一定会被人看见。
林溪虽有意诓他,但她生在北国,对冰天雪地自有一番感情,难免在神色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
陆宇不确定她的真实想法,但已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即便有什么变数,他不信有人能助她脱身。
畅然亭不大,林溪倚坐在柱子旁边。由于身下铺着几层兽皮,人又裹在厚厚雪裘里,所以她根本不觉得冷。
陆宇站在旁边看她。
这里象是没什么人打扫,雪积得很厚。
林溪没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干脆捞起几块雪,放在掌心来回的揉按。很快,她手里多了个个头不小的雪团。
她咬着下唇,嘿嘿笑了几声,向陆宇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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