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司的搜索任务不仅仅惊动了金陵城里所有的飞禽走兽,连城守也被惊动了。因此赶紧把这消息上报,于是朝堂震动。
简政在大殿上作义正言辞状,对这种扰民行径做出了针对性的批判,并作出最高指示,要把这件事当成大案要案来抓,严令城守不要打草惊蛇,要放长线钓大鱼。
不久,宫里的内侍就来召叶伤入宫。
到了御书房,没等叶伤下跪请安,简政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
“伤儿,朕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怎么跟你说的?啊?!!早说了这件事要隐秘,要隐秘!你看看现在,倒好,满城风雨..说说,你准备咋办?”简政怒不可遏道。
“我早叮嘱过了,可是内司那些人..太不会伪装了!”叶伤小声道。他也没想到这事儿会搞成这个样子,确实有点儿不好交代。
“朕不管恁多,要是五日之内还找不到你要的那牲口,这件事儿就先歇了吧!”简政道。
“那瘟疫怎办?”叶伤愕然道。
“朕打算,将你当成祭品,供奉各路神仙,求得他们原谅,或许这瘟疫就会消散!”简政不无恶意地阴笑道。
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敢情简政是在告诉叶伤,这事儿不成功便成仁。
叶伤倒不怕简政威胁,但仍是羞怒交加,立马杀进内司别院,对着那帮子情报头头狂喷口水,扬言四天之内,再找不到一头犯天花的牲畜,就让他们脑袋搬家。至于最后一天嘛,叶伤是准备留着跑路用的。
死命令一下,整个金陵城更加鸡犬不宁....
长阳侯府中。
“怪事,这几天城里如此不太平?”白若冰午饭后疑惑道。
“是啊,小妹也听说了,好些户人家都遭了灾,一到晚上,赶紧锁门熄灯,任由那些牲口叽里呱啦的鬼叫也不敢开门,可第二天早上一查,啥也没少,就连小鸡仔也没丢。”赵怜贞很有同感道。旁边下了死力气才算让表情保持严肃的叶伤却不敢接茬,俊脸憋得老红。他当然不能在众位老婆面前揭自己的底儿。
回到房中,叶伤差点大笑出声,但又不敢真笑出来,忍得好不辛苦。见叶伤神情难过,一直寸步不离服侍着他的武媚娘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疾病,差点要去跟白若冰报告。最终,被叶伤好死不死地拦住了。
......
三日后。
叶伤这几日是天天往内司跑,就催着一帮子特工们出成绩。一大早,人刚到内司别院门口,便见一头牛正在院里溜达。
“邓明,你说说,让头牛在院子里闲逛是咋回事?”叶伤很有领导风范地教训道,“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它..它乳-头上有脓疮!”邓明手下一个叫何安的小子很委屈地眨巴眨巴眼,向叶伤解释着。
“真的?!”叶伤闻言大喜,神识一探,果然..这头牛乳-头上生有好几个脓疮。
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叶伤喜道:“这牛谁找着的?”
“是..是小的。”何安怯怯道。
“有赏!”叶伤高叫道,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块十两的金饼抛给何安。
“侯爷..这..这是....”何安不敢置信地瞧着手中的金饼。
“侯爷赏你的!”邓明眼羡道,“不用推辞,拿着吧!”
“谢侯爷赏!小的谢侯爷!”何安跪下给叶伤磕头。他这些年穷啊,所以一直单身,有了这十两金子,他就可以掏老婆啦!
叶伤道:“不用多谢!这事儿等本侯报给皇上知晓,想必还另有赏赐!当然你们内司的人个个有份儿!”临了,还拍拍何安胸口道,“小子,好好干,前途是大大地!”
何安瞬间激动得不辨东西。
“邓明,你找几个人,将这牛给本侯送到太医院去!要快!”叶伤吩咐道。
“得令!”邓明抱拳回复,随即办差去了。
“何安!”
“在!侯爷您有何吩咐?”
“叫几个人去寻巴太医和钱神医,让他们去太医院汇合!”叶伤下达第二条命令。
何安也匆匆领命而去。
“许峰!”
“到!侯爷您吩咐!”
“去给本侯提几名死囚,带到太医院!”叶伤下达今天的第三令。
“啊!!”
“啊什么啊,快去办!”叶伤佯作不悦道,“本侯听说你们内司是有这个权力的。”
见叶伤脸色不豫,许峰不敢怠慢,赶紧道:“遵命!”旋即往天牢而去。
......
半个时辰后,钱思、巴太医外加三名死囚都出现了。
钱思一到,就蹲在牛屁股后边细致地对乳-头上的脓疮进行观察,并作出断言,这跟他所见过的天花病人的脓疮极为相似。
于是,俩老货决定开始做科学研究。
许峰也早就准备好了,得令之后,已把三个印加死囚带了过来。瞧这三人的精神头还挺足,皮肤也比以往白了不少。看样子,大楚还真没亏待国际友人。
不过对于**实验,三个印加人抵制得厉害,刀还没下呢,他们的惨叫声就比牛还厉害。幸好许峰对威逼利诱十分在行,一通威胁之后,仨印加死囚终于不甘不愿地任由钱思动手。
第一个,脓汁滴鼻孔;第二个,划破肩头抹脓汁;第三个,在胸大肌上开了个小口,抹脓。
做完这些之后,三个印加人哆嗦成一团,很是痛不欲生的表情,一个个大喊真主救命。实在是,嗯,实在是很难得一见的场面。
叶伤赶紧让人把这仨**拉起,好生养着,随时观察他们的身体状况。
最后痘牛身上还剩俩脓疮,想以身试毒的钱思就准备把脓汁往自个儿身上抹,吓得叶伤赶紧制止住他的自残行为,建议这老货先把脓汁和疮疤收集起来,烘干之后再行试用,或许能起到减毒奇效也不一定。
随后,钱思决定与三位印加实验体同吃同住,说是方便收集第一手资料。巴太医也决定从旁协助,无奈之下,叶伤只得让许峰照顾好这俩老货的安全起居,严令许峰,决计不能让俩老货胡来。
又五日,许峰来报说,钱神医出城而去,打算进入周边疫区实地为人接种新研制出的痘苗。叶伤听后只能感慨这老货的白求恩精神。
......
半月后,天花并未在戒严后的金陵城内扩散开来,城中之人只许出不许进。身染天花的两百余城内人十不存一,仅有那么二十多人活了下来。
此时宫中传来消息,钱思回来了。叶伤匆匆进宫,在御书房见到了这老货。
叶伤细瞧了瞧,这老货如今干巴疲累,白须蒙尘,比之月前所见简直判若两人。
还没来得及问话,简政就招呼大家坐下。
坐定不久,叶伤才?了口茶水,钱思又站起来,向叶伤施大礼道:“侯爷,且受老夫一拜!”
“这..神医快快请起!”叶伤略微慌乱,罡气外放,强行把钱思扶了起来。
“还望侯爷不要推却,此礼乃是老夫替大楚万千百姓所拜。”钱思这话把叶伤吓了一跳,不敢松劲,却也不敢过于发力。
简政笑道:“伤儿,若不然钱老拜礼,那他心中可会不安得紧啊!”听得这话,叶伤只好身受了钱思的大礼。
“神医,您老既然回来,莫不是疫情已解?!”叶伤急急道。
“伤儿莫急,且听钱神医细细道来。”简政安抚叶伤道。
叶伤再不好追问,只能回了位子,静待钱思讲述。
原来,钱思去了秣陵疫区,深入其地,一面研究,一面对周边的牲畜及人进行疫情检测,又结合在金陵城内研究的经验,当下在疫区内,亲自动手展开种痘大业。
刚开始还没几个人信,于是钱思只得求见了薛大都督,得其大力支持,先行为那些掩埋疫尸的老工兵进行种痘,后又从那些人身上取痘种,开始为那些封锁疫区的士卒、百姓接种....
听到孙神医这番话,倒也让叶伤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不就跟后世的疫苗减毒一样么?不愧是老神医,医药学上举一反三之能无可匹敌。
“....疫情最重的溧阳,五个庄子。凡种痘者,皆已得活,共计种痘者万余,薛大都督命接种过痘苗的士卒进入疫区,进行清理,然无一卒染上疫病。”
“由此可知,侯爷替出的种痘之法,实乃我大楚百姓之福,天花之克星也。因此老夫不敢居功,便明言此法为侯爷所创,现下秣陵地区百姓、官员,皆称侯爷之善。”
“贤婿于我朝百姓有大功!”简政轻声叹道。
叶伤正色道:“若非神医不畏险途,深入疫地,以解万民于水生火热之中,那也是无用。小婿不过提出己议,岂敢贪天之功!”言罢,叶伤长身而起,朝钱思行了大礼。
这完全是叶伤真心地向这位伟大的医学家表达其内心的崇敬之情。
见叶伤如此,钱思也慌忙还礼。简政却在一旁哈哈大笑,状似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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