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显然,不管宇文邕失口不失口,清琴都是再不愿意来思心院中见他,听他说一句话的,她现在只是每天向喂野狗一样的自门缝中给他塞几个馒头进来,想让他冲她一脸痛哭流涕的感恩戴德,真是个天真的女人,若是北周皇朝当真因此而陷入混乱,这几个馒头又能够让他多活上几日?
但是他却不知道,清琴现在不计前嫌的每日按时自门缝中给他塞几个馒头进去,其实仅仅只是因为怕他饿死了自己还要劳神费力的将他给装进棺材里去而已,现在迦兰王府中的闲散活计已经让她每日里都忙得不可开交了,所以宇文邕他最好老老实实的在思心院里活着,至少是活到郑千黛的身子将养好了之后。
郑千黛因为自幼身子阴寒而在怀胎六月时一不小心吃多了阴凉酥酪滑胎流产掉了,之后的身子就一直没将养好,那段时日里鸢水尘风他又远在西域征战,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府中小产的事情,郑千黛因为小产之后没将养几天就要在王府中费心操持家事,以至于身子一日一日的日渐虚亏下去,直到鸢水尘风带着清琴回来王府之中,才独自去后院中安心将养自己身子。
所以按日子去旃檀寺中给郑绮罗送去月例供奉的差事现在就落在了清琴身上,清琴在从旃檀寺中回来之后就急急的将孩子们都召集起来,原来郑绮罗在旃檀寺中言道今日本是高长恭的生辰,按照道理,清琴本该带着孩子们来旃檀寺中祭拜一下高长恭他才对。
因为鸢水尘风正在书房中计划着再次北伐潼关的事情,所以清琴就没有冒然的去惊动他,一个人悄悄的带着孩子们乘着一辆马车来到旃檀寺中,让他们借着祭拜父亲的机会和母亲在禅堂中团聚,之后,清琴随身带着一大篮子金箔锡纸来到旃檀寺的后园之中,想要在后园中替鸢水尘风他为高长恭烧些金箔锡纸,当做是鸢水尘风向兄长的赎罪。
但是奇怪,就在清琴想要点火焚烧篮子里的那些金箔锡纸时,却隐约听见后园中好像是有个女人一直在疯疯癫癫的胡乱念着什么阿弥陀佛,放眼远远一看,后园中的几棵大松树下确是有个很瘦弱的青衣女子背影,难道是郑绮罗,她比自己先一步赶来后园之中替她夫君烧金箔锡纸来了?
清琴好奇之下站起身来悄悄的来到后园之中被几棵大松树遮掩着的那个青衣女子身边,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个自己并不认识的女人,就随口问她是不是高长恭府中的下人或者妾室,现在正在旃檀寺中侍奉郑绮罗王妃。
但是只见那个正一边焚烧着手中的金箔锡纸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的青衣女子抬起头来上下仔细打量了清琴一眼,微微有些警惕的小心问道清琴到底是谁,及至听说清琴是迦兰王府中的一个小小婢女时才一脸放心的深深叹口气说,她来旃檀寺中祭拜高长恭,是想要求求高长恭的鬼魂高抬贵手放过她夫君的。
“怎么,高长恭和你夫君有仇的吗?”清琴忍不住一脸好奇的看着她问,“那个大家心中最慈悲为怀的大好人难道还当真和你夫君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她问。
“丫头,你该是新近才来迦兰王府中当奴婢的才对,”青衣女子忍不住深深叹口气说,“想必你并不认识兰陵王,也不认识迦兰王身边的那个追风侍卫的,”她说。
“追风,哦,我认识的啊,”清琴忍不住微微笑笑,“其实说起来,我和他在王府中也算是很有些交情的啦,”她说。
“那,丫头你一定不认识高长恭的才对,”青衣女子说道。
“是啊,我来迦兰王府中时高长恭他就早已经死了,只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清琴好奇。
“因为你若是认识高长恭,就该发现追风他和那个高长恭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清琴笑道,“不过我之前还一直很看不惯鸢水尘风身边这个一张小脸粉雕玉琢似的追风侍卫的呢,想来那个高长恭他被称为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而不是天下第一帅男子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的,”她说。
“丫头,说话放尊重一些,那个追风他,本是小女子的夫君,”
“哦,原来是嫂子啊,可真是失敬,”清琴的脸忍不住微微红了一红,“但是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追风哥哥他在嫂子眼中,自然是这世上最完美无缺的男人才对,”她说。
“丫头,你说的没错,追风他在我心中确是这世上最完美无缺的一个男人,”青衣女子忍不住艾艾叹口气说,“但是须知,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追风他再完美,做错了事情也总是要遭上天报应的,”她说。
“嫂子,他可是你夫君啊,为什么好端端的要他遭什么报应的呢,难道他在外面又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不成?”她问。
“不,追风他对寿芝很好,”
“哦,原来姐姐名叫寿芝,可当真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丫头,名字好听,却并不一定好命,”寿芝忍不住惨淡笑笑,“那个高长恭他名字叫高长恭,却年纪轻轻的就这样早早死了,又哪里能够长命百岁的了?”她问。
“但是姐姐,高长恭他是被那个昏君高纬给赐死了的,为什么你却要他放过追风哥哥,虽然当日确是鸢水尘风他对高长恭见死不救,没有去向高纬证明那些北周派人流散在邺城中的谣言真假,但是追风哥哥和这件事情的干系可并不是很大的啊,”清琴忍不住淡然笑笑,“他最多也只是会奉鸢水尘风的命令将那些在邺城中抓获的散播谣言的北周细作给暗中除掉灭口而已,”她说。
“丫头,你错了,当日高纬起心想要赐死高长恭,并非是因为那些在邺城城中流散的谣言,而是追风他利用自己和高长恭面容的相像,而刻意将自己给易容成了高长恭模样,然后在大街上故意装成醉酒的样子拦在贴身侍奉高纬的那个陈公公御辇前面,在陈公公跟前破口大骂高纬昏庸无道,不若立时退下皇位来将皇帝让给他高长恭当,”寿芝说道,“结果没几日,高长恭就被高纬赐死,夫君他本是奉迦兰王爷命令行事,自己和高长恭他无冤无仇的,不知为何,自从那高长恭死后,魂魄就好似附在了夫君身上作祟似得,让寿芝在家中越来越以为夫君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她说。
“什么,高长恭竟是被鸢水尘风他给暗中施计害死了的,他们可是亲兄弟啊,”清琴骇然间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寿芝,“那为什么追风哥哥他在鸢水尘风身边时从来也没有被高长恭的魂魄给附在身上作祟过的呢?”她问。
“这寿芝就不知道了,兴许是高长恭的鬼魂不愿意进迦兰王府中的吧,”她说。
“可是,姐姐,你也知道,鸢水尘风的母妃当年就是被高长恭他给亲手杀死了的,”
“他母妃被查实细作身份,确是该杀,北齐多年以来从未自北周军队中讨得一点便宜,都是因为她母妃当年混在高澄身边将北齐最新研制出来的百株连发弓弩图给盗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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