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老汤氏年纪一大把了,这力道还不小!
陈欢喜只觉得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痛着,脑子里也是嗡嗡作响,眼前闪烁着金星。
这会子,陈欢喜却是顾不得顶撞老汤氏,也没有时间追究这狠狠地两耳光,她一把抓住老汤氏干瘪的双手,瞪大眼睛惊恐的问道,“我爹呢?我爹有没有事?!”
“你爹死都死了,有没有事又怎么样?!”
老汤氏不耐烦的推开她,脸色凶狠的继续斥责道,“若是你好好守灵,今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此时火已经被扑灭了,身旁围观的人不少。
虽没有人受伤,但远亲近邻看向她的眼神,都含着明显的责怪。
陈欢喜心尖儿一颤,扒开人群便往还在冒着浓烟的灵堂跑去。
灵堂已经摇摇欲坠。
先前摆放棺材的地方,也是一堆灰烬。
灵堂里满是浓烟,陈欢喜被呛得不住咳嗽,眼泪疯狂的在脸上流淌着。
见一切都已无法再挽回,陈欢喜浑身无力,重重的一膝盖跪了下去,嘶声裂肺的喊了一声,“爹!”
无比沉重的打击让她整个人都虚脱了,一阵天旋地转,陈欢喜软软的倒在了地面上。
再醒来时,陈欢喜已经被关在了一只大大的笼子中,被细细的草绳给捆绑的紧紧地,手脚已经被勒的麻痹了不说,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如同上一次一般,嘴里又被塞着木块,撑得她的嘴角都裂开了。
陈大武站在一旁,脸红脖子粗的冲着围观的村民高声说道,“我前两日便说过,喜丫头是扫把星,祸害了咱们老陈家!”
“可那时赵二少爷要护着她!现在呢?”
陈大武一脸悲愤的回头,看着先前的灵堂已经化为一片灰烬,语气满是痛楚,“喜丫头害死了她爹不说,现在就连灵堂也着了火,可怜我大哥……”
说到这里,陈大武忍不住挤出了几滴眼泪来,擦了擦眼睛,“可怜我大哥,到了九泉之下也无法安宁,尸骨无存呐!”
陈欢喜真想好生问候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
哪里蹦跶出来的这戏精,处处给自己加戏!
无奈嘴里这木块塞得极紧,她只能双眼通红的干瞪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灵堂怎会无缘无故着火!
老汤氏灰头土脸的站在一旁,嘴里附和着大声说道,“大伙都知道,我儿大文为人内敛,日子过得勤勤恳恳。”
“可这一次,若非是听了这个孽障东西的话,非要去那悬崖上摘取灵芝草进阿城换银子,又怎会摔下悬崖?!”
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哪里像是因为儿子过世心情悲痛欲绝?
“所以,祸害了我们老陈家的扫把星,除了她还有谁?!”
老汤氏配合着,捂着眼睛哭嚎了几嗓子。
围观的村民们也忙安慰他们,时而夹杂着“赶紧处置了这个扫把星”的声音。
陈大武对这情景很是满意。
他伸手制止了大家的声音,继续说道,“师傅算了算,说这扫把星命硬,特别叮嘱我,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将她沉塘!”
听到这里,有人忙问道,“若是将她沉塘,不怕得罪赵家么?”
毕竟,那赵二少爷,可是摆明了,要护着陈欢喜的啊!
陈大武脸色一变,但想起昨儿夜里自己去找了那人……如今他背后也有人撑腰,赵子元定是不敢拿他怎么样,便又挺直了腰杆,呛声道,“我这是为民除害,更是免于赵家日后被这扫把星给连累。”
“赵家感谢我还来不及呢……”
说到最后这句话,陈大武更是有了底气,大手一挥,“来,搭把手,将她给扔进村口那池子里去!”
浩浩荡荡的队伍穿过村子,很快便到了村口。
怕再生事端,刚到了池塘边,陈大武便迫不及待的挥手道,“快快快,将她扔下去!要抓紧时间,否则这太阳一落山,咱们又不能将这扫把星怎么样了!”
抬着笼子的几名男子面面相觑,有些迟疑。
毕竟,这会儿可是真的要做那杀人的事情了,几人心里还是有些发憷。
“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见状,陈大武心里有些不安,忙吆喝道,“我可告诉你们,若是这扫把星今儿逃过一劫,心里定是对咱们怨恨不已,指不定日后要怎么报复咱们呢!”
一口一个“咱们”,将原本他与陈欢喜之间的仇恨,直接转移到了所有人身上。
被带动了情绪的村民们,也纷纷附和。
几名年轻人惴惴不安的对上了陈欢喜的双眼……
只见她目光幽冷,像是来自地狱的鬼使一般。
几人只觉得浑身像是置身于冰冷的潭水之中,后背心一凉,一股惧意打从心底升腾而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忙手忙脚乱的抬起笼子,毫不迟疑的扔进了池塘中!
见笼子在水中晃悠了几圈,陈欢喜挣扎不得,更是动弹不得,陈大武才渐渐放下心来。
大家守在池塘边,等着装着陈欢喜的笼子已经沉下水底,再没浮起来后,才都松了一口气。
陈大武笑容满面的招呼着大家都散了。
被池水呛得窒息的感觉那么清晰,陈欢喜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
可她再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赵子元背对着她,坐在窗边,身下的轮椅格外醒目。
“二少爷,眼下这情况,您觉得该如何处置?”
厉叔站在一旁,垂着双手,脸上神色却是有些凝重,语气也有些小心翼翼,“听闻陈家小子在老陈出事后便不知所踪,我已经派人在村里寻遍了,也没有找到那小子。”
听到他们说起阿城,陈欢喜忙又闭上眼睛,仔细偷听他们的谈话。
赵子元没有答话。
良久,才沉声应道,“继续派人寻找陈阿城的下落,这边的烂摊子,你便亲自来处理吧。”
说罢,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到底是孤苦无依了,我也不能再坐视不理。”
想来,说的是陈欢喜与陈阿城姐弟俩吧。
“是啊,老陈刚走,便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姐弟俩实在是令人同情。”
厉叔叹了一口气,接过话头。
赵子元没有再说话。
陈欢喜心里一圈圈的苦涩荡漾开来。
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穿越啊!
她还没来得及幻想自己日后的如意夫君,是怎样一副英俊的面容,是怎样的英勇神武呢。
且不说会像孙猴子一般,踏着七彩祥云来娶她,至少……
至少也该是个健全的男人,不像眼前这病秧子一般弱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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