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少爷,居然出门了!”
陈大武脸色一白,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道。
不止陈大武震惊不已,他身边的村民们也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天啦,赵家二少爷自从十年前得了怪病后,便深居简出,哪怕是村子里发生天大的事情,也未踏出过赵家一步……没想到今儿,居然亲自过来了!”
“是啊,由此可见赵家对这门亲事的重视,对这扫把星的重视啊!”
面对村民们的惊愕,赵子元毫不理睬,只对管家稍稍点了点下巴,管家亲自上前,将昏迷不醒的陈欢喜给抱了下来。
赵子元的做法,令陈大武有些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照理说,赵子元先前对这门亲事十分不满,想来对陈欢喜,也不会多看重。
这一次若是他间接性的“帮着”赵子元摆脱陈欢喜,摆脱这门亲事,想必赵子元更是会感激他吧?
怎么反而……还亲自来救陈欢喜了?
陈大武有些忐忑的站在原地。
看着赵子元面无表情的脸,踌躇了半晌,陈大武还是鼓足勇气走上前,低声说道,“赵二少爷,我找师傅算了一卦,说喜丫头是扫把星转世。”
“师傅还说了,这喜丫头八字凶险、乃是克夫克亲之命啊!”
“若是不处置了她,我怕……”
说着,陈大武眼神闪烁着,看向厉叔怀里的陈欢喜,有些欲言又止。
赵子元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缓缓问道,“你怕什么?”
“怕她克死我?”
心里是这样想的,可嘴上却是不敢这样说呀!
听到赵子元的话,陈大武冷汗连连,忙摆手说道,“哪里,哪里,赵二少爷可是要长命百岁的,岂能说这晦气话?”
“只不过,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陈大武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赵子元勾了勾唇,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些自嘲的意味,“我命硬。”
从小到大,他经历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
那样都活下来了,难道还怕一个小小的“扫把星”?
尤其是,这扫把星体型娇小,哪怕是克夫之命,又能多可怕?
赵子元将视线从陈欢喜身上移开,看着陈大武脸色不大好看,似笑非笑的说道,“不管她是不是扫把星转世,到底是我赵子元的未婚妻。”
听到这话,陈大武心下一咯噔。
赵二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不喜欢陈欢喜,不满意这门亲事么?
不等陈大武说话,便听到赵子元继续说道,“你居然敢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要烧死她?”
“陈大武,你怕是没有考虑过后果吧?”
赵子元没有动怒,这语气虽然淡淡的,但话语之中的不悦,大伙儿可是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么看来,赵子元是要护着陈欢喜了?
听完赵子元的话,陈大武脸色一白。
“赵二少爷……”
“够了,事已至此,我不想多说。”
赵子元微微眯了眯眼睛,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整理了一下双腿上盖着的小薄毯,淡淡的说道,“文叔走了,也该让欢喜好生给他守灵,陪着他最后这一程。”
这么说来,赵子元是不打算追究这回事情了?
赵子元不追究,陈大武心里却是十分不甘心。
本来,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烧死陈欢喜了。
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谁知,赵子元这个病秧子横空出现,插了这么一脚。
陈大武咬了咬牙,低声说道,“赵二少爷,大哥过世,我心里自然比谁都难过。”
“可正是因为喜丫头是扫把星转世,祸害了我老陈家,所以大哥才遭逢此难啊!”
“若是就这样放过了扫把星,日后难免会……”
陈大武偷偷瞄了一眼赵子元的脸色,见他神色仍旧没有什么变化,才继续说道,“祸害了我老陈家不算什么,可若是日后她嫁入赵家的话……”
接下来的话,不需要他明说了吧?
陈大武适时住了嘴,低着头等着赵子元的回答。
半晌,才听到赵子元幽幽的说道,“我赵家人多,不怕她祸害。”
这么说来,赵子元今儿是非要护着陈欢喜了?!
陈大武猛地抬起头,一脸的不敢置信,“赵二少爷,我听说,您不是对这门亲事,很是不悦么?”
“那又如何?”
赵子元的目光陡然变得冷凝起来,“我方才说的话,你都当做耳旁风了么?!”
见赵子元突然生气,陈大武忍不住一哆嗦。
这位爷虽说身子不好,这么些年也从未踏出赵家一步,可关于他的传闻,向来是不绝于耳。
听闻,赵二少爷性情不定,时而温柔,时而暴虐,没有人能琢磨的透。
哪怕是上一秒还笑语晏晏,下一秒便会动怒,不会给任何人脸面。
听闻,赵二少爷杀人如麻,杀人饮血,只为医治自己那一身棘手的稀罕病。
即使如此,架不住赵家有钱又有势啊!
听闻赵家老爷与赵家老夫人,又格外偏疼这个体弱多病的小儿子,每每赵子元杀了人,只要赵老爷出面……
哪怕是县太爷,也不敢拿赵家怎么样。
所以说,眼前这位爷,陈大武惹不起。
陈大武大气也不敢出。
赵子元冷冷的盯着他,好半晌才收回目光,示意管家安置好陈欢喜后,转身带着家丁出了陈家。
这一行人离开许久,围观的村民们,才低声谈论起今日的事情来。
谈论的最多的,自然是突然出现的赵子元,以及他与陈欢喜之间那桩阴差阳错的婚事。
耳边尽是关于赵子元与陈欢喜的话题,陈大武满心烦躁,他不甘心的踹了一脚面前的柴垛子,转身进了灵堂。
而灵堂中,陈欢喜的奶奶老汤氏、以及陈翠儿、陈翠儿的娘张氏,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看了个仔细,此时与陈大武一般,也明显的带着一脸的不甘心。
见陈大武进来了,老汤氏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走近。
几人在灵堂中,当着陈大文的棺材的面儿,凑在一起低声谈论起来。
不知,他们又是在商议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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