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骑士总能救出公主，是因为恶龙从没有伤害过她。——网易云热评《七友》

我有一壶酒

足以慰风尘

尽倾江海里

赠饮天下人——题记

——

“没有的……没有的……”

男孩低低喘着气，外套垂至肩头，如雪般洁白的肌肤在暖黄色灯光映衬下，温暖如同油画。两只手拷在一崭新手铐里，虽然很细，但是未能脱出。

地毯很软。

那少年的手也很柔软。

不知是记忆飘忽还是精神恍惚错乱，那眼中所有的东西的软的一塌糊涂，所有事物都泛着柔软的波浪，蒙上茫茫的白色。

只有一样东西能让他瞬间清醒过来，连同那晕乎的梦境一并击碎，带着滚烫以及炽热的轻语，在他的身上留下错乱的印痕，以及深处的疼痛。

他从来没有哭过。

这般跪在地上枯坐着，像具死尸，唯有在那时会拼尽气力来挣扎，即便到最后也是臣服的结果。衣衫凌乱，气息交织。

发泄的工具，活下去的一切存在的理由。

但是没必要这么轻柔，真的没必要。如果能一夜把他折磨死的话，他也不会换来又一次坠入地狱深渊的绝望。

烙铁，炭火，如同十九世纪中般被恶魂笼罩的永远阴暗的天空。

伤疤，药膏，孩子爬上栅栏递出的手被永远断开落下不复存在。

汤水，rush，雾气笼罩的房间再也没有挣扎气息以及存活讯号。

“没有的……我不会求你的……”

开门时的光明，陌生的，但是自称江家人的男人。

一切都无果。

光明终将被黑暗吞噬，男人撕下面具，只有他知道他真正的面目到底有多么引人憎恶。

真恶心。

他以为他终于来到了天堂，没想到，却是下一个地狱。

——

三岁。

心智尚未成熟。

肢体柔弱。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鼓起勇气，杀死他的呢？

——

“江哥哥？”

江瞢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去过很多次吗？”

都蝉尽轻轻咬着瓜，手指撑着身子，头发薄薄的，显然剪过许多次。

江瞢清被萧?瀁扯了扯衣领子，眼神有点飘，完全是懵逼的状态：“且曈昽你刚刚说什么？”

萧?瀁无语的摇了摇头。

程潆洄看着地图，看不懂那红色的圈。

秋朝来还在跟狗玩。

且曈昽：“……”

“我问你，你去过很多次停尸房吗？”且曈昽好脾气的开口，那语气与寒假初来乍到时有点相仿。

江瞢清看着且曈昽，脸色一青，萧?瀁知道他在忍些什么，也不好说，闭眼不去理会。

他扬起微笑：“对啊，还切了一块肉。”

江瞢清起身，皮肤好白，以至于脸色苍白也不容易看出来。

且曈昽眨了眨眼睛，扬起微笑。

自己，还不够重要。

所以不肯，跟自己说吗？

——

萧?瀁收了玩闹的心思，站起来跟着江瞢清进了卫生间。

手指骨节隐隐泛白。

江瞢清捂着嘴，皱着眉头，眼眶微微泛红。胃里是翻江倒海的疼，肺叶子也疼，嗓子疼，身上每一个细胞无不叫嚣着，脑子里热烈的都快要炸了。他的鼻子上有了些细腻的皱纹，微微出汗。

红色，填满他整个童年的颜色。

血腥气味，他每一次逃脱必须要经历过。

看着满手的鲜血，以及唇角缓缓流下的像是耍帅没擦掉似的血痕。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有点难过。

“真恶心。”

“是啊，挺恶心的。”萧?瀁推开门，拿起一边的毛巾往他脸上盖。毛巾很冰，但很清醒。

他接了一杯水，往江瞢清嘴里灌，见他把染着血腥颜色以及气味的液体吐完，拿出口袋里的备用药递给他：“止疼的，别管自己会不会吃完就睡，费劲忍着总有人会看出倪端的。”

“哟，手臂又受伤了？”江瞢清想都没想直接吞了下去，开始洗手上的血。

萧?瀁没回答，倚在墙上看他：“你如果真的不想让她卷进来的话，就麻烦做的决绝一点，把她赶回去，别让她在这么复杂的事情里边掺一脚。”

“你会知道的，如果一个女生想要费劲缠着你，你甩都甩不掉。而且，你的内心。”江瞢清擦了擦嘴角，轻笑，“甚至不希望她走。人的感情真是复杂啊，伤春悲秋这种事果然不太适合我，肉麻且玩不懂。”

“你会有喜欢的女生的，很快就会懂了。”江瞢清脸色一僵，提醒似的转头，“我可没说我喜欢的是她啊。”

“得了吧，你那点小心思爸爸我都看在心里呢。”萧?瀁笑着拍了拍江瞢清的肩，“慢点吧，急不来。”

“做我的家人很麻烦，而且，很危险。”江瞢清觉得手上气味有点重，完全没有料想到口气血腥味更盛，重新打开水龙头又洗了一遍。他这句话说给萧?瀁所谓的玩笑话听，也准备说给她听。

萧?瀁懒，虽然身份比在场人都要方便，但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仿佛随时随地都在笑：“我倒想知道你那么多血是从哪里来的。”

江瞢清擦干净手，舔了舔虎牙，感受到尖锐的东西隐隐刺痛舌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随时随地都在流血。”

——

江瞢清走在前边。

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萧?瀁波澜不惊的拉起他的衣领子，四个女生打开电视在看恐怖片。六个脑袋齐齐转过头来，有点惊悚。

“他怎么了？”程潆洄首先发声，在三人失望的眼光下暂停了播放，声音平淡。

“睡着了，估计厕所马桶的味道比较容易入睡。”萧?瀁纯属玩笑话，拖着江瞢清坐上沙发，将他的脑袋倚在满脸拒绝的且曈昽肩上。

“萧?瀁你作死呢？”

萧?瀁摊手无辜道：“他比较喜欢你，貌似这四个女生里面最熟你。”

且曈昽表示这句话听起来特别顺耳。

拍了拍程潆洄的肩：“继续放吧。”

萧?瀁害怕看恐怖片，这一点是真的。当时在家中测试心理承压能力的时候被吓个半死，直接上了第二天的头条，不过多数死忠粉还是表示心疼我萧的。

“你们不怕吗？”

程潆洄指点江山，完全没在怕的：“曈昽说今天晚上干的事情可能比较出格，所以让我们先试试胆。没事的，画质特别差，典藏版，零几年的片子。”

“我们要相信科学。”都蝉尽看着吊死的女尸，内心毫无波澜，“无风不起浪，萧?瀁你该不会怕了吧？”

秋朝来搜到一部特好特恐怖的片子，激动的要死，狂笑：“卧槽竟然被我拉到资源了哈哈哈哈哈，简直天意！”

萧?瀁瑟瑟发抖。

女人真可怕。

——

频道转换。

江瞢清闭着眼睛。

且曈昽歪头，没敢靠江瞢清太近。

他仿佛故意戏弄且曈昽一样，软软的发丝一直蹭着她脖颈的皮肤，微凉的鼻息洒到她肩头的肌肤上。

且曈昽咬牙。

江瞢清我操你大爷。

真是的还要不要做人了啊，还不如做禽兽……

总有一天会忍不住把你干死在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