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厌恶的都是我赖以生存的
我深爱的却是我遥不可及的。”
——网易云热评《就这样》
做个俗人,不谈亏欠,不负遇见。——题记
——
许千千是带着伤回家的。
她站在公寓楼门口,颤抖的手握着钥匙,没敢开门。
这一片地方大多是黑帮地带,烂尾楼随处可见。回家半路上被绑去做酒吧卖**的行为数不胜数,这还算是好的归宿,更有甚者,供些老总发泄分尸。
京都,不该有这么一片地方。
所以那江家人将这一片地价低到发指的地方买了下来,这公寓楼便是几月来的成果。
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
寒乡。
——
父亲打碎的酒瓶,翡翠色的碎片是她童年看过的最美的“宝石”。
母亲被打的伤口所流出的殷红液体是父亲一笔一划教她绘画所必需的“颜料”。
母亲是卖**。
父亲年轻时冲昏了头脑娶了母亲,所交换来的是可能带有无数艾滋病毒的一次交欢。
只有一次。
她便出生了。
母亲照样揽客,照样运动。
父亲也不知道她究竟是谁的孩子。
即将出生的三月里母亲没有工作,父亲的工作很好,足够养活两人。
她满月的那一天是一个沮丧的日子。
父亲丢了饭碗。
两人只能靠母亲的工作来养活。
于是,她的满月没有庆祝,没有酒,也没有泪水。
只有从父母房间里蜿蜒而出的红色液体。
——
母亲又怀孕了。
父亲那一天青着脸色,继续打着薪水微薄的零工。
“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啊,不要像妈妈一样,只能……只能靠男人生存。”
她讨厌母亲满脸的粉脂。
那样,很恶心。
——
母亲臂弯里那个小小的男婴是她噩梦以及痛恨的开始。
她只读了一年大班。
家中所有的开销都花在那孩子身上。
高价的读书费用父母无以支撑。她从小表现出来的聪慧使得她拥有机会进入京都一中。
那从小被惯着的男孩子使劲拽着她的衣服,一脸的傲慢。
“我长大了,你也得让我进那里。”
京都一中真的很大很漂亮,里面的孩子都穿着昂贵的订制校服。柔滑的面料,细密的针脚,是她领到校服的那一瞬间,唯一的感受。一切都那样不凡。
每一个孩子都打理的一丝不苟,面庞都那样漂亮。她只有白,五官平凡。
那一班领头的男孩真的很好看。
只是,不会笑。
——
年级第一。
她不敢肖想的高度。
那好看的男孩面色平淡,没有神色。
声音也很好听。
她这样想。
——
可自从四年级起,那年级第一便不是好看的男孩了。
那一行的人名换了又换,可始终不是他。
男孩照样脸色平淡。所有人都在说他的时代过去了,这样的学识只够在低年段耍耍花腔。留级吧。
没有的。
她才不信。
他一点也没有变。
试问,有哪一个学生,每一次数学考试都是满分,且其他三科都能次次压在优秀线上?
他不再显山露水了。
——
转学生。
年级第一。
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荣誉。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窥视着,属于他的一切。
她与他关系很好?
抱在一起,拉着手,摸脸颊,甚至,对她露出笑容?
自己真像个变态。
哈、哈哈哈。
——
她很庆幸,有这么多人,这么多同学,对那转学生,露出了极不友好的微笑。
你们也不喜欢她对吗?
你们也在乎他对吗?
算了算了,不用说了,我都懂。
没关系的,只要把她从年级第一的位子上挤下来,只要看到她落败的脸色,只要看到她沮丧,只要看到他心疼。
就可以了。
——
恶作剧吧。
让她吓一跳,让她出丑。
猫。
胶水。
大水桶。
那猫咪被全班同学用美工刀一下一下的划开,每一个人,都在伤害。
那用蝴蝶结绑着高马尾的女孩,坐在讲台上,微笑渗人。
真可爱呀。
胶水一定要涂多一点。
可以让她的裙子撕裂,她不配穿那么美好的东西。她太肮脏了。
男生也要参与?哦对了,你们一定也很期待她裙底的风光吧?真变态,真饥渴。
你们想怎么样?尾随她狼狈的逃到厕所,然后……
大家都还小啦,到了初中,一切就都好办了。
还太小,不够好吃。
水一定要灌满。
爱美的女生都穿着白色衬衫,被冷水一头浇下,她一定还没发育,不太好看。
但看她那么白,欣赏一下也是可以的。
真冷啊,一定会感冒的吧?
现在这个时候还可怜她干嘛?游戏都已经开始了,我们好好期待就可以了。
高马尾的女孩始终没有说话,她只提了一个意见。
恶作剧吧。
——
噢对了,还有你这个胖子。
一定要好好配合我们的演出啊。
一定要扯开她的衣服。
一定要把猫扫出来。
一定要逼到她哭泣。
谁管你会是什么结果啊?我们只要看好戏就可以了。
你这个小丑。
——
你即便被我狠狠压制,你也不肯完全燃烧理智吗?
你还在压抑愤怒吗?
——
许千千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面色平淡的推开门。
瘦小的男生坐在电脑面前,戴着耳机,活像只猴子。电脑桌上摆满了零食,拆开或没拆开的,一大堆。
男人满是胡茬子,系着围裙在洗碗。
许万万今年十岁,读了个垃圾小学,四年级,全年级倒数第一。脸瘦的不成样子,两块颧骨极高,显出刻薄的样子,跟许千千一点也不像。
家里很乱,气味很大。
她慌不迭的跑进自己的房间,不去看那两个人。
女孩子终究是女孩子,房间虽然有些杂,还有些小,但还是算得上干净的。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许千千一点也不想回这个家。
她唯一有点留恋的,就是父亲。父亲,在丢掉工作的第一时间,就把那领到的最后一笔工资交给了母亲。
即便,那些钱,只够母亲买一天的安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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