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幕,顿使得韩飞停下脚步。
举目而视,焦木残砾上,还余些青烟袅动。
韩飞稍顿了顿,继而朝着祠堂的那一片焦土走去。
“难道这祠堂中还藏着什么东西?”
韩飞暗暗嘀咕了一句,脚步却是丝毫没有减缓。
不多时,其人已立身在焦土之中,四下找了找,韩飞并没有发现什么出奇之处。
“许是我想太多了!”
韩飞自嘲笑了笑,知晓韩家有一藏剑之地,正是这藏剑之地为韩家以至于整个东阳城招来灭顶之灾。
对这藏剑之地,韩飞一点记忆也没有,若不是那紫袍男子的逼供之词,只怕这个秘密他到死也不会知晓。
迟定片刻,韩飞便要提步离去。
他要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又或是,找一个无人认识他的地方。
赤焰帝国,明面上有金戈铁蹄保疆卫土,暗地里则有神秘组织悄行其道。
帝国的眼线,遍布市井,百姓的一言一行,都处于监管之下。
有忤逆者,死!有散谣者,死!有叛敌者,死!
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整个帝国。
那生活在大网之下的百姓,只道是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们不敢怒,更不敢言,因为怒者死,敢言者更是死!
这或许是一种专制,一种已经达到极致的专制。
韩飞知晓这些,所以他要离去,在还没有被人发现他还活着前离去!
此时,熊熊大火仍旧肆无忌惮地张牙舞爪在东阳城。
整个韩府,更是烟雾弥漫,火光冲天。
韩飞没有迟疑,连忙提步离去。
可刚走没几步,晚空之上,忽有一道雷鸣落来,瓢泼大雨紧随而至。
无数的雨点连成雨线,在炸雷与闪电中,铺天盖地的从天空倾泄下来。
韩飞伫在夜幕下,任凭着风吹雨打。
“这头顶的天,难道也有流泪的时候?”
韩飞的嘴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似嘲似讽,讥意之中何尝又不是带着些藐视?
伫停片刻,韩飞提步离去,每每一步落下,都踩踏在血水之中。
这些血水,朝着低洼之地流去。
而这低洼之地,恰好便是韩家祠堂所在。
韩飞走着,血水也不停地流淌着。
当韩飞渐远了些距离后,那些血水也灌入到了韩家祠堂的废墟里。
有那么一瞬,韩飞突然顿住了脚步。
也就在这时候,忽地一阵大风从韩飞的背后袭来,这风冰寒刺骨,直让人不寒而栗。
韩飞觑了觑眼,继而转头朝着身后看了看。
这一看,但见韩家祠堂所在处,竟有一道血柱喷动到空。
“恩?”
韩飞眉头一皱,哪曾想韩家祠堂竟还真存有古怪?
迟疑半响,韩飞折转身姿,回到了韩家祠堂前。
近身一看,只见那血柱愈发激烈,隐隐有种要向长空喷涌而出的趋势。
此时,大雨依旧滂沱,炸雷之声刺耳不已。
“难道....韩家祠堂便是那所谓的藏剑之地?”
韩飞站在祠堂前,心下不由谋生出这般念想来,实在是那血柱出现得太过唐突与诡异。
“轰隆隆!”
惊雷响彻,电光掠空。
借着电闪之光,韩飞突然看见,自那血柱之中,竟是有什么东西在往外冒。
不消一会儿,一个四方铁盒便被血水拖涌到了血柱的最上方。
见状,韩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他攥了攥拳头,眼中闪过一抹决厉!
紧接着,韩飞快步走到那血柱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四方铁盒给拿了过来。
做完这一切后,韩飞便欲离去。
在他想来,这铁盒之中所放之物,应该便是此次东阳之劫的祸源所在。
没敢多想,韩飞连忙转身,可就在其转身的一刹,那血柱之中,竟又有动静传出。
那是一道刺耳的声响,如蛇吐信般的“嘶嘶”声,不断冲击着韩飞的耳膜。
闻声,韩飞连地转回身来。
定睛一看,只见那喷涌的血柱里,竟是有一长物竖直冒出。
不消多时,那长物便露出了全貌,乃是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
“剑?”
韩飞一脸凝重,接着低眼看了看手中的四方铁盒。
沉寂半响,韩飞突地探出手去,接着将那漆黑长剑夺到手中。
长剑入手的一瞬,韩飞只觉得自己的掌心,犹如被一块寒铁磁石给吸住。
同时,一股寒凉之气,瞬间遍布韩飞的四肢百骸。
韩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接着回头看了看那血柱。
这一看,只见原本还喷涌在空血柱,顷刻间便坍落了下去。
见状,韩飞稍愣了愣,继而拿着长剑与铁盒离开了韩府。
韩府外,尸横遍地,废墟成片。
不少尸首因为之前的那一场大火被烧焦了,看上去触目惊心不已。
韩飞切了切齿,心中有悲怒激荡,可他不敢多做逗留,因为没人知道,帝国的耳目会不会突然折返。
“血债需以血来偿!韩府的血,东阳的血,我会向帝国加倍讨回!一定!!”
韩飞暗暗起誓,接着寻了个方向快速跑出。
他拼命地跑着,即便身后根本就没有人追他。
也不知跑了多久,大雨停了,东阳城不见了,曙白的光晕渐显了,韩飞这才伫停下来。
他大喘着气,视线则是朝着四周打量开来。
参天的古木,扎刺的灌林,无不显现着这是一片森林。
“不行,这里距东阳城还是太近了!”
韩飞缓缓挺直身来,即便脚已酸痛难忍,他还是跑了出去。
就这般,韩飞一手提剑,一手拿盒,疲倦而不知停地穿行在苍山茂林中。
与此同时,东阳城,韩府。
有一男一女两人,正伫在韩家祠堂前。
男子一身紫袍,面容妖异,女子着一身露肩红袍,妩媚妖娆。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韩家祠堂处。
那里,沉浸着一滩血水,血水掩埋着废墟。
看着看着,女子冷冷一笑,道:“看来,有漏网的鸟儿飞走了!”
男子觑了觑眼,道:“天网之下,没人可以挣脱,鸟儿飞走了,还有另外的网在等它。无论它飞得多高多远,到头来,都是网中之兽,徒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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