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
我不知道怎么接下榊木的话。
“嘛,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啦,就算她再怎么危险接下去的事情也是由我来负责,因为准确的来讲,需要苏良老弟你出面的场景已经没有了。”
“啥?没.、没有了?”
“对,已经没有了,苏良老弟可以在家好好修养身子,然后陪陪吸血鬼小妹。”
“不用啦榊木,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柳思都变成这种样子了,我怎么能安心待在家啊?得赶快把她找出来,把那只怪异处理掉,不然...”
我积极表达意愿说到一半——被榊木打断了。
以话语打断。
“苏良老弟,实话实话吧,我只是需要你做个引子而已,虽然我之前说过需要你帮忙,这次就拜托你了这种话,但是,仅此而已,我只需要一个切入口,现在已经足够了,我没有任何的负担想要压在你的身上,做那种事情不是你的责任,苏良老弟你要清楚这一点,就算你是什么故事的主人公也不行,朋友有困难就要去帮助,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把理所当然视做理所当然,这是应该由天选的能承担的人去承担的东西,而平凡的人,像是你,或者我也应该被划入这一类,是不应该去管这些事情的,我非常可以理解你想要去救朋友的心情,但是,不能这么做,千万不能这么做,你到现在为止做的应该可以了,事件已经推动起来了,你就理解为被我恶劣地利用了吧,这样子利用你真的是非常抱歉。”
“千万...不能这么做?”
“这是禁忌的领域,那个女孩啊,比怪异更像怪异,比妖怪更像妖怪,效仿她独自想承担事情真的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不行,榊木,就算你这样说,这我必须要去。这是我非做不可的事情!”
我冲着他喊到。
榊木把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移动到我的头上。
像是大人在抚摸小孩。
“苏良老弟,你已经引出了一条线了,非常棒,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在你昨晚的行为下我有了可以行动的地步,接下来是专家的工作,没有外行人干涉的余地,况且苏良老弟你还未成年。”
“.....”
外行人。
“虽然你可能会觉得这件事情和你有关系,你应该负起某些责任,比如说早点发现柳思小妹她隐藏的异样之类的,你或许会有这种想法,但是,我个人是认为这种事并不会造成任何的责任,也不需要对此感到懊悔或者反省。即使...就算事情来源于你,也不代表就非得由你来承担这份责任。”
“啊...什么意思...?.”
“在有些情况下,就算逃掉,回避掉要面对的东西也是可以的,我是维护平衡的中立角色,所以会重视责任的归属,不过人类的社会……进一步来说,这个世界并不是都以这种原则构成的,不可以认为我说的话就是对的,即使背负责任的家伙抛弃责任,事情依然会出乎意料顺利解决。不过这只是概括的观点,不代表你非得要努力才行,这种义务并不存在。”
榊木平淡的如此说着。
“就像之前,你变成吸血鬼的那最初的时间,你相当的努力,不过即使你不这样做,就算抛下前新觉赢雅跑掉,或许事件也会出乎意料的顺利的解决。”
“不..”我无法忍受榊木这样的说法,“这是不可能的对吧..?哪有这么多出乎意料的东西?总...总有些事情是非我不可的,榊木你说的啊,所以这次..”
“没错,我说过,这次事件能协助我的人非你不可,所以,我向你求助了,但是求助到此为止,已经足够了,接下去的事情..?或许吧,也非你不可,不过---你做不到。”
“榊木....”
“苏良老弟,接下去的事情,我是说真的,你无能为力。”
榊木加重语气如此强调。
“如你所见,我就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所以你应该看不出来,不过害得你受这么重的伤,其实我感到很愧疚,我真的很少会煮粥给别人喝的,你就当这是我为数不多的道歉的方式吧。而且,虽然之前还处于预防阶段,但我后来后悔了,甚至认为不应该找苏良老弟帮忙,我没资格担任维护平衡的使者了。我无视于原则,违反行规了。你这次受到的伤害,绝大部分是我的疏失,所以到这就真的够了,苏良老弟你至今做的已经够棒了。”
榊木的这番话在我听起来不像是安慰,虽然他确实很温柔的希望我能远离危险。
但是,这话更像是为了消遣我这份责任感,以及不需要强调的无力感。
不是自我牺牲。
自我满足的样子只不过是装模作样的作秀罢了。
除了我以外每个人都看出来了。
其实无论是谁我都救不了。
就算再承担痛苦,再努力挽救也于事无补。
伪善。
榊木他不希望我再这样做了。
也对。
不会有人再变得不幸了。
反而是我执着的将自己推入不幸。
我果然什么都不懂。
“苏良老弟,接下来你无能为力。你没办法为柳思小妹做任何事,想做也做不到。不是心意问题,是技术与实力的问题,真要说的话,你接下去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不要妨碍我。”
榊木以如此冷淡又严肃的让气拒绝,但我没办法严词反驳,甚至也没办法微词反驳,只能垂头丧气看着榊木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
这就是告别的话语。
这也是当然的。
真的是无能为力。
我不是专家,不是猎人。所以接下来,是只属于榊木卝卝一个人的领域。
只不过是需要我推动一下事情而已,而且还那样认真的道歉了。
能做的事情--是零。
像个闹别扭需要人哄的小孩一样。
……不,这也是借口。
是辩解。
只是在耍帅。
只是以一副丢脸的模样耍帅。
直白的说。
榊木真的什么都没有要我做,柳思也是。
什么事都没有和我说,没有主动向我这种人求助。
让我赶快消失。
我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怪异的想法,还是怪异借柳思的口说出来的柳思真心的想法了。
没有交涉的余地,也没有让步的空间。
所以榊木说得没错,现在的我只做得到一件事——不要妨碍榊木。
能力上、精神上、道义上。
我现在不应该做任何事。
真的很丢脸。
我回到了房间里。
那只吸血鬼幼女明显也是这么想的。
大白天还不睡觉。
坐在床上。
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实际上,她的视线就是在那样告诉我。
“丢脸。”
“我都替你害臊。”
“居然被一只虫子修理的那么惨。”
“你这样还算是吸血鬼,还算是吾的眷属吗?”
嘛,其实也可能是我脑补过甚。
这家伙又没有说话。
就算从眼神里能看出些什么来,也不会具体到这种程度。
我凭什么擅自把她当成不用言语就能交心的对象?仔细一看,这家伙只是一如往常板着脸吧?
吸血鬼是吸血鬼。
人类是人类。
彼此是无止尽延伸的平行直线。
因为我和这个家伙,在之前已经彻底决裂了。
事到如今,她不可能把我视为眷属。
不可能愿意如此看待我。
“要吸血的话就请便吧。”
虽然心情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但是我起码还是知道不能把气发在别人身上的。
特别是她。
而且好像两天左右没有给她喂过血了,连冰淇淋也没有给她吃,这样看来或许她的心情也应该和我一样,都糟透了。
我把脱下的鞋子放在一边,坐上床,将她从腰部抱起轻轻放在怀里,引导她的嘴接近我的脖子。
这种亲密的相拥的姿态我无论做多少次都没办法习惯。
“...嘎唔。”
犹豫了一下。
让我心惊胆战了一下。
该不会事到如今,她打算拒绝吸我的血——不想继续活下去了?
我在瞬间感到战栗,抱着她的手自然而然增加力道,差一点折断她的背脊——然而并非如此。
在稍稍的犹豫之后。
她将残存的用作进食--吸血的尖牙刺入了我的脖子。
还好..
我们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她将体重完全压在我身上,不只是她细细的手,连脚也缠住我的身体,让彼此的上半身紧密贴合。
太近了。
我不经意向后仰。
就算不用多加阐述也显得非常不对劲的情况。
太近了。
太紧密了。
紧密到了让我连呼吸都要刻意控制放慢放轻的程度。
她在做什么?
这种宛如无尾熊抱着树干的姿态。
不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对温情的渴望,或者是对于我这个仆人的挽回之情。
我疑惑的侧过头。
和她放在我肩膀上的脑袋撞在了一起。
“啊、抱..抱歉。”
她的牙齿抽了出来。
一言不发。
视线垂落。
顺着她的视线,我看到的是我的手臂,那条被撕裂又重生完好的右臂。
她怔怔地盯着我的手臂看。
可能是上面残留的其他怪异的气息让她感觉到不安了?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这只幼女突然抱住我的右臂,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面露凶光。
“喂!”
本来就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样很痛的啊!
因为不是吸血,只是物理方面单纯的[咬下去]。
我甚至能清晰的感到大片的口水涂在我肩膀上。
讨厌的感觉。
我吃痛扔下幼女。
被我扔出去的幼女摔在床铺上,被弹了一下,脑袋撞上后方的床头,就这么蹬着双腿坐了下来。
不妙,不小心用这种粗鲁的方式对待她了。
可能是因为手臂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恐惧还停留在我的印象里..下意识的进行反抗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可取的行为。
“还、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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