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境＆二〗

初春时分，在西西里最为盛大的，是复活节前的圣周仪式。

giotto在圣周五的下午，背着他埋身于文件中的可怜岚守，偷偷从彭格列总部遛了出来。

街道上随处可见聚集在一起的人们，隐隐还可以听见从不远处传来的戏剧演员的歌唱声。giotto朝一处正在表演的木偶戏的舞台走过去。舞台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giotto突然侧过头，对他身边站着一个壮实的络腮汉子说道:“demon，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哦呀哦呀，又被你发现了。”一阵低低的笑声，眼前的虬髯大汉已变了模样，英挺的青年穿敞开的贵族燕尾式军装，红色里衫，白色长裤和黑色长靴，胸前挂着让人闻之色变的魔镜:“所以说，primo，你的超直感真是非常讨厌。”

“你这么想那还真是没有办法，”giotto无奈地耸肩，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应该我问你吧，我亲爱的primo，g那家伙要是发现你不在总部会抓狂的。”demon朝彭格列总部的方向指了指，脸上的笑意味不明。

giotto伸出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告诉g，我把你接下来一周的工作都交给他，怎么样？”

demon将手放到下巴上想了想，露出一个十分恶劣的微笑:“nuhuhuhu，成交！”

“那么，”giotto指了指前方正在进行的木偶戏:“一起去看看吧。”

木偶戏形成于19世纪初期，在平民阶层中出乎意料地受欢迎，也因此涌现了大量的傀儡戏艺人。《罗兰之歌》《熙德之歌》《亚瑟王之死》这些都是经常被用于木偶戏中的作品[1]。现在这个木偶戏正在表演的，就是《亚瑟王之死》中亚瑟王得知兰斯洛特和王后格温娜维尔的私情后，震惊愤怒之下，决定自己出征讨伐兰斯洛特。

那是让人感到十分难过的一幕。昔日的伙伴刀剑相向，象征着公平平等的十二圆桌骑士开始出现了裂痕[2]。

giotto静静地看着，对着身边的demon说道:“走吧。”

走出围着舞台的人群，因为仪式快要开始，人已经越来越多。他们顺着人流，来到主教大教堂前面，跟着人们一起等待仪式的开始。

giotto看向周围的人群，有街头商贩，也有工厂老板，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有被大人牵着的小孩，但所有人都穿着深色的衣服，脸上的表情庄重沉肃。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都是一样的，不论年龄，性别，职业，所有人都是虔诚的信徒。

他的守护者里，纳克尔就是个神父，终身不可结婚，见证众人的欢乐和幸福，也为人们的痛苦和病痛所祷告。《圣经》教导人们宽和，忍耐。他并不信教，却依旧对此怀有敬畏之心。

教堂的钟声敲响，下午5点，抬棺人赤脚从教堂中走出来，随行的人们唱着葬礼的哀歌。

giotto看着抬棺人:“罗马书中说，‘神设立耶稣作挽回祭，是凭着耶稣的血，藉着人的信，要显明神的义。’”

“我不信教，也不相信真的可以从中得到解脱和救赎。”也许是因为哀乐的声音太大，demon的声音带着些虚无和飘渺的不真实感:“elena是我的一切信仰和救赎。”

giotto习惯性地露出一个微笑:“我知道。”夜色渐重，空气也开始变得有些冷，他看着渐渐走远的抬棺人，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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